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和離書
待封謹醒來時,屋外天已是黑了。
床邊,有一人守著,不是金彥淮,卻也不是隋凱。
而是唐聰。
見到封謹醒了,唐聰這才沖著一笑,“金夫人。”
封謹眉心微蹙,撐著子坐起,看了眼外頭的天,這才一臉警覺的看著唐聰,“唐俠怎麼會在這兒”
而且,這麼晚了。
看出了封謹的擔憂,唐聰低了聲,道,“金夫人不必擔心,在下并無歹意,只是有一事想對金夫人說明。”
縱使唐聰這般說了,封謹依然戒備,“什,什麼事”
唐聰轉頭看了眼門口,房門雖是閉著,但謹防隔墻有耳,他不由的又湊近了些。
封謹驚得忙往后仰,奈何退無可退,整個人都的靠在床頭上。
卻聽唐聰低了聲,幾乎只是在用氣聲說話,“門主未死。”
四個字,便讓封謹瞪大了雙眼,忙手捂住自己的,生怕自己會開心的出來。
看著唐聰,眼里是又驚又喜,一雙明眸睜得老大,仿佛是在問唐聰,他說的,是真的嗎
唐聰看穿了的心意,輕笑著點了點頭,“怕你傷心過度,子不住,才想來告訴你一聲。”
一日里連著暈厥了兩次,不管兩次是不是因為同一個愿意,告訴封謹這個消息,對來說都是好事。
一滴淚不爭氣的落下,封謹搗蒜般的點著頭,抬手拭去眼角的淚。
也真是的,安安沒死是天大的好消息,怎麼還哭上了
見喜極而泣,唐聰倒也不想打斷的,可有些事兒還是得事先通好才是,“我與隋凱說你是誤食了毒藥才會暈厥,這才會被允許在此守著,你可切莫要穿幫了。”
封謹了下鼻子,點著頭,“唐俠請放心,兒不傻,知道該怎麼做。”
“這就好。”唐聰說著,又往門口看了眼,“金兄他在外頭守了半夜,你可要見他”
提到金彥淮,封謹的臉一下子變得沉,秀眉微蹙,小臉著怨念。 見狀,唐聰微嘆了口氣,“金兄眼下失憶,不記得很多事,有些當年曾經曾過的痛苦,眼下又要承一遍,他也不容易。說來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在下實不方便參與,但當初他親手殺了唐子安,足
見其心中有你。你”
“唐俠不必再說了。”封謹打斷了唐聰的話,微微低著頭,“我心里頭有數。”
金彥淮是個怎樣的人,值不值得人托付,是知道的。
今日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不了被隋凱辱了緣故。
不知道當年金彥淮是如何接了自己斷臂的事實,但如今看來,要他接自己殘的事,并不容易。
可,這并不能為他舍棄自己的理由。
就連唐子安出現的時候,他都沒有丟下走,如今,他怎麼能將往別人的懷里推
唐聰無奈一聲嘆息,“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多說了,金夫人好好休息。”說罷,便是要轉離去。
卻聽封謹突然喚道,“等一下。”
唐聰停了腳步,略有詫異的回頭看,就見封謹掀開了被子起,行至唐聰面前,低了聲問道,“安安是不是做大事去了”
聞言,唐聰一愣,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封謹微蹙眉心,臉凝重。
“是跟隋凱有關的大事,對嗎”既然嚴重到要用假死來欺騙世人,那這事,唯有關乎皇位的事兒了
既然封謹都已經猜測出來,唐聰也不好再瞞著,便又是點了點頭。
封謹長嘆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唐俠也早些休息吧。”
說這話時,分明是有心事,惹得唐聰微微皺眉,“金夫人,你可切莫自作主張。”
“我知道的。”封謹點了點頭,唐聰彷如還有話要說,但看封謹這不想再聽的表,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開了門離去,就見金彥淮還守在門外。
封謹在唐聰的后,顯然也是見到了他的,可卻什麼都沒說,只默默將房門給關上了。
翌日一早,封謹開門后發現,金彥淮居然還在屋外等著。
他是在這兒守了一夜
見到開門,金彥淮微微一愣,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仿若才鼓起了勇氣上前來。
“我”想了一夜的話,正準備與好好說說,卻見忽然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必說了,我苦思一夜,覺得你說的話,也有道理。”
“恩”金彥淮沉了眉,一子不好的預涌上心頭。
