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勞公公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托住了姬崇道。

“太醫！快請太醫！”

……

得知姬崇道暈過去的消息，宮里的皇子公主，以及朝中大臣們，全都趕到了姬崇道寑殿門口，等待隨時可能到來的接見。

雖然上都說陛下龍天佑，一定能夠恢復健康，可眾人心中誰都不信。

畢竟姬崇道年紀早就大了，也一向不好。

這陣子先是姬仰文，然后是姬仰川，現在是姬仰武，三個繼承大統的熱門人選接連慘死，這任誰都不可能無于衷。

皇上這次暈過去，還能不能醒來，那還真是不好說。

而滿朝文武，當然也希姬崇道就此長眠罷了。

本來他也不怎麼理會朝堂事宜，這朝堂有他沒他，其實也差不太多。

他若是醒過來，難免要清理花家勢力。

但是滿朝文武，有幾個跟花家全無勾連？萬一姬崇道瘋了，跟他們秋后算賬，那不是要倒大霉？

還不如姬崇道直接死了，他們傭立一個傀儡皇帝，未來豈不痛快？

眾人想著，又開始防備著自己邊的同僚們。

花宰眠死了，宰相之位空懸，再加上姬崇道如今生死未卜，這正是徹底洗牌的大好時機。

接下來，又是新的棋局，誰能占得先機，誰就贏了。

想到這里，百們暗自觀察著站立在前面的皇子公主們，猜測著接下來，誰有機會能繼承大統。

心中暗下決心，接下來回去，一定要想辦法打聽清楚這些皇子公主們的喜好，知此知彼百戰不殆。

至于皇子跟公主們，大部分都還懵懵懂懂不懂事。

當初花容為了確保姬仰川的太子地位，將與姬仰川年紀相近的皇子公主全部都害死。

除了淑妃有姬仰武的寵，護著姬仰文逃過一劫，其他的，都沒能保住命。

姬仰武還是因為年紀與姬仰川相差較大，從小又只喜歡舞刀弄棒，所以才逃過一劫。

現在姬仰武死了，姬仰武后面的，九公主十皇子唯唯諾諾。

十一皇子十二皇子十三公主又實在是太小。

竟再難挑出一個可堪大用的孩子。

站在這幫孩子中間，沈心中微微嘆氣。

罷了，到此為止。

姬崇道害了父母的兩條人命，如今失去了三個兒子，也算是報應。

至于這些孩子，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也沒來得及做什麼惡事，也沒理由再去對付們。

對著懵懂無知的孩子，也下不去那個手。

接下來，全力對付姬崇道便罷了。

正想著，忽然，寑殿大門打開，勞公公走了出來，宣皇子公主們進殿。

沈知道姬崇道想見的人估計沒有，但怎麼舍得放棄這個看熱鬧的機會？

仗著姬崇道養的名頭，也混了進去。

娃娃們一進殿，便被姬崇道形容枯槁的樣子嚇了一跳，一個個低著頭，躲避著姬崇道的視線。

沈倒是不怕他，但現在并不是暴份的時候，該裝還是得繼續裝。

在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沈瞬間紅了眼眶，眼淚掛在了臉上。

見自己的孩子們如此膽小怯懦，姬崇道心中暗暗失，這哪有一個是可以擔當大任的人。

唯一一個心疼他，肯為他哭泣的孩子，竟然還是殊，是他的養……

看了眼沈撲簌簌往下落的淚水，姬崇道心中一，抬手召沈過來。

有些驚訝，沈還是一步步走了上去，來到了姬崇道的邊。

“哭什麼？”姬崇道抬眼問。

連忙干眼淚，沈搖頭，“沒，沒什麼。”

“你以為寡人要死了？”

“不是，當然不是！”沈立刻否認，“陛下是天子，是要長生不老的，怎麼會……”

“……兒就是心疼陛下而已。”

“陛下一向那麼高大，無所不能的，現在卻躺在病床上，兒心里難。”

“是嗎？寡人在你心里那麼無所不能？”姬崇道很興趣的樣子，仿佛人生又有了些許生機。

“嗯，當然。”沈點頭。

“哈哈哈哈……”姬崇道笑著，覺自己的神好了很多。

有些口，他略微皺眉，勞公公立刻察言觀地將茶水遞到沈的手邊。

接過茶水，沈扶著姬崇道，想讓他坐起來，卻忽然覺到了不對勁。

姬崇道的……太僵了。

姬崇道也立刻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推開沈，自己嘗試著起。

一次，兩次，始終是使不上力氣。

“太醫，快！”看出姬崇道的問題，勞公公連忙將候在一旁的太醫喊了過來。

看見太醫，姬崇道臉煞白而又充滿了怒火，“寡人怎麼不了了！”

“廢！你們這些廢！”

頂著巨大的力，太醫們抖著手指為姬崇道重新檢查。

一遍又一遍，直到姬崇道的臉越來越難看，太醫們才跪了下來。

“陛，陛下您……癱了。”

“什麼！”姬崇道不敢置信地看向跪在自己床邊的太醫，面沉，“你們說寡人癱了？再也……不能了？”

齊齊一個冷，太醫們腦袋抵在地面上，心驚膽戰，“如……如果好好休養，未必……未必沒有痊愈的可能。”

聽出他們話語中的不自信，姬崇道面更加翳，“廢！都是廢！”

“寡人養你們何用！”

“來人啊！”姬崇道冷聲命令，“把這群廢給我拉出去，斬了！”

“是！”

侍衛們聽令沖了進來，拉著幾位太醫就往外拖，將站立在一旁的公主皇子們嚇得了一團，哭的泣不聲。

覺得他們心煩，姬崇道沒好氣，“哭哭哭，哭喪啊！”

“滾！都滾！”

……

午門從未像今天這麼熱鬧過。

人群肩踵的，不是來趕集，是來觀看花家的行刑儀式。

“滿門抄斬啊，真沒想到，花家竟也有這樣的一天。”

“誰說不是呢，你們說花家之前多風啊，一夕之間，竟然就了這副結局。”

“要麼說伴君如伴虎呢，真不是開玩笑的。”

“花家得勢的時候也沒欺百姓，這些當的沒幾個好東西，咱們啊，看熱鬧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