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這個我還真沒聽到什麼，我估著，事應該不是出在你家刀上。”

許老將軍站起來，負手在原地打了個轉，這才開口繼續說道。

“昨個兒聽說你孫和恭王的事，我就覺得有些不妥當。”

“恭王是什麼人，那可是個手里沾滿的人。”

“他那玉面閻羅的綽號，可不是白來的。”

“你說，這麼個人，和你孫兒的名字擱在一塊，能有什麼好事？”

說到這，沈老將軍的臉已經不好起來。

他哪里不知道，恭王惹不得？

可是，這事兒卻不由得他做主。

誰能想到，原本沈齊兩家的事，卻把這閻羅給牽扯進來了。

“說到底還是要怪我，怪我！”

“我要是不那麼沖，打了賜之的主意，也不至于驚了陛下。”

沈老爺子一時懊悔不已。

許老將軍卻比他看得分明。

“你也別這麼說，當時況只怕也很危急，你也是一心想救丫頭。”

“如今既然事已經發生了，再后悔也于事無補，不如咱們好好想想，接著往下捋捋。”

“既然事很可能和恭王有關，那麼你想想，太后和恭王之間，有什麼事是可以聯系在一起的？”

許老將軍這麼一提，沈老爺子倒是來了神。

他知曉太后和恭王不和，當年恭王的母妃爬龍床的事，可是鬧得不小。

加之又牽扯到謝家人的一樁冤案，太后厭惡恭王是眾所周知的事。

況且，恭王母妃難產而亡，便有人傳是太后的手。

所以，太后肯定不會見著恭王好。

但是，恭王年便被送往狄國為質十年，后來狄國撕毀盟約，他才重返大興。

因有功于社稷，太后也一時奈何不了他。

興文帝崩逝前，將已經被軍和京衛，得抬不起頭的玄羽軍給他，要他好好輔佐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

也是恭王有本事，短短八年，就將玄羽軍訓練了極為恐怖強悍，紀律嚴明的軍隊，也得軍和京衛，將屬于玄羽軍的東西吐了出來。

如此一來，專注朝堂，而于兵權上沒什麼優勢的太后，更沒法子拿恭王了。

但，眼下看似兩方太平，誰有曉得私底下如何的暗洶涌呢?

今早大街小巷的傳聞，把沈與恭王聯系在了一起，太后這個時候見沈，就極為耐人尋味了。

“有沒有可能，太后只是想見見丫頭？”

“一把年紀了，你要不要還這麼天真？”

聽到沈老爺子心虛地問，許老將軍翻了個白眼。

“說不得太后也是在用你孫試探恭王。”

“如果恭王真的有所作，恐怕就真的慘了。”

沈老爺子臉一白。

“這.....這豈不是冤枉！”

“哪有什麼關系嘛，還不都是恭王奉命，職責所在，與丫頭何干！”

許老將軍見他急了，也皺起眉頭。

“這話你能跟太后說麼?”

"你說了會信麼？"

“哎，你這孫真是多災多難的，先頭定親事的齊家小子不當人，如今又卷進了這麼大的事里。”

“得空你還是帶去問道觀卜算一下，看是不是犯了什麼忌諱。”

沈老爺子都快急死了，哪有心思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不行，我得想想法子，要不我去求恭王吧，說不定他......”

“你糊涂啊！”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許老將軍打斷了。

“你是嫌你孫死得不夠快麼?”

“這個節骨眼你去找恭王，不就更說明你與恭王走得近，那太后能不多想麼?”

沈老爺子麻了，只覺后脊發涼。

"老哥哥，你快點給我點主意啊，那我該怎麼辦呢?"

許老將軍沉片刻說道。

“一不如一靜，眼下太后只是試探一下，恭王若是毫無靜，或者漠不關心，怕是也能撿回一條命。”

“最怕就是你心急，鬧得別人知曉太后的心思。”

“你想想，太后意圖暴，會不會惱怒，干脆隨意按個罪名殺了丫頭？”

“所以，你得陪去。”

沈老爺子有些不解。

他原本也有打算宮，可孫不愿他跟著勞，所以才歇了心思。

這會兒他又被許老將軍說得心慌意，生怕行差踏錯，給沈招來殺之禍。

“帶上你家的寶貝，這樣你和你孫兒，至有命從皇宮里頭出來。”

半晌，許老將軍嚴肅地看著沈老爺子說道。

“原本我就有意將東西還回去，只是還沒想好怎麼安排，老哥哥這麼一說，真是救了我和丫頭一命啊！”

慨著，沈老爺子就拱手朝許老將軍深深一拜。

“哎呀，快起來吧，搞這虛頭腦的一套作甚！”

“咱們這都三十多年的了，你害不害臊？”

許老將軍調侃一句，腳在沈老爺子小上踢了一下。

沈老爺子老臉一紅，有些訕訕直起腰。

“說的也是，當年若不是你......”

見許老瞪眼，沈老咳咳一聲，打住了話頭，轉而繼續說起宮的事。

“依老哥哥之見，這宮前，還需要準備些什麼？”

“我這已經許多年未見天，倒是一時不知如今這宮中有些什麼規矩了。”

許老將軍想了想才開口。

“這事兒你算是問錯人了，我如今進宮都是直奔慈云觀，也沒在后宮里頭行走。”

“接我的也大多是跟著許太妃一起宮的老人，到底現下后宮是個什麼規矩，我還一時說不上來。”

“不過，想來備好銀子，小心謹慎些準沒錯。”

說道這，許老將軍嘆口氣。

“我也不好替你找人問詢，你也曉得，如今與我們來往的人家并不多，能常常宮的更是一個沒有。”

“想當年......哎，不提也罷！”

說道這，沈老爺子也沉默了起來。

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

沈家，許家當年，也曾風無限，門庭若市。

可如今也都門可羅雀。

“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尋可靠的人打聽打聽吧，這一趟可不簡單，切記不可沖壞事。”

許老將軍似乎是沒了說話的興致，沖沈老爺子擺擺手。

沈老爺子也知道，他如今年紀太大，力不濟。

方才又費神許久，現下肯定是乏了，只是倔著不肯他瞧見疲態

心下有覺又覺好笑，只得拱手作揖，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