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和侯啟明開打后，沈千華才切實會到這位之所以能久負盛名的原因。

戰場之上，向來講究前占先機。

侯啟明卻在消息閉塞人數不齊的況之下，依舊跟他們有來有回的打了數十個來回。

且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侯啟明部下的其余士兵也逐漸趕了過來。

侯啟明連變三陣，突出重圍，集中猛攻。

離國的士兵被迫沖散，勉強迎戰。

眼看著天越來越暗沈千華長眉蹙，眼中皆是寒冰。

一個接著一個的士兵倒下，沈千華大吼一聲：“收兵！”

擂鼓震耳，所有人依照命令，往城外撤去。

再次回來心境全然不同。

傷的士兵躺在地上等待軍醫救援，其余的人也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垂頭喪氣的啃著干糧。

一天的努力，近乎白費。

很顯然，這次他們低估了侯啟明的能力。

初時他們因有敵方的城防部署和人員調所以格外順利。但很快侯啟明就發現了這一點，他迅速改變了所有安排。

并且在此基礎上，還將計就計坑了他們一把。

“有多人犧牲？”沈千華問道。

負責清點人數的統領說：“九千三百六十二人。”

就算知道，此番損失慘重，但真正聽到這個數字后，大家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上次，他們戰勝了，僅犧牲二千人。

而現下他們雖說不上敗，卻犧牲了臨近一萬人。

“按照上次的份例安置好他們的家人。”沈千華冷聲說道。

等到哪位統領走后，沈千華回看眾人說：“對于侯啟明，我并不是很了解，你們各自說一說，對他的印象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侯啟明的能力，實在是出乎沈千華的意料之外。

李群說：“我沒有跟他正式戰過，只聽大家說，他用兵列陣的方式，和旁人都不一樣。而且用人也沒那麼多講究，只要有本事，無論品行如何，都能夠在他營中撈的一個不錯的職位。”

楊金林點頭說：“對，這個我也聽說了，他的隊伍里，非但有江洋大盜，還有青樓名，甚至連黑巫族的那些用蠱的人都有幾名。”

江元康曾經和侯啟明打過一仗，他說：“我見過你們所說的那個青樓名，那次作戰，突然在軍營里看到個人，當時我還……”

說到這里，他意識到沈千華還在場，默默改了口說，“那個江洋大盜我沒親見過，但另一個將軍陣營里曾在開戰前一天晚上，丟了城防圖，應該就是他干的。”

其余人也各抒己見，說了自己對于侯啟明的種種見解。

最終大家全部說完以后，所有人的目都投向了云清揚。

畢竟，若說對侯啟明的了解，在場絕沒有人比云清揚更深更全。

云清揚默了默說：“方才諸位將軍所說，大多都是真的。然后我補充一些細節吧。”

“侯啟明用兵的確和正統兵法有所差異，但殊途同歸，總而言，還是那些計謀。他最為人稱道的，應該是對于未來的……預測。”

“對未來的預測？”這話倒是稀奇。

“想必，大家一定很疑，我們這次為什麼會輸的這麼慘吧？”云清揚語氣淡淡的說道。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輕敵了？”沈千華問道。

“這是一方面。”云清揚說，“但更大的原因卻是……”

“侯啟明能夠準確預測到我們下一步究竟會做什麼。”

“大家回想一下，在作戰過程中是不是剛調轉策略，就會被立即圍堵，然后迅速擊垮。”

隨著云清揚的話語，所有的將領皆都陷沉思。

他們的目從開始的疑，慢慢轉化為后來的震驚。

因為細細想來，確如云清揚所言！

沈千華原本冷冽如寒冰的眼睛，也忍不住出現了點點裂隙。

方式在戰場之上，之所以選擇撤兵的主要原因，是明顯覺到敵軍對于我軍方方面面的制，以及邊士兵損耗嚴重。

但當時，對于這種況，只認為是侯啟明料事如神。

可現在通過云清揚的話，沈千華猛然發現，這所謂的料事如神，著實太過準，異于常人。

“怎麼會這樣？”沈千華問道。

云清揚說：“原因我也不知道，當初在金國時，還曾探查過，但始終一無所獲。”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侯啟明的這種本領，應于他營那幾個黑巫族人士不開關系。”

場靜寂，諸位經百戰的將領們，互相看了看，皆都看到對方的無奈。

若是他們技不如人，他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