就聽封謹接著道,“這是和離書,你在上面簽了字,你我就再無關系了。”
金彥淮低頭,看著封謹手里的和離書,一顆心瞬間沉谷底。
著手接過,卻又發現,另一只手上竟提著包袱。
“你要去哪兒”
“與你無關。”說罷,甚是瀟灑的將包袱往背上一甩,再不理會金彥淮,大步離去。
這一幕,恰巧被隋凱瞧見了。
待封謹出了原子,他便快步追了上去,“兒”
聽到隋凱的聲音,封謹微微一愣,這才轉過來看他,微微一欠,“民見過三皇子。”
“都說了你我不必如此生分。”隋凱聲道,封謹便站直了子,卻依舊是低著頭。
看了眼封謹的包袱,隋凱這才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只這一個問題,就令封謹微微紅了眼,“安安死了,我夫君不對,不能再喚夫君了。”
聲音又輕又,染著無盡的委屈,只讓隋凱的心都覺著化了。
“你與他”
“和離了。”封謹說著,便了下鼻子,“與他親四年,到頭來他居然還將我往外推,那我便遂了他的愿就是了”
天知道這消息聽在隋凱耳朵里,他是有多高興
只是眼下不太適合出喜悅的神,便只好蹙眉道,“那你這是,要去哪兒”
這問題,似乎讓封謹很為難,看了眼自己那小小的包袱,而后咬了咬,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
太好了
隋凱心中一陣竊喜,“既然你無可去,不如跟著我”
聞言,封謹忙擺手,“不行,您乃是三皇子,位份尊貴,民民配不上您”
“你何曾配不上我”隋凱緒份外激,手一把抱住封謹的雙肩,“從來都是我配不上你。”
不喜歡他,所以配不上對方的人,一直都是他。
他如此直白,縱然封謹心里早有預料,卻也難免被嚇到了。
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掙開了他的雙手,“三皇子,您您別這樣”
“兒”隋凱一副真意切,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封謹看的模樣,“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聞言,封謹做出一副怯懦的模樣,“民相信,只是”
“相信就夠了”隋凱打斷了封謹的話,天知道只的相信二字,就足以讓他欣喜若狂了
封謹卻依舊是一副怯懦的樣子,弱的人恨不得將捧在手心里
怕嚇到,隋凱不敢再冒進,放緩了語氣,道,“你一個人就這麼走了,我實在放心不下,既然你眼下無可去,不如先呆在我邊,待你看清了我的心意,再決定,要不要跟我。”
為一名皇子,能這般低聲下氣的,已是不容易了。
更何況,還是向來高傲的隋凱。
封謹眉心微蹙,在他的心里,果然是特別的。
而,正是仗著這一份特別,才能這般輕易的接近他
安安冒著生命危險去做大事,為安安的好姐妹,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既然隋凱一直對有義,那何不接著這份義來幫助安安
呆在隋凱的邊,至,在隋凱想要傷害安安的時候,能夠及時阻止。
就算阻止不了,能提前通知到安安有危險也是好的呀
至于金彥淮
他似乎也該嘗嘗沒有的滋味兒了
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寫下了和離書
這一番低眉思忖,在隋凱看來,是在猶豫。
于是,又討好般的手接過手中的行禮,“我知道你不想看到金彥淮,既然你要走,那我陪你一起走。”
原本,倒是還想多待幾日的。
那半張九龍圖,仍是沒有找到。
可眼下,他卻覺得沒什麼能比封謹還重要。
那半張九龍圖,只要還在這世上,那最后一定會到他手里。
而皇位
眼下,這世間已經沒有能阻止他的人了。
他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留住封謹的人,而后再捆住的心
就這樣,各懷心事的兩人一起離開了唐門,金彥淮抱著荀兒站在屋頂,看著早已遠去的馬車,一雙眸沉得嚇人。
分明是失憶了,分明什麼都不記得,那理應也該是毫無任何的才對。
可,此刻看著離去,他的心底怎麼仿若了一塊兒
酸酸的,瑟瑟的,空空的
“爹爹,娘去哪兒了”
荀兒糯糯的聲音好奇的問著。 可金彥淮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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