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麼辦啊？”眼看著天越來越晚，玉兒急得團團轉。

與玉兒相比，沈卻顯得淡定多了，“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既然姬崇道自己作死，那就別怪心黑手狠，反正目標是查出真相，至于這個真相怎麼查出，那就沒那麼重要了。

天漸漸暗沉，沈被帶著泡了個澡，然后換了不屬于宮的輕煙羅。

紅的羅，更襯得勝雪，眉目含。

陳公公之前雖然氣不識抬舉，但到了這時，看到沈越發奪目的貌之后，便也收斂了些之前的不滿。

之前他覺得沈子不好，定然得不到寵，但現在看這副謫仙般的樣貌之后，心里轉變了想法。

憑著這副相貌，也許這個莫扶煙還真能得到陛下的垂青呢。

“姑娘，隨奴才來吧。”陳公公說著，讓沈坐上小轎。

“起。”

隨著陳公公的聲音，沈離開了萬福宮，往萬壽宮方向趕去。

玉兒在萬福宮門口擔憂地張著，只希沈能平安回來，別出什麼岔子。

“落。”

萬壽宮里，沈被放了下來，隨著宮的引領，進了姬崇道的寑殿。

在進之后，寑殿的房門，便被從后關上了。

只留下沈一人，獨自面對這廣闊奢華的寑殿。

看這寑殿，一眼就知道姬崇道確實怕死。

竟然連龍床邊上的書籍，都是《長生》《永壽》之類求仙問藥的東西。

看來啊，這富貴日子的確是用不夠。

古往今來，沒見過哪個乞丐窮人求長生的。

都是些皇室貴胄，才貪紅塵富貴，想盡一切辦法求長生。

他難道想要永生永世的當皇帝？

怪不得他對于太子不理不睬，卻去專寵二皇子和八皇子，原來是故意的。

畢竟這天底下只能有一個皇帝。

他想要永生永世地霸占著皇位，自然對這個皇位的繼承人沒什麼好臉。

恐怕在他的眼中，太子并非他的兒子，而是他的催命符吧。

每見到一次太子，都是在提醒姬崇道。

無論再怎麼掙扎，他終將被自己的兒子所取代。

“看什麼呢？”

沈正胡思想著，忽然，門口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姬崇道回來了。

他一進門，便看見了背對著自己的沈。

纖巧，矜貴，優雅的脖頸普通仙鶴般微微低垂，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即便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都顯得那麼的出塵。

這也是昨晚上那麼混的況，他都能一眼就看到的原因。

“沒什麼，看見這兩本書，覺得很有意思。”沈手指了下自己眼前的書籍。

“哦？”

姬崇道覺得好笑，“你這麼年輕，也對這些東西興趣？”

“聽說仙時是什麼樣子，仙之后，便會保持那個樣子。”沈臉上充滿著憧憬和向往，“所以如果能夠現在仙，那奴婢豈不就能永葆青春了？”

聽到永葆青春這句話，姬崇道心里了一下。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這麼想？

可惜，年輕的時候自己從沒想到過老和死的問題，直到近些年越來越差，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姬崇道才開始怕。

但其實已經晚了。

即便他真能得到長生，也最多只能永遠保持在這個行將就木的年紀，那些年的鮮怒馬和中年的揮斥方遒，終究是一盆潑出去的水，永遠也收不回來了。

想到這里，他緒低落了些，“說的對，這求長生，還是要趁早才行。”

“寡人遲了。”

看姬崇道神落寞，沈打鐵趁熱地勸他，“陛下總是哀嘆遲了，遲了，要奴婢看，其實不遲。”

“當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陛下若是不把握當下，那便只能今天拖明天，明天推后天，天天都只能哀嘆自己遲了。”

沈這話，還從沒人跟姬崇道說過。

不是別人不懂這道理，而是不愿，不敢。

當然，大部分人是不愿。

畢竟，誰希自家皇上天天不務正業不上朝，只想著求仙問藥呢？

因此，聽見了沈的話，姬崇道豁然開明。

的確，如果不從現在開始，那每拖延一天，他的就老一天。

他長生以后，可能連現在的樣子都保不住。

或許，他不該再拖了。

與長生相比，一時的歡愉又算得了什麼？

他一把攬著沈的纖腰，“扶煙，你說的對！”

“咱們之間不急于一時，等寡人得了長生，咱們就可以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

沈臉上出驚喜的笑容，低垂的眼睛里卻滿是厭惡。

誰要跟你個老頭子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啊？才見第一面而已，至于的嗎？

若不是想忽悠他趕寫出殺孽名單，才不會跟他在這里虛與委蛇呢。

不過心里這麼想，沈面上卻毫不。

驚喜地著姬崇道，“陛下，您已經找到長生之道了？”

“那麼多帝王將相沒有找到的東西，您竟然找到了嗎？”

“陛下您可真厲害！”

被一個大人仰著，崇拜著，即便姬崇道是皇上，也難免有些得意之。

沈趁熱打鐵，“我小時候聽家鄉的老人說過，如果想要長生，除了要潔自好，更重要的，更要積德行善，勿殺念，否則……”

“否則如何？”

聽見沈說出的話，竟然與前幾天安祈良的意見不謀而合，姬崇道心里咯噔一聲。

難道他的修煉遲遲不能進，竟然真是因為所謂的殺孽？

他有些張地看著沈，生怕所謂的殺孽，會耽誤他的修行。

見姬崇道上鉤了，沈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蹙眉道:“的，奴婢也記不清了……”

看著姬崇道驟然失的神，沈的話頭忽然拐了個彎兒，“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奴婢記得那老人說過，上天仁慈，如果真是迫不得已造了殺孽，只要誠心悔過，也并非全無辦法。”

聽見沈的話，姬崇道豁然得到了希，看向沈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迫切，“怎樣才算心誠？有什麼辦法？”

“我也記不清楚了，無非就是一一給自己殺過的人道歉，一一超度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