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離窗戶有些距離，程司司只能再次拖著姜灼過去。

雖然他抓的很，卻到底也不是真的焊死在一起的，重重量在那兒，拉著拉著終究還是因為重量而分開了兩只手。

慣之下，沒有防備一屁坐在了地上。

可這下倒是好辦了，沒了姜灼這個阻力，站起來輕松跑到桌上拿過鑰匙，回到窗戶前。

然后把鑰匙往下丟，宋茗盯著鑰匙落下的軌跡并接住它，隨后往正門方向跑。

沒一會兒，腳步聲就在書房門口響起。

宋茗推門進來，一路跑到姜灼邊蹲下，從姜灼上散發出來的福爾馬林味道，讓他皺眉。

他探了探姜灼的呼吸，見他呼吸平穩有力，這才放心不。

再仰頭，見程司司抱著膝蓋，沒有神的坐在窗下，臉蒼白。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宋茗問。

可沒有回答，雙眼無神。

宋茗已經把自己清洗干凈，也換了服，洗去上的煤炭污泥后白了不，但一時半會還是恢復不到最初的，只是弄干凈后，渾看著瘦的更加明顯。

他上背著一只小藥箱，似是有備而來。

見不答，他試探又問：“他又欺負你了？”

這次，連眼神都不再給，默默低下頭著腳尖。

只聽宋茗嘆了口氣，緩緩地說：“被他上，的確是件很辛苦的事。”

說完，他拉起姜灼的雙臂，把他背在上。

本來，是準備背姜灼去房間，讓他躺到床上的。

但他如今子虛，姜灼上背那一秒，他覺自己的骨架子都險些被散了，他狙樓著背，邊背邊拖的，最終還是選擇把姜灼放進書房里的沙發上。

放下后，他癱坐在地上著氣。

休息半分鐘后，他便從藥箱里拿出一支注針，正準備給姜灼打針時，下意識回頭去扭頭去看了眼程司司，見程司司眨著眼睛看他，他立即解釋。

“你放心，這不是什麼毒或迷藥，就是你想再下藥，我也是再也不敢了。”

宋茗做出被嚇慘了的模樣，卻見程司司再次默默收回了眼神。

臉上仿佛寫著：與我無關。

他又是一聲嘆，而后回頭起姜灼的袖子，在姜灼的手臂管中打一針。

注完，他收了針管，放下袖子的時候卻愣了愣。

因為，看見了姜灼左手手腕上一道一道割自殘后留下的疤。

悄悄回頭又看了程司司一眼，深吸了口氣，連著又是一聲嘆息，隨后回頭放下了姜灼的袖子。

他轉，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

“以后，你打算怎麼辦？”他問程司司。

但程司司還是低著頭，完全沒有要和他流的。

他無所謂的搖了頭，知道大概被嚇得狠了。

半晌，只聽他突然發笑。

笑了好一陣才再開口：“他這是算到自己今天會發瘋，所以才決定在昨天把我從非洲送回來的，我都服了。”

笑著笑著，他卻又冷不丁換了個神，變得凝重。

“每年的今天、這幾天，都是我陪著他，嚴重的時候就得注藥劑才能鎮定緩和下來。不然，他就得持續發瘋，甚至自殘。”

聽到這里，程司司毫無表的臉終于有了變化。

抬頭，疑的看著宋茗。

宋茗失聲一笑，笑容極為勉強。

“今天，是他媽媽去世的日子。”

程司司微微皺眉，他媽媽的去世對他打擊那麼大？上次他父親的祭日，都沒見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是活活被打死在他面前的，尸就躺在他的邊，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尸一點一點腐爛，生蛆，被老鼠啃食。”

程司司面容僵住，出震驚。

“我不明白！”終于開口。

宋茗看著腳下，繼續說：“當時，他自己也被打的奄奄一息，肋骨都斷了，渾不能彈。他們被關在一間暗室里，里面只有微弱的燈，從被關進去到被發現，他們一共在里面待了整整三個月，其中他和他媽媽的尸在一起，就躺了大概有半個月。”

“反正，我們到的時候，他媽媽的尸已經面目全非，里臟和腸道都是外的，我……”

說到一半，宋茗頓住，面痛苦和不忍，捂住臉。

“大人們攔著我，當時我不過就看了一眼，如今再回憶起來，我都……你說阿灼那半個月，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說完，他沉默下來，緩了許久才繼續。

“找到阿灼的時候，他瘦的不樣子，真的就只留下一口氣，最后一口氣了。比我現在的樣子還要慘百倍，我…我……”

他眼睛紅了，聲音也開始哽咽。

“后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卻只字不提，可我知道當年的室里發生的，一定不僅僅是挨打那麼簡單。直到我長大，學了心理學催眠，一次嘗試給他催眠問他關于當年的事。”

他直勾勾的盯著程司司，渾繃似極度恐懼。

“你猜我知道了什麼，竟然著阿灼的媽媽吞下了一條蛇！”

聞言，程司司亦是瞳孔放大，不敢置信。

“…誰？”發，無法抑制的抖，“誰他媽媽吞的？”

“余靜焓，姜寺和姜昕的媽媽！”

程司司越發的懵，皺眉問：“我不懂，你的意思是，姜灼和他們是同父異母？”

宋茗點頭。

“還、還有呢？”又問，那個人還對他們做了什麼。

宋茗卻搖頭，說：“不知道，當年我的催眠技還不，他很快就醒了，還因為這件事和我斷了一年。”

看著程司司仍舊好奇的臉，他又說了一些。

“反正最后，余靜焓說是被診斷有神疾病，送去了神病院，兩年后就死了。不過阿灼發生的那些事，以及他私生子的份，沒多人知道。”

“后面再過一年，他爸也去世了。”

“余靜焓倒是死的痛快，留下阿灼在這世上活的痛苦。”

“不過你也別誤會，我雖然是阿灼的朋友，但我說這些并不是想讓你包容忍讓他或者接他，我只是想告訴你原因，他為什麼會變這樣。”

“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他傷害你的理由。”

“但是我……在非洲這段日子也想過了，當時我不應該和你一起給他下藥的，這麼做只會讓他的病越來越嚴重，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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