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宮
深夜的長寧宮萬籟靜寂,四下安靜,只除了某。
陶妃婉看著床上雙目閉依舊昏睡的游嬤嬤,在輕紗外的眉目里寫著溫懷念,耳語低喃。
「就像現在這樣一直睡著不是好嗎,什麼活都不用干,每日吃喝洗漱都有人伺候。」
「再不然乾脆去了到了,都這把年紀了,還撐得那麼辛苦幹什麼?」
「早死早超生啊。」
「為什麼就是撐著不肯去,你醒過來想做什麼?」
陶妃婉頭湊得更近,笑眼詭異,「你想在太皇太後面前拆穿我,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上一次沒能徹底解決你,白你吃了這麼久的苦,這次你放心,我不會再失手了!去死吧!」
說著,眼神陡然一厲,將游嬤嬤上蓋的被子拉高到口鼻,隨後雙手重重一按!
昏迷中的游嬤嬤連掙扎都沒有。
陶妃婉更是滿意,「結束了,很快就都結束了。」
就在這時,後突然傳來一聲猛烈的踹門聲,「你在幹什麼!」
陶妃婉被這乍然響起的靜嚇到,一屁墩子坐在地上。
愣愣地坐在地上,看著兩道人影從開的門口走了進來。
雖然視線昏暗,但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走在前面的那人,「太,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沒有看,看了旁的黑衛一眼。
黑衛頷首,直接越過陶妃婉,手放在游嬤嬤的鼻子下面。
陶妃婉心怦怦跳。
須臾,黑衛沉重地將手拿開,「啟稟太皇太后,遲了一步,游嬤嬤去了。」
一瞬間,陶妃婉覺原本溫暖的屋變了大冰窖,寒得刺骨。
太皇太后冷著聲,「你先下去!」
黑衛不敢多話,趕忙退下安靜的室,只剩下太皇太后、陶妃婉,以及床上剛剛斷氣的游嬤嬤。
覷著太皇太后鶩可怕的側臉,陶妃婉地道:「太,太皇太后您別誤會了,您聽我解釋。
其實我到的時候,游嬤嬤就已經閉氣了,真的不關我的事,您要相信我啊……」
太皇太后不說話,如刀鋒利的目冷冷剜著。
陶妃婉害怕極了,腦子飛速轉著企圖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我是晚上做了個夢,夢見游嬤嬤跟我告別來著,我一下被驚醒了。
我心裏不安極了,生怕游嬤嬤真的出了什麼事,於是就連夜跑來游嬤嬤,沒想到一看游嬤嬤果然已經……」
說到這兒,掩淚而泣,那樣子好不傷心。
太皇太后剜著冷靜自若的樣子,嘲諷一笑,「真是一張能言善辯的巧,彷彿死的都能說活的。
哀家親眼抓住,人贓並獲,你還想抵賴!」
陶妃婉拚命搖頭,「不,不是的!太皇太后您看錯了,我只是在幫游嬤嬤拉被子!」
「你剛才不還說到這一看游嬤嬤已經斷氣了嗎,一個死人,難道還怕凍到不?」
「我,我……」
陶妃婉涕淚橫流,滿腹委屈,「太皇太后這麼說就是不相信妃婉!妃婉在您邊這麼多年,難道您還不了解嗎?
我對外人或許心狠,但是對游嬤嬤向來都是親近尊重的。從小將我帶大,對我關懷照顧,我有什麼理由要害呢?」
太皇太后聲音更冷,「這個問題你不是應該問你自己嗎?」
「問我自己?」
著太皇太后冷漠無的面孔,陶妃婉不由心裏發虛。
難不太皇太後知道些什麼?
鎮定,別自陣腳。
「妃婉真的不知道太皇太后在說些什麼,這次的事真是誤會,您要相信我啊祖母!」
陶妃婉雙膝跪地向前想上前了拉住太皇太后,卻反手被一腳踹開,「誰是你祖母!」
陶妃婉未防太皇太後會直接出腳,子一個不穩往後摔坐在地上。
不敢置信地捂著吃痛的肚子直吸氣,抬眼著一臉冷酷無的太皇太后,「祖母您這是怎麼了?」
「你本就不是哀家的孫,你不過是柳顰那個賤人從外面抱回來的賤種!」
太皇太后恨得咬牙切齒,雙目赤紅,彷彿要流出來。
好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以為自己才是玩弄遊戲的主宰,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才是被耍得團團轉的那個!
揭穿陶妃婉驚恐地瞪大眼,「不,不可能的!妃婉怎麼會不是您的孫呢,您別聽外頭那些人瞎說!」
「沒有誤會!哀家聽得很清楚,你不就是怕游嬤嬤拆穿你的份,這才對痛下黑手的嗎?」
要不是真的親耳聽見,都不敢相信這殘忍的事實。
「要是早知道你是假貨,哀家也不至於落到如斯田地!」
想到自己這十幾年來將一個假貨寵得如珠如寶,為了甚至不惜豁出一切對抗皇帝,到頭來落了個一無所有。
太皇太后都能想像柳顰在地底下是如何笑話自己。
氣不過,狠狠一掌刮在陶妃婉臉上,那力道極大,陶妃婉當場角滲。
出的地方很痛,陶妃婉卻未曾在意,反而咧笑得更開。
「沾上你我才倒大霉呢!你總是說給我最好的,讓我如願當皇後生太子,可是結果呢,你給了我什麼?」
扯下臉上的輕紗,出底下壑縱橫的醜陋模樣,面目猙獰,「我除了這滿臉疤痕,我還有什麼?」
太皇太后冷哼,「這是你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呵呵……」
陶妃婉笑得諷刺,「說得對!我落到今日這地步是我自己自找的!可你以為自己又有多高貴!」
「你以為陶東梁對你有多深,結果跟陶東梁生同床死同的人是柳顰!
你以為將柳顰耍弄鼓掌,結果人家佔了正妻名分弄死你兒子調換你孫,反過來玩了你一輩子!
你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結果不過是連自由都失去的可憐……」
「住口!」
太皇太后忍無可忍,又一大掌刮在陶妃婉臉上。
陶妃婉偏不住口,「這是被我說中了,惱怒了?你這一輩子,本你才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仰天大笑,前所未有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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