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有錢，在蘇老太太面前又一向寵，這屋里不知有多下人是被魏氏收買過的呢。

立春和谷雨見蘇玉畹上前，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連忙上前來，貌似拉住殷氏往后退，不讓再掌摑魏氏，實際上卻直接護在了和蘇玉畹前面。

果然，沒等們后退幾步，魏氏就反應過來了，”啊“地一聲就撲了過來，準備對殷氏拳打腳踢。然而讓魏氏郁悶的是，立春和谷雨擋在前面，殷氏帶來的丫鬟婆子也上前阻攔，連殷氏和蘇玉畹的角都沒到。

這時，蘇老太太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直：“住手，住手，快給我都住手。”

待得兩方都被拉開，蘇老太太就劈頭蓋臉地罵道：“這什麼統？竟然打起架來了！要是被人傳出去，咱們蘇家的臉面都讓你們丟盡了。”

指著殷氏道：“好你個老大家的，平日里看著文文弱弱，還是讀書人家出，怎麼就跟那大街上的潑婦似的，手就打人？這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你真當我不敢替清哥兒休了你不？”

蘇玉畹還以為殷氏是被刺激了，才做出這樣的事來，此時冷靜下來，不定會怕什麼樣兒，肯定不能正常跟蘇老太太對答。

當即便要替母親回話，不聊殷氏卻抬起臉，面赤紅，目激憤，緒仍然十分激：“打我兒，我就打！誰要欺負我兒，我就算豁出命不要，也要跟拼命。”說著上前一步，攔在蘇玉畹面前，怒視著魏氏。

蘇玉畹呆了呆，忽然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魏氏也是一呆，正要說話，蘇老太太卻猛地一拍桌子：“放肆！老二家的是嬸娘，是長輩，教訓畹姐兒天經地義。你打算什麼？啊，算什麼？街上那不識字的婦人都比你有教養。”

殷氏怔了一怔，眉頭一凝，似乎正在思索蘇老太太說的有沒有道理，蘇玉畹一見不妙，趕出聲道：“我雖沒了爹，卻還有娘。我娘就在這里，要教訓也不到嬸娘。要是照祖母這個說法，那豈不是我娘想打二妹妹耳就打耳？也是天經地義？”

蘇老太太張了張，想要說話，卻發現竟然無言以對。

魏氏向來把蘇玉凌當掌上明珠，一聽這話，頓時就被激怒了：“誰要打我兒，我跟拼命。”

“看，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蘇玉畹嘲諷一笑，“祖母，即便我爹不是你親生的，你也別太過偏心才是。說出去，可不好聽。再說，我娘是長嫂，長嫂如母。打了二嬸娘，也是不仁在先，長嫂代老太太教訓于，又有什麼錯？這件事，便是外人來憑理，也不是我娘的錯。”

蘇老太太臉一陣紅一陣白。

是最面子的人。為了名聲，這些年都沒有苛待過蘇長清——當然，最大的原因是蘇老太爺維護著長子，不敢——現在要是被人說偏心，苛待長子的留下來的孤兒寡母，這一輩子苦心經營出來的好名聲可就毀了。

蘇老太太啞了，魏氏卻是不依。嫁進蘇家這麼多年，平日里霸道慣了，這會子卻被平素里最看不起的殷氏打了，要是不討回公道，寢食難安。

“什麼長嫂？狗屁的長嫂。我今兒不還給一掌，我就不姓魏。”說著沖了上來，想要掌摑殷氏，卻不想被谷雨手一擋，一個沒站穩，摔了個屁墩。

“娘……”

“太太……”

屋子里頓時一團，蘇玉凌和下人七手八腳地手去扶，一面扶蘇玉凌一面沖這邊道：“你們敢下人打我娘？”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下人打你娘了？分明是你娘想打長嫂，自己沒站穩，摔了一跤。”蘇玉畹冷笑。

看到屋子里跟菜市場一般吵吵嚷嚷，蘇老太太大吼一聲：“都給我住！”

屋子里頓時一片安靜。

“像話嗎？啊，像話嗎？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兩個，哪還有大戶人家太太的樣子？跟那街上的潑婦有什麼差別？”蘇老太太指著大房、二房兩伙人，一臉的痛心疾首，“都不許打了，也不許吵了，聽見沒有？”

“是，母親。”殷氏回答得極恭敬。

魏氏著屁，狠狠地盯著殷氏，沒有說話。直到蘇老太太又是一拍桌子，喝一聲：“魏氏！”才回過神來，不不愿地道，“是，娘。”

“一家人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的？這事就這麼了了，誰也不許再提。”蘇老太太再一次重申的決定。

“祖母，這不是我娘挨了伯母打的問題，要不是大姐姐侮辱我外祖母家，我娘也不會氣極攻心，要打大姐姐。”一直沒有開口的蘇玉凌忽然開口道。

正對著殷氏發狠的魏氏被兒掐了一把，頓時回過神來，連聲附和道：“對對對，要不是畹姐兒說我娘家……說我娘家……”似是覺得說那些詞都是侮辱了魏家似的，沒有說下去，而是用手指著蘇玉畹，咬牙切齒。

“畹姐兒，你又有何話說？”蘇老太太仿佛化判，端坐在上首，喝問蘇玉畹。

“那些事，魏家既然敢做，怎麼又不敢說？”對魏氏母那仇恨的目，蘇玉畹完全無視，臉上仍帶著嘲諷的笑容。

“什麼事我們敢做不敢說了？啊？你在這里信口雌黃。”魏氏怒道。

“你真要我在這里說出來？”蘇玉畹睨一眼。

魏氏在腦子里迅速回想了一遍娘家近來發生的事，發現沒有什麼把柄，理直氣壯地道：“說就說，明人不做暗事，我們魏家，沒有什麼不能拿出來說的。”

“那好！”蘇玉畹的臉沉了下來，盯著魏氏的眼，語氣緩慢而森然，“我父親的葬禮上，你們魏家來人拜祭時，其中一個貌子試圖勾搭李鈺明；前幾日黎媽媽上山告訴我李家退親一事，我便立即派人下山調查李鈺明，發現李家別院里，住著一個貌子，正是我父親葬禮時你們魏家勾搭李鈺明的那位姑娘。”

雖然在看來，孟映雪和李鈺明之事，倒是錯在李鈺明多一點，畢竟李鈺明有婚約在，而且還是在岳父的葬禮上。但此時要指責魏家，孟映雪自然要多背些罵名。再說，譴責未婚夫在父親葬禮上勾三搭四，蘇玉畹也沒面子不是？

“你胡說八道！我們魏家人規規矩矩，清清白白，什麼時候干過那麼不顧廉恥的事？你自己看不住你未婚夫，倒有臉栽贓給別人，我呸！”魏氏想都不想就反駁。是決不會讓人說們魏家的壞話的。

魏氏抵賴，蘇玉畹也不著急，微微一笑：“既然二嬸不承認，一會兒我人去李家別院把那子揪出來便是。不過到時候鬧得滿城風雨，二嬸可別責怪我不給魏家面子。”

魏氏頓時噎住。

隨即又有些疑，魏家要真有姑娘跟李鈺明有私，李鈺明為此退親也說得過去。不過真是這樣的話，魏家姑娘也應該是等著李鈺明退親后去魏家提親才對啊，怎麼會出現在李家別院里呢？

可蘇玉畹這小妮子雖說脾氣極為讓人討厭，卻向來不是信口雌黃的子。言之鑿鑿說有此事，那應該是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