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闊一愣，先是心疼了葉青那孩子一陣，然後看著搖籃裏的小君華，又看了看君曄，大聲狂笑起來。

“哈哈哈……皇上，您真的是種因的因種果得果了。”

扈闊笑的眼淚險些出來。

君曄一臉疑：“你笑什麽？”

扈闊收斂了笑容，看向君曄，歎息一聲，搖了搖頭，“青兒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我們去尋你的路上，便已經懷了孕。”

“你說是不是，命中注定？”

君曄形一晃，險些栽倒，“青兒腹中的孩子是我的？不，不可能……腹中若是有我的孩子，君煜怎麽可能還會娶，怎麽可能還會待那樣好？”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和我們分開的時候，就已經懷了孕，青兒就算再快懷上君煜的孩子，也不可能剛剛小產就懷上吧？所以，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的！”

扈闊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個弱子，一個人懷了你的孩子，跌跌撞撞的去找你，看到你已親，便決心全，再然後得知你的死訊，再然後得知你登基，再到自己被賜婚。”

“我雖不在的邊，卻以我對青兒的了解，也能想象的到，這一路過來的掙紮、絕，幾經生死，可能若不是腹中有個孩子，在得知你已死的時候，就已經隨著你從山崖上跳下去了。“

扈闊一字一句的說著，每個字都無比心疼。

其實，當時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葉青懷孕。

但以他對葉青的了解，他篤定這個孩子就是君曄的，不可能是君煜，不可能這麽快就去接另外一個男子。

他也很後怕，若不是發現自己懷孕，他這個徒兒，怕是真的已經死了。

雖然他們相不過短短半年餘，他和他家婆娘，卻早就已經將葉青當了自己的孩子。

君曄腦子裏嗡嗡響著，想法千頭萬緒，在腦海之中了一團麻。

口高低起伏著，他呼吸都重了起來，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腳跟踢在椅上，跌坐下來。

他，究竟錯過了什麽……

君曄苦惱的雙手捧住頭，低吼一聲，“啊~”

小君華了驚嚇，又是咿咿呀呀的哭起來，這讓君曄更加煩躁，他驀地抬起頭看向搖籃裏的孩子，“快把孩子帶走，帶走，帶去他的姨母那裏，朕，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

扈闊一愣，不敢置信君曄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你說什麽？這些事和這個孩子有什麽關係，他可是你的兒子，他一出生便沒了母親，現在你竟還要讓他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分離，你、怎麽忍心？”

小君華的哭聲更大起來。

君曄的頭被他這哭聲，吵得詐疼，腦海裏一幕幕浮現出君霓裳剖腹的樣子，還有葉青小產滿是的樣子，兩個人痛苦的在床上，眼睛睜大，滿是怨氣。

那眼神，在他的腦海裏一幕幕放大，就好像是一個枷鎖將他的心牢牢困住，又好像是一繩索勒住他的脖頸，讓他無法呼吸。

一個聲音在他的心深響起。

“君曄，你對的起誰？雙團茶一案沒有平反，你對不起你父王；葉青小產，你對不起葉青；君霓裳慘死，你亦對不起君霓裳。”

“都是你的錯！”

“啊~~~別哭了！別說了！”

君曄猛地站起來，從腰間出劍，握在手裏，朝著小君華走過去。

他的雙目赤紅著，扈闊瞧著，這是臆癥。

“皇上！冷靜！”扈闊高呼一聲。

君曄舉起劍來，朝著搖床裏的君華劈過去，眼瞧著劍就要朝著君華劈下，扈闊連幾步，想要阻擋下來，卻仍舊離的尚遠。

一柄寒劍，‘倏’一聲，從門口的方向，過來，在君曄手中的劍上。

“嗡~”

君曄的劍劇烈抖，震得他虎口一麻，劍掉落下來。

扈闊鬆了一口氣，也走到了搖床邊上，趕將小君華護在懷裏。

“君曄，你瘋了，他可是君霓裳用命換來的！”

鐵公主一鎧甲紅也行至了君曄的邊，反手一掌朝著君曄的臉上過去。

“啪！”

君曄的臉被的側過去。

扈闊一怔，心想著鐵公主也太剛了，可本來就境堪憂啊。

“公主、公主，別激，皇上這是臆癥發作，魔障了。”

鐵公主銳利的眸子一橫，朝著君曄狠狠的挖過去：“我不管陛下是臆癥，還是魔障，這是我妹妹，亦是我君家唯一的骨，若是你他一個手指頭，我便是傾盡所有，死無完，也要殺了陛下！”

君曄看向麵前憤怒的一張臉，緩緩恢複了清明。

兩兩相對，君曄靜靜看著鐵公主，也忘了問鐵公主為何無旨進京，也忘了問鐵公主打了他一掌的罪。

低聲道：“帶走，帶他離開，朕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

“放心，我會照顧好他，不勞陛下心，陛下盡管摟著什麽妃、麗妃、德妃，讓他們給你多生幾個孩子，刺來玩兒好了，這個孩子我帶走了！”

鐵公主朝著扈闊走過去，想要從扈闊手中將小君華接過來。

但是一向拿慣了刀劍的手，瞧著這小嬰孩兒，比劃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抱下手。

扈闊瞧出來鐵公主的窘迫，開口解圍道，“還是我抱著吧，殿下還虛弱的很，陛下也已經恩準，小殿下由我照看著。”

鐵公主打量著他，這才想起，這個人是南夷第一神醫。

小君華早產，虛弱，有第一神醫在跟前，也比這個人好的多。

鐵公主點了點頭，“恩，那走吧。”

“君曄，你好自為之。”鐵公主回頭看了一眼君曄，便帶著扈闊和孩子走了。

扈闊帶著自家婆娘，帶著小君華，跟著鐵公主，一起去了駐地。

此去經年，君曄真當自己沒這個孩子。

不過，他到底還是全了君霓裳，在朝堂上，不顧群臣反對，毅然決然的將小君華的名字定下了，就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