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巖柏治軍嚴謹，所以白虎衛的營地里刁斗森嚴。

可這里是京城，軍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哨樓上面的軍士百般無聊的看著夜，卻沒有按照規定注視著地面。

“轟！”

炸聲突然在營地前方響起，哨樓上的軍士被嚇了一跳，條件反的喊道：“敵襲……”

正在沉睡的整個營地都沸騰了。

那些軍士慌的沖出了房間，因為天氣炎熱的原因，大多赤著上半。

“敵襲……”

“大人！大人在哪？”

“救命啊！”

“反擊！”

“……”

五千余人在營地里就像是無頭蒼蠅般的跑，幸而不是戰時，所以營地里有燈火，這才不至于找不到路而自相踐踏。

“集結！都向本靠攏！”

高巖柏只來得及穿上外，盔甲卻來不及了。

他站在邊上，邊聚攏了一百余人，卻不敢沖進混的人群中去。

這時候沖進去就是制造更大的混，于事無補。

“大人，不可能有敵人！”

手下有人清醒過來了，覺得這聲炸不該是敵襲。

高巖柏早就知道了，在他看來，若真是有敵襲的話，那麼此刻營門方向已經被突破了，敵軍必定會沖殺進來，把目前的混局面攪的更加的無序。

營地外面一里開外的地方，方醒站在那里，張本和張輔也在。

“如何？”

方醒淡淡的問道。

張本搖搖頭，“白日看著是兵，現在看來，卻只是平庸。”

張輔卻好奇另一個可能，就問道：“假如引發了營嘯，發生了踩踏了怎麼辦？”

張本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方醒看著前方的營地里漸漸的開始安靜下來，就點頭道：“還不錯，不過依舊是不合格！”

至于營嘯，他的態度顯得有些殘酷。

“與其在沙場被夜襲擊敗，那還不如現在就找出病。至于死傷……”

他沒說答案，但張本和張輔都知道了。

“慈不掌兵！”

張本覺得自己更加的了解大將的心態了。

“夜襲校閱只是火衛所才有，德華，向諸軍擴散開來如何？”

張輔才說完就后悔了，他擔心一旦某因此引發重大傷亡，那麼就會引發各連鎖反應。

方醒也知道這種疑慮，但他有辦法。

“一些，軍營分割開，這里安置一個百戶所，和另一隔開些。”

張本恍然大悟，贊道：“好辦法！一百余人的話，再怎麼鬧騰也不會靜太大，而且人也不會混。”

這時營地里的喧鬧漸漸平息，方醒說道：“還算是不錯，不過遠遠不夠。”

張輔了然的道：“早就聽聞青龍衛和白虎衛自矜練有方，你這可是敲打？”

“我有些厭倦了這些。”

方醒的語氣很輕松，卻讓張本和張輔的心中一震。

“德華……”

張輔覺得他有些瘋了：“你莫不是想專心教導太子？德華，那些人只是囂的厲害，可陛下不會……”

張本聽到這話不側目。

方醒若是想遠離政治漩渦的話，那將會在大明引發一場混。

這場混小則讓大明重歸以前的道路，方醒留下的東西大抵會因為慣持續起作用，可這個作用能有多久？

張本干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道：“當年事啊！”

許多話他都不好說，但當年事卻很明晰的指向了唐宋。

方醒一旦在此刻引退，那麼就會引發一場大清算。

那些還未被徹底削弱的勢力會積極的反攻倒算，死灰復燃。

他們會視方醒作為重要參與者的所有革新舉措為邪門歪道，并如同當年那些被毀掉的革新一般，統統廢除掉。

而且朱瞻基和玉米將會迎來一場從未有過的嚴峻挑戰。

當那些勢力漸漸龐大的讓帝王都不能阻攔時，那麼低頭就是唯一的選擇。

帝王低頭不算什麼，古往今來有過多次先例。

可玉米的未來卻會更加的莫測。

方醒的學生！

這個標簽足以讓無數人不會再信任他。

一個不得信任的皇儲……

如果沒有別的選擇也就罷了。

可宮中此刻不只有玉米一個皇子。

那位貴妃看似平靜，可當朝局巨變后，沮喪的皇帝加上這麼一位寵妃，玉米的未來會如何？

營地中已經開始整隊了，有軍的厲喝聲傳了過來。

“打開營門，去看看是誰！”

方醒微微搖頭道：“不是厭倦那些，而是厭倦了練兵，都督府該重新制定練的法子了。”

練兵和兵部的關系不大，張本卻建議道：“南北不一樣，不可一概而論。”

方醒不是想撂挑子，張輔心中最大的憂消失了。

他輕松的道：“北方苦寒，南方熱。北方的敵人在陸地上，而南方的卻大多是在海上。 怎麼練，到時候大家集思廣益，總能找出一個妥善的練兵方法。”

“我就不管了！”

方醒似乎真是厭倦了練兵，從白天只是讓兩衛人馬站了一陣，到晚上的夜襲，這些都是不耐煩的表現。

營門打開了，一隊騎兵沖了出來。

“點起火把！”

方醒懶洋洋的吩咐道。

隨后他的后就了白晝。UＵ看書 ｗwｗ.uuｋanshu.cｏm

那隊騎兵驟然看到亮，就發狠的喊道：“圍住他們，殺！”

張本板著臉道：“一刻鐘有多余的了，若是真的敵襲，此刻這里已經了海。”

騎兵轟隆而來，等見到這邊只有兩百余人時，不心中大喜。

抓住這些賊子，明天報上去，軍功妥妥的到手啊！

馬蹄聲漸漸迫近，那些將士得意的揮舞著長刀，就想著下一刻直接馬踏敵人。

當近百步開外時，對面的人突然散開，然后出了后面那兩排陣列。

火槍都舉了起來，但沒有下令開槍，只是冷冷的看著沖來的騎兵。

陣列很單薄，絕對不能完全擋住這些騎兵的沖擊。

但百戶卻面鐵青的喊道：“止步！”

騎兵們心有不甘的勒馬停住，他們也看出來了，對面的就是友軍。

這些人是誰？

大晚上還敢來這里襲擾。

千戶喝道：“來者何人？！”

“高巖柏出來！”

后面走出來一個太監，卻是俞佳。

他負手看著那千戶，冷冷的道：“統兵不利，還在里面干什麼？”

那千戶看到是太監就有些慌了，聽到統兵不利時，馬上喝道：“看住這里，本進去稟告大人。”

俞佳心中不渝，正準備呵斥時，在側面火邊緣的方醒卻走過來說道：“既然知道警惕，那就還有挽救的余地，去吧。”

你好大的口氣！

千戶聞言就瞪了方醒那邊一眼，然后辛老七舉著火把站在了方醒的側，一下就照亮了他的臉。

“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