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守后宮？”

看著唐且，安祈良面喜。

“嗯。”唐且點頭。

“不錯啊，那你很快就能跟師姐會合了。”

安祈良說著，自己則開始了對姬崇道的抱怨。

“那老家伙跟著了魔似的，天天問我長生之道，修煉之，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安祈良確實懂得岐黃之，但他懂得的，是治病救人的那一部分。

至于那些奇之又奇，玄之又玄的部分，他都是當做志怪小說來看，本不求甚解。

而姬崇道最關心的，明顯就是那些玄虛。

為了修煉，他已經好幾年都沒有上朝了，但修煉進程卻遲遲地沒有進展。

所以他的前任后來死相極慘。

而他，才有機會進宮。

現在他也是在盡力忽悠，也不知道還能忽悠多久。

現在他每一次回答姬崇道那些五花八門的問題時，都覺得自己后脖子發涼。

表面仙風道骨一片淡然，實則心里慌的要命。

他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姬崇道厭煩了，也就是他死期將至的時候。

所以，安祈良現在比沈還急著要趕查明真相，好趕跑路呢。

他囑咐唐且，“你見到師姐，一點要把我的況告訴。”

“讓師姐指點指點我，看看我該怎麼辦才好。”

“我現在啊，就是沒頭的蒼蠅，本不知道該怎麼查，從什麼地方開始查。”

……

這天，沈終于見到了皇后。

見皇后進來，玉兒立刻去拿團，沈則上前攙扶。

皇后娘娘抬眼看了一眼，然后跪在佛像前，一邊手指撥著佛珠，一邊小聲地誦讀著什麼。

沈和玉兒便退到的后，默默地聽著。

好一會，才終于停下了誦念。

沈和玉兒便適時地上前，將皇后扶了起來，把點燃的沉香送到了的手上。

皇后站起接過，又拜了兩拜，然后才極為虔誠地將手中的沉香，獻給了佛像。

做完這一切，皇后才看向們。

“你們是新來的？”

沈點頭，“是，奴婢莫扶煙。”

玉兒也跟著介紹自己，“奴婢玉兒。”

“煙兒，玉兒。”皇后娘娘念了一句，似乎是覺得滿意，便抬起了手。

沈立刻便扶著，隨一同走出了佛堂。

一出佛堂，宮們立刻沉默而又整齊地沖著皇后行禮。

宮們秩序井然，該沏茶的沏茶，該捶的捶。

沈和玉兒便后退了兩步，給皇后的邊人騰了位置。

“年紀輕輕的，讓你們守佛堂，很無趣吧？”皇后手指無意識地撥著手上的佛珠，微笑地看向沈二人。

“怎麼會，能日日熏陶佛理，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哦？你懂佛理？”皇后看向了沈，一副十分興趣的樣子，“像你們這樣的年輕姑娘，懂佛理的還真是不多。”

“偶爾聽過幾句罷了，不能算懂。”沈說著，出了有些憨的笑容，“娘娘您是真正喜歡佛理的人，奴婢不敢在您面前賣弄。”

皇后點了點頭，然后話語忽然轉了個彎，“本宮剛才聞著，那沉香的氣味有些不對。”

“你去趟務府，再拿一些吧。”

沈點頭答應，與玉兒一起，恭恭敬敬地倒著退了出去，離得遠了，才轉頭離開。

見們離開，皇后娘娘看向了自己的親信，“黃嬤嬤，你覺得，怎麼樣？”

“進退有度，寵辱不驚，不像是個傻子。”

“你啊，說話還是這麼直白刻薄。”皇后笑著搖頭，“人家也從沒說過自己是傻子啊。”

“但在大選當日的表現，與傻子無異。”黃嬤嬤說話毫不客氣。

一個人，如果想要往上爬，自然要拿出自己最好的表現。

沈那日大選，若有今日的一半，也不會淪落為宮。

除非……

黃嬤嬤瞇起了眼睛，“皇后娘娘，您說，這后宮真有不想往上爬的人？”

當然，這話并不是說，皇上的魅力真的有那麼大，讓后宮的這麼多如花似玉的人的要死要活。

后宮的人爬，并不是為了爬一個糟老頭子的龍床。

爬的是地位，爬的是權勢。

畢竟在這后宮，若沒有地位，就只能任人魚。

后宮太小了。

這小小的后宮，你在屋里清湯寡水，別人家就連丫鬟和狗都鴨魚地吃著。

你在房間里被摻了灰的煤炭熏得流淚，凍得發抖。別人家地龍沒日沒夜地燒著，嫌熱還要開窗。

你屋里素素凈凈地，只幾顆破石頭點綴。別人屋里奇珍異寶扔進水里聽響玩兒。

但凡是個人，就不可能不爭，不可能不搶。

所以，對于沈，始終抱有疑慮。

不信，這皇宮真有清心寡的人。

“一會就知道了。”皇后娘娘淡淡道:“小姑娘剛進宮，還不懂得宮里的這些腌臜事而已。”

“倒也不必疑神疑鬼。”

“是，娘娘您說得對。”

……

取了沉香，沈往回走。

正好看見了不遠的萬福宮，似乎有鑾駕停在那里。

遠遠地，沈便停下了腳步回避。

等前面的人都進去，才低著頭走了過去。

覺到淑妃看向自己后背的眼神，沈覺得后脊發涼。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憑空地對這麼不喜？

之前大選的時候明明正常的呀……

不知道的是，那日大選，淑妃本是想將收到邊的。

只是那日見容貌實在是不出挑，便還是撂了的牌子。

但后來楊嬤嬤一再保證，還是決定再給沈一個機會，讓人將沈調到自己邊。

可沒想到，竟然晚了一步！

等的人到了的時候，沈已經去了扶華宮。

淑妃于是立刻聯想到，之前跟花央住在一起的事。

雖說鬧了矛盾，但難說不是演戲。

只是，為何要故意扮丑呢？

如果那日不扮丑，豈不就直接選了？

為秀，不是更能好好地幫助扶華宮？

淑妃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只能認為皇后是別有所圖，準備用什麼奇怪的手段對付自己。

而且，今兒個皇上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麼巧也經過這里，很難說不是皇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