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臣公命婦們悉數往宮裏趕的時候,辛鳶已經換上喪服。
側目看著一旁的向太后,「母后,皇祖母去得突然,這死因您覺得該如何宣告?」
按照慣例,像太皇太后這種死因有疑的,都是按照暴病而亡置的。要是其被毒害而死的消息傳出去,肯定又要又要引來流言蜚語。
不過看向太后一副追究到底的樣子,卻不知要怎麼說。
向太后視線落在徹底絕了氣的太皇太后,回頭看著辛鳶,面無波瀾地道:「皇后是六宮之主,又聖命總領朝政,這事你做決定吧。」
辛鳶眼睫微。
倒未想到向太後會這麼說,還以為對方會藉機將事鬧大呢,不過……
就算不是現在,後面必然也會生事的。
辛燁說得對,向太后的示弱蟄伏永遠只是一時的,只要待到機會一定會再次跳出來。
不過,怎麼知道現在就是跳出來的好機會?
辛鳶眼底快速掠過一陣異,須臾斂了下眉,對著所有人正宣告道:「太皇太後年事已高,子虛弱,不幸染風寒,病重而薨。」
向太后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的說法。
辛鳶視線環視著在場所有人。
眾人脖子一,不敢二話連忙改口,「皇后說的是,太皇太后確系風寒加重,不幸病故。」
說太皇太后是病死的,總好過是被毒死的,這樣一來,說不定他們還能點牽連。
眾人妄想之時,向太后不期然開口道:「病逝一說只是為了皇家面,太皇太后絕不能白死,那個方曉靜的宮必須嚴查,這指使下毒的幕後兇手必須抓到,絕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辛鳶垂眸,低眉順眼,「母後放心,臣妾定會將此事查明,還太皇太后一個公道。」
向太后意味深長地睨了辛鳶一眼,「皇后做事向來公允持正,哀家自然是放心的。」
像是沒明白對方的怪氣,辛鳶只是頷首虛應一聲,旁的什麼也沒說。
……
得知太皇太后是急病謝世,不人在心底犯嘀咕。
之前也沒聽說太皇太后病了呀,怎麼說沒就沒了?
只是既然皇后既然這麼說了,也無人敢質疑什麼。
左右這深深宮牆不能為人道的事多一件不多,一件不,無所謂了。再說了,太皇太后自己也不是什麼好的,能多活這麼多日子已經是走運了。
當然,像這樣的話大家也就敢在心裏頭想想,不敢真的宣之於口。
「娘娘。」
這廂春雪抱著小初找到辛鳶。
見了主子,春雪有一肚子話想說。
真的沒想到,太皇太后最後會搶治不及而死。
很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想到眼下所在的位置,忙將一肚子疑問又咽了回去。
「娘娘,您沒事吧?」
辛鳶搖頭,看著懷裏的小初。
小初也是臨時被吵起來的,此時還有些迷糊,懶懶地倚靠在春雪的懷裏,雙眸半瞇著,一副隨時要睡的樣子。
也捨不得小初半夜被這樣折騰,但是沒辦法,但是誰讓他是太子呢。
太皇太后薨了,他為太子,這種場合他必須到的。
這就是規矩。
見到娘親就在眼前,小傢伙原本惺忪的眼睛一亮,兩隻小手向辛鳶手要抱。
辛鳶接過孩子抱了一小會兒,聲輕哄道:「小初乖,娘還有事要忙,你乖乖地跟著春雪。」
太皇太后新喪,還有太多的事等著去理。
聞言,小初小腦袋點了點。
他知道的,娘親忙的時候他乖乖,等娘親忙完之後就會來抱他。
見他這乖巧懂事的樣子,辛鳶既安之餘,更覺心疼,了抱著小初的手,一陣才將他回春雪手中,「保護好太子。」
太皇太后的死給提了個醒,危機就在旁,無論何時都不能放鬆了警惕。
小初是的命,絕不能讓他出半點意外。
「娘娘放心,奴婢定保護好太子殿下的。」
春雪護好小初,不大放心地著自家主子,「娘娘自己要小心。」
辛鳶頷首,「嗯。」
*
前線還打著仗,再加上太皇太后之前犯下的事,辛鳶與宗長等商議過後,最終決定太皇太后的喪儀從簡置。
不過就算再怎麼從簡,還是冗長麻煩,勞師眾。
眾人披麻戴孝地跪在長寧宮外,隨著祭祀的指令,痛哭重叩,仰天大哭。
整個皇宮,縞素一片,哀聲不斷,可真正傷悲的人幾乎找不出來。
哭得最真意切的,大抵就是被關押起來的長寧宮宮人了。
只是他們哭的也不是太皇太后,而是哭得自己。太皇太后沒了,迎接他們的只有兩條道路,一是去守陵,二是去殉葬,甭管哪條都是慘。
一想到自己的結局,他們更是痛恨「下毒」的方曉靜。
都是這害人,要不是,太皇太后也不會死,他們也不用像現在這麼絕。
好在他們得不了好,方曉靜更跑不了,毒殺太皇太后,五馬分都是輕的!
可是轉念一想,方曉靜下場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們悲慘的將來。
如是一想,這些人頓時哭得更大聲,直到後來被看守的喝罵了才低了聲不敢嚎哭。
……
折騰了大半宿,辛鴻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辛鳶單獨見面。
父倆見面第一件事,他問的自然是關於太皇太后的真正死因。
辛鳶也不瞞著,將事簡單說了一遍。
辛鴻名聽了神微沉,「這麼說來太皇太后的死只是開始,這次的事是沖著鳶兒你來的。」
方曉靜是辛鳶弄進宮的,這事牽扯到方曉靜,也就跟辛鳶沾上了關係。
辛鳶瓣向上勾起,「來就來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這輕鬆的樣子,辛鴻名原本擔憂的心也跟著放鬆了點,他拍拍兒的肩,「安心,不管發生任何事,爹一定站在你邊。」
辛鳶眼裏一熱,地道:「爹,謝謝您。」
辛鴻名笑了笑,「傻孩子,跟自己爹還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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