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退親退的很快。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不久,宋宏峰二人就領著宋家下人,抬著謝家早前送來的定親禮去了謝家。
昨夜謝、宋兩家鬧到京兆府衙,后又鬧進宮中的事早就傳得人盡皆知。
謝翾下獄,謝孟斷了胳膊閑賦在家,就連往日格外高傲的文平郡主也因惹惱了陛下被攆出了宮。
謝家往日行事高調,再有文平郡主仗著出眼高于頂,京中本就不人看著謝家笑話,而宋家這一退婚更是如同一盆冷水潑進了沸騰的油鍋中,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謝孟和文平郡主他們更是被氣得險些仰躺過去。
看著門前一字排開的箱子,謝家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那水泄不通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出喪。
謝孟頂著用布掛在頸上的胳膊,咬牙說道:“宋兄,這事是有誤會,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不如先請進來,有什麼事我們慢慢商議……”
“不必了!”
宋宏峰冷聲道,“你們謝家縱子行兇,欺我外甥,陛下面前更是污蔑我父親,此等人家我們宋家高攀不起。”
“宋兄……”謝孟還想挽回。
宋宏峰就道:“我宋家當初眼瞎,與你謝家定下婚盟。”
“這些東西都是當日小聘時你們謝家送去的定親禮,我宋家半分不的歸還。謝翾品卑劣,無德無恥,他與我侄迎月的婚事就此作罷。”
“宋兄!”
謝孟一口氣堵在嚨口,又急又氣,“你當真要如此絕?這婚事可是你我兩家共同定下的,退婚于迎月也無益……”
“那又如何,總好過讓嫁給一個無恥之徒!”
宋宏遠站在宋宏峰旁,冷聲朝著謝孟道,
“當初是我們眼瞎,沒看出你們謝家狼子野心,昨夜文平郡主說的很清楚,你們謝家門第太高,是連公主都需攀附求著才能得了你們眼界的人家。”
“我宋家子沒那福分,從此往后凡我族中子絕不與你們謝家修好,絕不你們謝家門庭!”
宋宏遠不顧口中之言引起的嘩然,只扭轉朝著周圍朗聲道,
“謝家無恥,我宋家不跟他們糾纏,煩請諸位做個見證,今日我宋家送還謝家定禮,與謝家婚約就此作罷。”
說完后朝著宋宏峰道,
“大哥,我們走!”
宋宏峰冷哼了一聲,跟宋宏遠一起甩袖就帶著宋家下人離開,只余門前那大大小小的箱子像是掌一樣扇在謝家眾人臉上。
謝孟眼前泛黑,各目朝著他看了過來。
那其中有鄙夷的,有不屑的,更有看笑話的。
謝孟只覺得氣翻涌時頭一陣腥甜,死死看著宋家人招搖離去,朝著旁人怒聲道:“還愣著干什麼!”
謝家下人連忙上前抬著門前那些箱子回了府中,然后頂著外頭轟然大笑的聲音,“砰”地一聲關上府門。
外頭圍觀的人瞬間熱鬧起來。
“這謝家可真無恥,跟人家宋家結親還欺辱人家表小姐?”
“可不是,還公主都得求著他們眼,我呸,他們也不怕閃了舌頭!”
“那謝家公子當真欺辱宋家那位表小姐了?”
“這還能有假,沒瞧見宋家都來退親了。”
連斷親決裂的話都說出來了,兩家也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這還能假得了?
“我聽說那位宋家表小姐姐跟宋三小姐關系極為要好,那謝大公子跟人家宋三小姐訂了親,卻借口上門探宋三小姐,暗中進那位云小姐閨房,險些辱了人清白……那宋家怎能饒了他?”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我家就住在京兆府那頭,昨天夜里親眼看到宋家的人押著謝翾進的京兆府衙,那謝翾的都被打折了,后來宮里頭還來人……”
“這麼大的事,要是假的謝家早就反駁了,哪能由著宋家胡說,如今這般模樣擺明了就是心虛了。”
“對,我也覺著他們心虛,那謝翾不是還在大牢嗎?”
這謝家可是拐著彎的皇親國戚,要是宋家說謊,謝家兒子哪能被陛下打天牢?
人群里頭議論紛紛,所有人都是指著謝家門前說著剛才的事,既有謝翾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鄙夷,也同樣對謝家多有不齒。
當然也同樣有人好奇宋家那位表小姐有沒有真失了清白。
“哎你們說,那宋家表小姐到底有沒有被那謝翾糟蹋……”
“噓!”
有人扯了說話那人一把,“你不要命了?!”
“那位云小姐可是鎮南王世子心慕之人,剛才那位謝大人的胳膊就是被鎮南王世子給打斷的,人家宋家說的很清楚,謝翾還沒來得及作惡就被抓了個正著,你這般胡說八道,小心腦袋都沒了!”
先前說話那人連忙閉。
人群里轉而繼續說起謝家的事,而混跡在其中最先挑起話頭的人則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
“欺人太甚,他們宋家欺人太甚!!”
謝孟站在謝家門后,隔著那漆紅大門還能聽到外頭那些毫不掩飾的議論聲。
他氣得臉發青,腦子里一陣陣的犯暈,而文平郡主更是被氣得險些暈了過去。
“母親。”謝夫人連忙扶著文平郡主,卻被一把推開。
文平郡主一掌扇在臉上怒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誰你帶著翾兒去宋家的,誰你趕著去落井下石,還當著人家面前說出換親的事,要不是你沒長腦子,云錦初那賤人怎能有機會弄傷了自己嫁禍翾兒!?”
謝夫人踉蹌著抬頭委屈道:“母親,是您讓我去的……”
“啪——”
文平郡主何曾會承認自己有錯,又是一掌打斷謝夫人的話:“你的意思是我的錯?!”
謝夫人險些栽倒在地上,心里怨恨的直罵老虔婆,可面上對著盛氣凌人的文平郡主卻只敢委屈捂著臉:“兒媳不敢怪您,可這事也不是我一人的錯,是您說要讓翾兒鼓那宋迎月行事好能拿宋家把柄……”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娘家侄子說當初丟的那賬本在謝家手上,還說那東西會殃及四皇子,我怎麼會……”
“母親!!”
謝孟陡然斷喝出聲。
文平郡主滿是盛怒的臉上一僵,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口說了什麼,連忙閉。
謝孟沉著臉讓府中下人將院中擺放的東西統統送回了庫房,拉著文平郡主領著謝夫人就回了房中。
等到前院的人走完之后,那正廳房頂屋脊凸起的瓦檐后面,一道黑影一閃而逝,沒驚任何人消失在謝家。?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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