沈千華接過，一飲而盡。

沈千華直接將茶盞倒扣：“你到底想說什麼？”

“好吧。”楊炯挑了下眉，“既然楚王妃這麼想知道，那我便告知于你。”

“傅北城如今怕是有生命危險？”

“哦？”沈千華表面不聲，“他能有什麼生命危險？”

“傅允勤，他其實……”楊炯的聲音越來越低，沈千華不聚會神去聽。

“哈哈哈。”楊炯卻突然大笑出聲，“王妃竟如此天真，傅北城與我何干？我怎會知曉他的況？”

似乎捉弄到沈千華，是一件極為愉快的事。

沈千華：“……”神經病？

冷著臉，直接站起往出走。

這一次楊炯并沒有相攔，笑聲縈繞在耳邊，沈千華的臉愈發不虞。

平復了一路，即將回府時才勉強恢復如常。

進門，沈千華讓沙棘進宮告訴張顯林，楊炯明日要與太后相見的事。然后自己獨一人來到書房理事務。

翌日。

沈千華和張顯林等人站在慈寧宮外，看著楊炯進去。

沈千華說：“等他出來以后，我便會派人加強這邊和楊炯府上的防守，省得他們再做出什麼幺蛾子。”

“王妃用心了。”張顯林笑著說道。

大概過去了半個時辰，楊炯從慈寧宮中走了出來。

沈千華見他往這邊看立即冷著臉轉離去。

張顯林詫異的看了眼沈千華的影，然后遙遙對著楊炯行了一禮，也跟著離開了。

“他又得罪您了？”張顯林追上沈千華問道。

“沒有。”那麼丟人的事，沈千華并不想承認。

為防止張顯林追問，沈千華轉移了話題：“近些日子，坊間已經開始盛傳楊炯于離國不詳的言論，原本說要重新請出先太后先皇后的聲音也逐漸消失，我們應該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是啊。”張顯林慨，“希此番事了，他們別再作妖了。”

日子恢復平靜，沈千華繼續理沈氏的各種賬本，太后那邊推說信在一個蔽的地方，不好拿取，需再給兩三日日才能拿出，沈千華見表不想作偽。

且他們祖孫三人的命還在他們手中，也就沒有計較。

自那日相見后傅林總吵著要來找。

于是，又額外多了一個帶娃的事務。

所幸而傅林乖巧又可，倒也不勞太過費心。

閑暇時，沈千華不想傅北城如今到了何，可否找到傅允勤，拿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天氣一日日的轉涼，眼看著便要到冬日了。

沙棘還說這是長大以后，第一次如此期盼著過年。

——

“王妃！”這日沈千華正在屋里看著傅林背詩，門口突然傳來了張顯林的聲音。

他快步走進書房，看見傅林也在。

立即給婢使了個眼：“你們把儲君抱下去休息。”

傅林看張顯林如今焦急，也知道是有大事發生。

他放下手中的書，對沈千華說：“那皇嬸嬸先忙，林兒過會再來找你。”

“好。”沈千華笑著了傅林的腦袋。

待到傅林和婢的聲音徹底消失在角門后，沈千華這才回頭問張顯林：“怎麼了？”

能夠讓喜怒不言語的張顯林如此，定不是簡單的事。

“太后和皇后。”張顯林低聲音，“死了。”

“什麼！”沈千華站起來，“那前太子呢？”

“他倒還活著，只是病更重了一些，我已經派太醫院院判進去診治了。”張顯林皺眉說道，“距楊炯進去也不過三日，怎麼就死了？”

“壞了！”沈千華心深涌出一道不詳的預。

對張顯林說：“你快去喊辛大人他們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怎麼了？”張顯林有些茫然。

“這件事若真和楊炯有關，他必然會以此作為契機，做一些別的事。”沈千華嚴肅的說道。

“我這就去！”張顯林聽完，轉往外走。

辛大人，李群在一炷香后抵達楚王府。

只一進來，辛大人就說：“王妃，事我已經聽張將軍說了，這件事必然和楊炯有關。”

“為何這麼說？”張顯林問道。

沈千華只是說可能，而辛大人卻直接敲錘定音了。

“我們此前在民間散播謠言，百姓因為無法分辨而左右搖擺，但若是此時楊炯告知大家先太后和皇后是我們害死的，并以此為證據攻訐我們，那就真的騎虎難下了。”

“且若那三人全部都死了，我還不會如此確信，如今偏生留下了先太子……”

似是要應證辛大人的話，小林從門口跑進來。

他一把推開門，臉因疾跑而微微泛紅：“王妃，各位大人，不好了，楊炯出現在了城墻，說要用命來換取離國百姓的命。”

眾人腦袋“嗡”的一聲，彼此互看一眼，連話都來不及說就往外走去。

“云清揚！”沈千華余瞥見云清揚的影，大聲道，“帶上所有人，跟我去城門口。”

“好。”云清揚不問緣由，直接應下。

張顯林和李群兩人見此，也對隨的侍從說：“你們去給各位將領傳話，讓他們集齊所有士兵，前往城門口。”

不過半刻鐘，云清揚便將現如今所有在楚王府的沈記侍衛全都召集了過來，一共兩千八百人。

“我們先過去吧。”沈千華說道。

“好。”

大家一路飛馳，來到了城墻。

那里已經站滿了京城的百姓。

楊炯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眼眸微垂看著底下的蕓蕓眾生，聲音悲切而又溫：“大家不必勸我，若真能以一人之死，而換千萬人活，楊某就算碎骨，也甘之若飴。”

“楊大人不要啊。離國不能沒有你，我們不能沒有！”

“對啊！做出事的又不是你，要怪也只能怪楚王妃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

“楊大人如果你去了，離國就要落這些人手中，您安心嗎？”

“楚王怎麼會娶這樣的妖婦？簡直是我離國之不幸！”

眾人跪在地上，一邊哭求著楊炯不要輕生，一邊痛斥沈千華等人，那模樣就好像他們這些人做了什麼萬惡不赦的事。

完全忘卻了，離國之所以可以在經歷幾番后，人民依舊可以安居樂業，全都因大家駐守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