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一世的沈千歌，定然要被氣的氣不暢，甚至憋忍不住脾氣，與沈罵起來。

可惜，現在的沈千歌已經不是以前的沈千歌了。

對于從未真心對待的沈家父母，已經完全不抱期。

沈父沈母兄長在眼里與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你會為了陌生人爭寵嗎？那必然不會。

所以沈對的這種行為與小丑無異。

沈千歌的表變都沒變，看著對面的這對母，“這是祖母的馬車，祖母老人家可從沒說過馬車是借給你們的，祖母老人家住在寧壽堂十來年，生日清苦，這些年，從未過沈府的富貴，這麼說，母親又將綱常倫理置于何呢？這樣想來，我這般做法也不奇怪了，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夫人從來不知道，沈千歌真正懟起人來能這般伶牙俐齒，句句話在人心尖上，還讓人找不到反駁的話。

氣的差點噎過去，最后只能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原來不在乎一個人看開之后，是這般的肆意，上一世，沈千歌幾乎被父母兄長家族垮。忍憋悶，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長輩家族考慮，這一世，打定主意，只為了自己而活。

話說出口，看到沈夫人和沈震驚又憤怒的表，沈千歌竟然覺得無比的爽快。

像是一口沉悶在腔里幾十年的氣吐出來了一樣，讓心大暢！

原來只要自己堅強起來，甚有人能真正傷害到！

沈夫人不但表面震驚，心中也震驚，這樣刀槍不的沈千歌是從未想過的。

難道這丫頭自從毀了容又被破答應了婚事之后悟了？

知道今天想從沈千歌這里得到屬實困難，看來，只能先將今日得到的賞賜收繳了。

就算是長公主殿下知道收了沈千歌的賞賜那殿下也沒話說，母親幫助兒保存貴重品都是應該的。

沈夫人到底是多活了些年歲，養氣工夫要比沈要好。

沈沒控制住自己的表，狠狠瞪了沈千歌一眼，暗中朝著馬車邊跟隨的丫鬟嬤嬤做了個手勢。

這手勢沒有人比沈千歌更清楚的了。

甚至是一種烙印到骨頭里的恐懼。

前世，用這個手勢暗地里教訓了多次，每次一用，上疼強烈的地方就沒一塊好，回去更是要修養個四五天才能好轉，而后留下來的就是一片青紫的痕跡。

這個手勢正是讓外面下人一會兒扶著下車的時候下暗手教訓。

低垂著頭的沈無聲的冷笑一聲。

沈千歌這一刻卻覺得渾發冷，上分明沒傷已經開始泛疼起來。

這疼痛像是從骨頭兒里散發出來，徘徊在腦海里，烙印在記憶里，讓人難以忘卻。

沈夫人沈很快就發現沈千歌原本傲然有活力的面龐變得慘白起來。

沈夫人不悅地轉過頭，不愿意與沈千歌對視。

而沈卻上下打量沈千歌，猜測的變化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下黑手被沈千歌發現了吧？

用的手勢是自己設計的，連自己都沒用過兩次，沈千歌絕對不可能知道。

許多沉淀在腦海底部的恐怖記憶洶涌的襲來，一下子像是滔天的浪一樣將沈千歌淹沒，讓反應不過來。

面紗下，原本白里紅的小臉這一刻慘白如紙，都泛起紫來。

那雙清凌凌的眼睛也失去了焦距，像是陷無盡的黑暗里。

沈可不管沈千歌會怎麼樣，反正招呼已經打好了，那種下黑手的方式當時看不出來，要過幾日才能見到淤青，這麼做，沈千歌想找都也沒有證據。

長公主別院離沈家并不遠，按照這個速度，頂多還有兩刻鐘就到沈府了，意味著，離沈千歌苦的時間不遠了。

想到這里，沈就覺得心里暢快的不行。

突然馬車一頓，猛然停了下來，因為慣沈千歌往車壁上一靠，磕在車壁上，微微疼痛，卻將從痛苦的記憶里拉了出來。

沈千歌畢竟幾乎是日日坐這輛舊馬車，已經習慣這種時不時的顛簸，但是沈夫人和沈卻不一樣，突然的停車，讓兩人跌來撞去，好不狼狽。

沈夫人頭上的簪子都因為撞到車壁掉在了地上，兩鬢的頭發散了下來，狀若瘋癲。

本就心不快，遇到這樣的事，更是怒火上涌，怒道：“老東西，活膩了嘛！”

沈也滿臉的埋怨。

不等外面的老車夫說話，外面一個尖細的年輕聲音響了起來。

“不知沈府沈夫人沈小姐們可在里面？”

