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藏在袖子下,姬仰川拳頭握。
被花宰眠的視線盯了好久,他還是不甘心,“舅舅,您也知道父皇他防備花家,若是我與表妹親,那……”
看出姬仰川神中的不甘,花宰眠笑容更冷。
這姬家的人,果然一個個都是冷蛇。
當初姬崇道是這樣,現在他的親外甥姬仰川也是這樣。
都是不可信的人啊。
借勢的時候千好萬好怎樣都行,等要他們回報的時候,一個個就開始推耍賴找理由。
還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就像姬崇道,若是當初,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幽花容!
有姬崇道這個前車之鑒,現在哪怕姬仰川是他的親外甥,花宰眠不可能完全信任。
下一任皇后,一定要是花家的人!
不想娶歡兒?沒關系。
那也別指花家再出一分一毫的力氣!
“既然這樣,那便罷了。”
“這件事,以后舅舅不會再提。”
花宰眠說著,施施然站起了,如同一個普通的臣子一般,跟姬仰川行禮,“太子殿下,微臣告退。”
說完,毫不猶豫的便要轉離開。
姬仰川看他這態度,心里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舅舅這意思,竟然是不再管他了嗎?
父皇那邊明顯已經厭棄了他,若是再沒有舅舅,沒有花家的勢力,那他還有什麼資本角逐皇位?
至于外戚干政……
那也得等他登上皇位之后再考慮,現在最主要的,是要保住花家的支持!
眼看著花宰眠一只腳已經踏出房門,姬仰川來不及多想,立刻答應,“好!”
“舅舅,外甥愿意與且歡表妹訂婚。”
靜了一瞬,花宰眠轉過頭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這樣才對!”
“好外甥,這樣咱們才是親上加親的一家人啊!”
“咱們本就是一家人。”
既然做了決定,姬仰川的作很快。
第二天,他便求見姬崇道,稟報了自己要求娶花宰眠的兒花且歡的事。
即便太子訂婚這麼大的事,姬崇道依舊沒有見他。
只是給了他一個允字,便打發他離開。
姬仰川咂著這一個允字,不明白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什麼態度。
他倒是寧愿父皇將他痛罵一頓,讓他死了這條心,也不愿意他連見都不愿意見自己一面,隨隨便便就許了個允。
跪了一天一夜,太子要求見姬崇道一面,姬崇道無于衷。
姬仰川跪的暈了一回,這件事也就這麼著了。
太子姬仰川與花宰相的兒花且歡,就這樣了未婚夫妻。
這也是大武百姓在期盼祭祖大典之外,唯二津津樂道的一件事。
“花宰相本就是皇后花容的哥哥,他的兒又嫁給了當今太子,這可是親上加親啊!”
“這花家,還真是榮寵無邊啊,自開國以來,就沒沒落過!”
“你要是有那麼多當皇后當太子妃的好兒,你家也不會沒落。”
“可要不是生在花家,們哪有機會當太子妃當皇后啊。”
酒館里,聽著眾人七八舌的議論,傅倦醉醺醺地搖了搖頭。
什麼榮寵?
花家這麼肆無忌憚,什麼榮寵也經不起這樣的揮霍啊。
想起姬仰川在萬壽宮外跪了一天一夜的事,傅倦冷笑。
看來,這姬仰川的太子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外戚干政,這是大忌。
姬崇道自己深其害,一定比其他人更加深惡痛絕。
姬仰川母后是花家人。
舅舅是花家人。
未來的太子妃還是花家人。
這種況,姬崇道不可能再信任他了。
如果說之前,他可能還會猶豫,怕其他皇子即便上位,也不住花家。
但最近姬仰文表現不錯,想必足矣讓姬崇道做出取舍。
想起姬仰文,傅倦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灌的太猛,酒水便順著上下的結,落襟。
最近這一樁樁一件件,明顯并非姬仰文的手筆,他后面有人。
而這個人,一定是!
這不拘小節詭異莫辨的行事風格,除了還能是誰?
看來,已經得到了姬仰文的信任,正在一步步實施著的計劃。
傅倦毫不懷疑,一定會讓姬崇道付出代價。
一定會將的冤屈加倍奉還。
向來是這樣,恩必償,仇必報。
正因為太知道,所以他無法面對。
他不可能去祈求忘記一切,放棄對自己的姑姑和復仇。
他更不可能去幫助,幫對自己的親人下手。
第一種選擇對不公平,他不舍得。
第二種選擇若只失去傅雁回,他倒還可以接,因為本就沒什麼太多的。
可老佛爺……
那是他啊,他怎麼可能允許任何人對手?
每日,這兩種思緒都在他腦海中天人戰,他怎麼可能不頭疼?
與其清醒地罪,倒不如灌醉自己,一醉解千愁。
想到這里,傅倦呵呵低笑,笑自己愚蠢。
若是一醉可以解千愁,他怎麼可能還這麼清清晰晰地在分析這些事?
唉,什麼一醉解千愁,分明是騙人的。
將銀兩拍在桌子上,傅倦喊了聲結賬,便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走到一半,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聞到他一酒氣,有些嫌棄,“大白天的喝這麼多,原來是個酒鬼?”
說著,一把拉住傅倦的袖,“喂,哪怕是酒鬼,撞到人也得道歉吧……”
傅倦袖子被拉住,一瞬間眼神冷了起來。
回頭看去,一個量小的“男人”正拉著他的袖讓他道歉。
的。
看出這是個扮男裝的姑娘,傅倦握長劍的手指松開了些,掙開自己的袖,從懷里掏出了兩張銀票拍在桌子上,“撞傷了就去治,別煩我。”
“唉,你這人,本小……”差點說,花且歡頓了一下,“本爺難道是缺錢的人嗎?!”
說著,仿佛比賽炫富一般,從懷里也掏出了一打銀票拍在了桌子上,“本小姐不缺錢,只缺道歉!”
說完,得意地抬頭看向傅倦。
可當眼睛看向傅倦的一瞬間,立刻怔在了原地。
這男子,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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