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茶園做陪嫁的又不止蘇玉畹一個姑娘?城北的王員外,他家就有三個適齡姑娘。憑著你的相貌才干,就算讓王員外陪嫁一百畝茶園,他也肯做這門親。”
王員外家的姑娘,是李太太這兩天挑出來的備選媳婦。在所有家境富庶的人家里,王員外家的三個兒算是相貌出挑的了。雖比不上蘇玉畹,但他家也有茶園啊。王員外這三個兒又是正室所出,想來讓王員外陪嫁些茶園,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依李太太觀察,王家二姑娘似乎對自家兒子有意。沒看每次李家宴客,這位二姑娘總跟著母親過來赴宴,還千方百計找機會往李鈺明跟前湊,想要跟他說話嗎?
提起王家姑娘,李鈺明的眉頭一皺:“們連給蘇姑娘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李太太著自己兒子,不知該說什麼好。
雖說王家姑娘的相貌比不上蘇玉畹,但也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吧?
“可蘇姑娘那子太不好了。要是把娶進門,你娘非得給氣死不可。你是要媳婦還是要娘,自己選吧!”李太太使出殺手锏。
“當然要娘了。”李鈺明眼看著自家老娘已快到發的邊緣了,趕先滅火,免得把后院給燒了,”蘇姑娘給娘提鞋都不配。”
李太太這才渾舒爽了:兒子還是很孝順的嘛!
剛要乘勝追擊,李鈺明又開口了:“可是,蘇姑娘不是您老人家挑中的兒媳婦嗎?當初您跟我說,子十分好,人又聰明又懂事,對長輩也十分孝順。怎麼這會子您又看不上了呢?不同意先有庶子,這也是人之常嘛。哪個姑娘愿意自己未進門就先當娘呢?對吧?”
“……”李太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噎死。
深吸一口氣,苦口婆心道:“大十八變,小時候好的一個人,誰知道會變個二愣子呢?不同意你先有庶子,難道你真愿意等三年,讓娘一直抱不上孫子不?看來你里說得好聽,我在你心里,還是比不上那蘇玉畹。”說到這里,不由哭了起來,“唉,老爺啊,看來我就是個被媳婦氣死的命啊,沒準明兒個我就到地下尋你去了,這個家就留給明哥兒折騰吧!”
“娘,娘,您別哭啊。蘇姑娘守孝還有三年時間呢,這事咱們從長計議,您看好不好?反正現在也不是退親的好時候。蘇老爺才過世呢,咱們就退親,城里人還不得咱們脊梁骨啊?緩緩再說,緩緩再說,您看行嗎?”
李太太止住了哭聲,狠狠地瞪著兒子。
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兒子不愿意退親,不過是舍得蘇玉畹那一空皮囊罷了。
現在后悔當初給兒子訂個好看的媳婦了。這妥妥的是要媳婦不要娘的節奏啊。沒進門就這樣了,要是娶進了門,這個家還有立足的地方麼?
偏還拿兒子沒辦法。
“那一年后就退親。”退了一步。
李鈺明也不想跟母親鬧僵了:“好吧。”心里卻打定主意慢慢消除母親對蘇玉畹的誤會。
“娘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去店里了。”李鈺明道。
“嗯,去吧。”李太太揮揮手,看著兒子離去時那拔的背影,又覺得十分心。
李鈺明雖迷那鄉下小人,但正事卻一點也沒耽擱,每日都會去店里看看,打理生意。再想想他也沒因鄉下人喪失理智,鬧著要娶那子為妻,孰清孰重分得極為清楚,的心頓時好了許多。
“去,把潘婆來,讓把城里未婚子的畫像拿來看看。”吩咐丫鬟道。
既然兒子對王員外家的姑娘不滿意,那就挑個讓兒子滿意的。就不信,除了蘇玉畹,這休寧城里就沒有個容貌出挑的姑娘。
接下來兩日,李太太都忙著挑選媳婦。為了能讓兒子同意退親,也是拼了,以前那些小門小戶出的姑娘是看不上眼的,可是這一回卻放寬了尺度。為此,還去參加了幾次那些小商人舉辦的宴會,就是為了親眼相看那些傳言中十分貌的姑娘。
這日,剛疲憊地從宴會上回來,丫鬟就來稟報,說宋氏求見。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讓回去吧。我今兒個累了,明日閑了再請過來說話。”李太太懶懶地靠在榻上,由著丫鬟給取頭上的首飾。ωWW.166xs.cc
丫鬟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二說,有件重要的事要跟太太說。”見李太太滿臉不煩惱,似還要拒絕,趕又道,”好像是跟蘇大姑娘有關。”
“哦?”李太太抬起了眼眸。蹙眉想了想,道:“進來吧。”
不一會兒,宋氏便進來了。想是得了丫鬟的關照,知道李太太累了,也不敢東扯西拉,行了禮請了安后,就直接道:“太太,我今兒個來,是聽說了一件事,蘇大姑娘吃了海魚,如今滿滿臉都是紅疹子,病十分嚴重。”
李太太正接了一盞茶在慢慢地喝,聽聞此言握著茶杯的手一,直起子道:“有命之憂不?”
宋氏搖搖頭:“郎中說沒有命之憂,這兩日蘇姑娘吃了藥后也慢慢好轉了。”
李太太眉頭一皺,將子靠在椅背上,神淡淡道:“沒有就好。我可不想讓我家明哥兒背上克妻的名聲。”抬起眼,”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言下之意便是如沒什麼事,宋氏就可以告辭了。
宋氏不敢再吊胃口,把此來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不過我聽說,蘇姑娘因為這紅疹子,臉上留了許多瘢痕,再不復以前的貌。”
“什麼?”李太太猛地直起子,手中的茶水濺到了那條新做的寶藍縐綢子上。
卻顧不得子,目地盯著宋氏,問道:“這話可是真的?你去蘇府打聽過沒有?”
要是不證實,宋氏也不敢到李太太面前來嚼舌。雖然極不待見蘇玉畹,不愿意看到嫁進李家。但如果謊報軍,讓李鈺明退了親,一旦以后李鈺明發現蘇玉畹并未毀容,必會遷怒于。到時候就別想在李府渾下去了。
點頭道:“是真的。我聽了這傳言,特地去蘇家打探了一番,聽蘇家的下人說,蘇姑娘臉上的紅疹子結痂后落,留下許多坑坑洼洼,都變麻子了。”
如果李太太對此事仔細一些的話,必然會找來當時給蘇玉畹看病的霍郎中,向他老人家詢問一番,而不會草率行事。可這陣子為退親一事攪得不得安寧,恨不得蘇玉畹出些品行不端的事讓兒子松口。此時一聽這話,只覺得喜從天降。李鈺明不愿意退親,不就是不舍得蘇玉畹的貌嗎?如今蘇玉畹毀容變了麻子,兒子哪還有不肯退親的道理?
當即起:“我去蘇府看看去。”倒不是想去親眼證實這消息,而是走個個場,好有依據跟兒子說蘇玉畹被毀容了。
“太太,您親眼所見,不如大爺親眼所見。”宋氏忙道。
還是擔心蘇玉畹以后容貌恢復,被李鈺明算后帳。蘇府下人說得夸張,但覺得出疹子又不是出天花,不會那麼容易被毀容的。李太太如今千方百計想退親,即便蘇玉畹的容貌改變不大,估計也會以此為理由勸李鈺明退親。待蘇玉畹想方法恢復容貌,李鈺明心生悔意,不敢跟自已母親發火,必然要怪罪到頭上。
但如果是李鈺明自己親眼所見,又主要求退親,這筆帳就算不到頭上了。
李太太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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