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一雙眼睛盯著沐子言看，仿佛要將這個人看看明白。

沐子言馬上揚起笑說：“王爺您太夸獎了，我當時押著藥材去邊關是沒錯啊，因為我聽說邊關那邊藥材稀缺，價格高，想賺一筆來著，誰知道那地方盡是刁民，搶了藥材不給銀子！害我白白損失了一車隊的藥材，真是心疼死我了！”

沐子言一臉的憤憤不平。

“可是本王的探子告訴本王，當時有兩個年主派發藥材給窮苦百姓，還帶了幾名大夫免費給看診，聽說那大夫還是你沐家醫館里的人。”楚梟說。

藥材可以是難民們搶的，那看診呢？總不能是被強迫著看的吧？

沒當場穿了謊言沐子言只能把頭低下。

楚梟又繼續看著他，看著他把頭垂下，看著他一副吊兒郎當極為沒有出息的模樣……

“回書房。”楚梟道。

如此算是結束了剛才的話題，連帶著昨晚的那通脾氣也沒了。

伺候完楚梟，到晚膳時間沐子言得了空隙就回了西苑，吃了蕓娘準備的晚餐。

吃完飯后，沐子言又去了廚房“順”些吃食。

托了蕓娘的福，沐子言最近沒有再挨了，但吃王府廚房的點心依舊是沐子言的一大樂趣。

一來小點心確實好吃，二來沐子言雖然晚飯有了著落，但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會被楚梟去干活，那時候是吃不上飯的，上藏小點心可是如今的保命技能。

當然也會不吝嗇地給蕓娘也拿一些，蕓娘也很喜歡吃王府的糕點，有時候見了新鮮的糕點，還會研究這糕點是怎麼制的。高興，沐子言也高興。

幾番下來，沐子言差不多把廚房清楚了，吃……啊不，“順”的功有九之高。

這會兒天都黑了，廚房當差的人差不多都走了，留下兩三個值班的在旁邊的耳房里，多半是兩個級別比較低的小丫鬟配一廚娘，廚娘可以睡覺，小丫鬟負責守夜，如果有主子或者級別高的管事要些吃食來廚房便會去耳房這兩丫鬟，丫鬟就把廚娘起來。

因王府的主子，管事的也就那麼幾個，需求不大，晚上人起來做吃食的機會不多，小丫鬟多半在打瞌睡懶，廚房更是空空的沒有人，此正是沐子言下手的好時機。

而且晚上的時候廚房里頭的點心什麼的都是多出來的，第二天是絕壁不會再用的，之所以還留著是為防止主子晚上還要，點心做起來費時間，要是現做怕主子等急了。ωＷＷ.166xs.cc

這些多下來的點心沐子言“順”走些，廚房的丫鬟婆婆是發現不了的，哪怕有人發現了，也會覺得是廚房的其他人吃的。

沐子言和前幾次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廚房。

沐子言“順”吃食的技巧就是理直氣壯，越是鬼鬼祟祟的，越是讓人起疑心，別人遠遠地瞅見有一人影來去的，第一反應就是你這人有問題。

一太監的服飾，正大明地出廚房，就算被人看見了，別人也會下意識地以為是為主子們辦事的。

如果沐子言遇到人問自己是給誰拿吃的，什麼時候的食之類的問題，沐子言都會看人，若是這人是個小丫鬟或者燒火婆婆一類的，沐子言就編，說自己是王爺邊的人，要什麼都是王爺吩咐的。

反正確實是王爺邊的小太監，還是伺候的那種。

他們一般就不會說什麼了，哪怕有懷疑他們也沒辦法驗證，因為他們連王爺的面都見不著。

如果這人看起來一副明樣，又頗有氣勢，問的問題不是帶有遲疑的詢問而是很威嚴的質問，說明這人多半等級要高一些，遇到這樣的人沐子言就裝傻，說什麼了想來討點吃的之類的傻話，然后這些人就會很嫌惡地打發了。

然而今天的廚房卻和之前的不一樣，沐子言一進門，就見一小廝坐在地上，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困倦的樣子，但眼睛卻是睜開的，并未睡著。

于是沐子言和這人正好面對面……

“你……”沐子言花了幾秒鐘思考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說辭。

不是沒在廚房遇到過人，但都是其他時候的事，這個點兒到廚房來還是第一次遇到人。

那小廝模樣的男人原本打著瞌睡，看見沐子言后一個鯉魚打，激靈地跳了起來。

“表爺！我可算等到你了！”

男人的聲音著極為明顯的興。

他自己什麼？

表爺？

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你……認錯人了吧？你看我。”沐子言讓對方看自己的著打扮，“我是王府里的一個小太監。”

男人聞言走了過來，繞著沐子言來回走了兩圈，更是將沐子言的容貌仔仔細細地瞅了好一會兒，然后語氣堅定地說：“沒錯！是你！你就是我要找的表爺！和老太爺給我看的畫像一模一樣！”

“我看你是睡糊涂了。”沐子言無語，什麼時候了別人家的表爺了？家一個表親都沒有！

“表爺你先聽我說，您的母親姓顧，閨名霜萍對嗎？”男人問道。

沐子言驚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娘的的確確是顧霜萍，這事在青紇很多人都不知道，只道是沐家夫人，寡居，更何況這里是京城啊！

記憶中的母親從未踏足過京城，與京城里的人也沒有什麼來往，他們家的藥材生意也沒有大到和京城方面有往來的。

“我自然知道，因為是我們衛國公府的姑！”男人道。

衛國公府？沐子言聽說過這衛國公，還遠遠地見過衛國公爺一次，可是那和有什麼關系？和娘又有什麼關系？

“什麼？衛國公府？我娘怎麼會是衛國公府的姑，我娘……”

正解釋，話說到一半沐子言忽然楞了一下……

不知道娘的娘家在哪里。

有問過，母親說外祖家在距離他家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回不去的地方……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目中是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