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網，事就有了突破口。

顧昭雪素來是對案子懷揣著無比的熱忱，聽到這個消息，就再也坐不住了，於是一天之第二次跑到了縣衙。

這一次陸沉淵沒有跟去，他對顧昭雪破案問案的能力十分放心，隻照例讓錢進在暗中跟著。

按理說，顧昭雪他們屬於閑雜人等，而衙門是政務重地，不可以隨便進去的。

但對吳大人來說，一來死者份的驗確認，是顧昭雪進行的；二來張景口中的線索和真相，是顧昭雪問出來的；三來杜這個嫌疑犯，也是顧昭雪他們抓住的。

有了這三個理由，他對顧昭雪和音若的到來，懷揣著無比的熱。

因為，這可能是他在任上的時候，破的最快的一個案子了，從無塵庵起火，到現在兇犯的落網，總共不超過三天。

這是昔日大理寺卿柳賁口中的黃金時間。

“吳大人，不知道您有沒有審問出什麽來？”顧昭雪也不賣關子，上來就直接詢問。

“還沒有，這個杜，比先前那個張景還要擰。”吳大人搖頭，“這不，我就盼著夫人過來呢，您上午審問張景的時候，我可是瞧在眼裏的。”

“大人客氣了，力所能及，能幫就幫。”顧昭雪笑道。

兩人正說著往裏走，抬頭間卻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正是住在縣衙裏的林婧。

林婧似乎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上前幾步，走到顧昭雪麵前，福了福，先是道謝：“多謝昭雪姑娘替小柳兒揭開真相。”

“不客氣。”顧昭雪搖頭，問道，“林姑娘有事嗎？”

“聽說……你們抓了杜，是不是？”林婧小心翼翼地問著。

“是。”顧昭雪也不瞞，“杜今日的種種行為，都著怪異，在抓到他之前，他前去的地方正是畫眉山無塵庵。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和小柳兒的死有關。”

“不會的！”林婧立即矢口否認，“杜他不會的！小柳兒死替我死的，杜他怎麽可能殺我呢？”

“是與不是，並非你我二人空口白話就能斷定。一切的因果，問過之後才知道。”

顧昭雪大概能明白林婧的心，沒有什麽比得知心上人要殺死自己，更令人絕痛苦了。最重要的是，林婧還壞了杜的孩子，甚至曾經期盼過兩人能攜手共度一生。

“我能一起聽嗎？”林婧問道。

顧昭雪看著吳大人，這個無法做主，畢竟讓參與進來，都已經是吳大人破例了。

吳大人並非那種不通人的人，他想了想，也同意了，不過有條件：“你不能麵，更不能出聲。從杜今日妄圖逃離的行為來看，他是個很警惕的人，如果知道你在場，說不定他會有別的作。”

林婧答應了下來，於是幾人一起去了後衙。

還是上午的地方，還是那扇屏風，隻不過藏在屏風後麵的人，變了林婧。

可是杜比起張景，顯然要地多。

其實算起來，杜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而已，和林婧差不多大，擱在顧昭雪那個時代，也就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而已，很可能還在父母的庇佑下撒潑耍賴。

但是此時此刻，杜的表現已經超出了他的年齡界限，他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也絕對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所能擁有的。

至，顧昭雪上午對付張景的那一套，在杜這裏完全沒用。

“還是不說嗎？本的縣衙裏可是有十八般刑，你是不是非要等到一一招呼上，才肯說實話？”吳大人被杜這死活不開口的態度，弄的氣急，“說，你為什麽要改頭換麵逃走？你和無塵庵有什麽關係？無塵庵發生的兇案，究竟與你是否有關？”

杜的角泛起一抹譏笑：“吳大人，斷案是要講證據的。我和阿婧青梅竹馬，我怎麽會對下手？而我改頭換麵去無塵庵，也隻是因為我一時興起而已，這也犯法嗎？你沒有證據，就對我用刑，這濫用私刑！”

這態度，簡直油鹽不進。

***

林家客棧的二樓房間裏，窗戶大開著，一眼就能看到對麵的房頂。

齊軒為了追趕杜，錯過了午飯，正讓林大娘開了小灶做了幾個菜，一個人優哉遊哉地吃著，若是能有一壺酒，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也是陸沉淵縱容他，雖說是屬下，但比起幾個一起拜師學藝的師兄弟也不差分毫，這才讓他養了這麽個自由懶散的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從窗外飛了進來，直直的落在了飯桌邊，毫不客氣地出手，抓了盤子裏的菜往裏塞。

“七爺！你洗手了嗎？你這麽吃了別人還吃不吃了？”齊軒看清楚來人頓時憤怒了。

“齊軒啊，別跟我這兒墨跡了，你沒看我的連服都不想換了嗎？”蘇修墨頭也不抬，繼續用手當筷子吃飯，一邊吃，還一邊從懷裏掏了一本冊子，朝著旁邊的陸沉淵扔了過去。

聽他這麽一說，齊軒停下筷子，有些好奇。

蘇修墨穿紫，這是整個天機山都知道的事，若非有特殊況，他是絕對不會換別的的服的。

說起來，對的偏，就像是他們這幾個師兄弟的通病，正如陸沉淵偏玄，肖遠臻偏白衫一樣。

也就是說，蘇修墨這趟回來，連服都不想換也要先吃飯，證明他的確是狠了。

“您這趟出去幹什麽了？不是走之前還說要在下個地方會和嗎？”齊軒不解的問著。

“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跟天機門多也能扯上關係，原本打算自己去查的。”蘇修墨邊吃邊解釋，“可沒想到查來查去，竟然跟二嫂這回手的案子重合了。這不，估著你們需要證據，我就趕回來了唄！”

就在他說話的空檔，陸沉淵已經把這本冊子翻完了，心中對蘇修墨調查的事，也有了個初步的猜測。

“回來的正是時候，你們先吃著，我去趟縣衙。”陸沉淵說完，將冊子揣在袖子裏，起離開。

他也不知用了什麽功夫，看起來走的不快不慢，能讓路邊的行人看清楚他的形，可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已經到了十丈開外。

到達縣衙的時候，吳大人和顧昭雪正頭疼著，看來是威利什麽手段都用盡了，但卻沒能從杜裏撬出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