這聲音一落，馬車車簾就被人從外面微微掀開，白嬤嬤登上了馬車，附在沈夫人耳邊輕聲道：“夫人，外面是燕王邊的近侍。”

燕王？那個討厭人晴不定的殺才？

沈夫人忍不住將目掃向沈千歌。

難道這是沈千歌在上馬車之前就安排好的？

沈夫人眼角了，低聲對邊白嬤嬤代了兩聲，嬤嬤點點頭，下了馬車與馬車外的榮順寒暄去了。

沈千歌這個也奇怪呢！

自從去見了長公主之后，就沒再見燕王，也并沒有遇到過燕王邊的什麼人。

為何燕王會這個時候派人來攔了馬車。

馬車外傳來的榮順和白嬤嬤說話的聲音。

“燕王殿下得知沈府馬車壞了之后，特意命咱家給貴府送了一亮新的馬車代步，長公主殿下是燕王的姑祖母，王爺替長輩分憂是應該的。”

榮順三言兩句就將他為什麼出現在這里解釋清楚。

白嬤嬤恭敬道：“奴婢替主子多謝長公主殿下和燕王殿下的好意，只是我們夫人和大小姐已經坐上了二小姐的馬車，就不麻煩兩位殿下了。”

白嬤嬤話音一落，榮順的臉就變了，“莫非沈府嫌棄長公主殿下和燕王殿下的賜予？”

白嬤嬤沒想到燕王邊的這位近侍這麼不好說話，被他一句話嚇的臉慘白。

“公公說笑，我們主子怎麼會嫌棄呢！您稍后，奴婢再去請示主子。”

白嬤嬤匆匆回來匯報沈夫人。

沈夫人在馬車里已經將兩人說的話全部聽在耳里，又怎麼可能會不到那榮順的近侍的強態度。

將目落在沈千歌臉上，而后微微掀開一點車簾，就看到榮順邊跟著一輛嶄新的馬車，駕車的是一位年輕的冷面護衛，而周圍跟著四位護衛也一樣臭著臉，一副別人欠他三百兩的模樣。

瞧這模樣，就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萬一燕王想要坑，不是跳進了狼窩里。

沈夫人可不敢真的坐燕王的馬車。

強迫自己出笑容，“公公說的是，長公主殿下和燕王殿下想的周到，我們臣下怎能不領，這小小的馬車我們娘三坐確實是了些，不若讓千歌坐燕王殿下的馬車，如何？”

沈夫人雖然是在馬車里說的話，但那口氣分明是對馬車外的榮順說的。

榮順輕輕“哼”了一聲就沒再出聲反對，顯然他是默認沈夫人的這個決定。

等了會兒，沒再聽到別的聲音，沈夫人心里松了口氣。

雖然燕王不寵，但好歹后還有蔣貴妃，可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外命婦能比的。

沈夫人抬頭瞪了沈千歌一眼，“千歌，聽到沒有，還不下了馬車接長公主殿下和燕王殿下的好意！”

沈千歌早就不想多待，之前沈又對邊伺候的嬤嬤下了那樣的命令，若是不趁著這個機會逃之夭夭，恐怕到了沈府，要痛的滿地打滾。

所以沈夫人這麼說后，沈千歌毫都不留地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沈的人被榮順帶來的護衛隔在外圍，想進都進不來。

沈盯著沈千歌跳下馬車的影，藏在寬袖下的拳頭攥了攥，這次讓沈千歌逃了，下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

等沈千歌一下馬車，燕王馬車旁的護衛就撤了回來，護衛在了榮順和沈千歌邊。

沒了阻攔，沈夫人趕吩咐馬車快馬加鞭回府，一秒鐘也不敢耽擱，就怕路途上再出什麼幺蛾子。

榮順站在馬車旁邊，恭敬的請沈千歌上馬車。

沈千歌頓了頓，沒忍住詢試探的問道：“可是長公主殿下讓你們來的？”

畢竟當時離開長公主別院的時候，拜托了蘇，蘇就在長公主邊當差，若是與長公主說了自己的況，長公主大半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聽到沈千歌這麼說，榮順笑了笑，“沈二小姐，咱家是王爺邊的奴才，只會聽王爺一個人的命令。”

沈千歌眸子微微睜大，榮順雖然沒有正面說，但是已經告訴了答案，他們與長公主沒有關系，單純是燕王派來的而已。

那個殺人如麻，尤其討厭人的前世大臣，真的能有心思這麼細膩的時候嗎？

會不會是因為今天救了他，他心懷愧疚，派人來間接的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