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輸贏的問題，國子監學子們寸步不讓。

 “當然是息流，他率先回答問題，回答的又那麼好，他不贏誰贏？”

 “就是，明擺著是息流贏了呀！”

 “雖然說這個題目只問容，但兩個人的容都好的，那在都好的基礎上，難道不是更快的更好嗎？”

 “勝者一定是息流！”

 國子監眾學子為息流搖旗吶喊，一方面是因為息流在國子監中本就地位超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息流跟他們是一隊的。

 他們這一隊已經輸了第一局，如果再輸了第二局，那第三局干脆就沒有比的必要了。

 他們的這場比賽可是有賭注的，輸的人要去種一年的地啊！一年！！！

 這還不如殺了他們呢！

 息流沒有說話，許攸之笑笑開口，“息流的答案很好，確實是我慢了，我認輸。”

 可能是沒有料到許攸之會直接認輸，息流愣了一下，隨即開口，“其實你的答案也不錯，也只慢了一點點而已。”

 “慢了就是慢了，我不會為自己找理由。”

 許攸之說著，走到了沈邊，臉有些抱歉，“把力都堆到你上了，不好意思。”

 “輸了也沒關系，地，我幫你種。”

 看許攸之這麼實誠，沈覺得有些好笑，“我都說了這場比賽只論容，你為什麼不給自己投票呢？”

 “容不分上下，時間上不是分出來了嗎？”許攸之十分灑，“比賽嘛，有輸有贏的很正常。”

 “那你覺得，我是會輸，還是會贏呢？”沈說著，也沒有等待許攸之的回答，自己來到了陶罐面前，手取出了一張紙條。

 打開一看，紙條上寫的是畫。

 看來這一關，考較的是畫技。

 本來息流贏了，國子監學子們都很興，覺得勝券在握。

 看見沈手中的紙條后，更是樂的哈哈大笑，其中孔雀男差點笑彎了腰，“哈哈哈哈，就你？就你的手，也配畫畫？”

 “怕不是要笑掉本爺的大牙！”

 “那你就笑掉一個，也讓我見識見識。”面對孔雀男的嘲笑，沈無于衷，“你要是有能耐，那就上來跟我比。”

 “你要是沒能耐就閉，別吵。”

 “你……”被神一次又一次的無視打擊，孔雀男終于忍無可忍，“本爺沒能耐？”

 “本爺是不屑與你比！”

 “既然你不自量力，那就跟本爺比一場吧！”

 “輸了可別哭！”

 “這句話，留給你自己聽吧。”沈意味深長地看了孔雀男一眼，“做人做事不要太囂張，否則，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沈也不愿意與孔雀男再多做爭辯，直接拿起畫筆開始做畫。

 一開始，眾人對沈的作并沒有當回事，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怎麼可能懂得畫畫？

 即便懂，那也只是糙不堪的外行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可沒想到，沈運筆的手法非常嫻，本不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姑娘。

 還有的手……

 眾人忍不住注意沈細長的手指，雖然這手顯得糙蠟黃，但形狀是真的漂亮。

 如果好好保養，未必不是一雙手。

 難道……難道是什麼落難的富家小姐？

 眾人一邊胡思想，一邊不知不覺地走近，看向沈的筆尖。

 寥寥幾筆，先畫了一個朱門大戶。

 高挑的飛檐，高聳的院墻。

 朱紅的木門在鮮紅燈籠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奢華。

 門口的兩棵石獅子，那也是極威儀，看的人不敢靠近。

 筆法簡略湛，可惜……太空了。

 眾人看著沈的畫，心中暗暗嘆氣。

 這麼好的技藝，如果能再用心一點，畫出容畫出故事，那就好了。

 可很快，他們就被沈打了臉。

 只見沈快速的，在圍墻邊上寥寥幾筆畫出了個人影。

 這人影瘦小，干枯，仿佛是那被又曬干了無數遍的柴火似的，干的骨頭都幾乎了灰，仿佛風一吹，就散了似的。

 他的一雙眼睛尤其的亮，比那黑夜里的紅燈籠還要亮，比那天上的月亮還要亮。

 他一雙眼睛著，憎恨著，無助著，害怕著。

 他盯著那紅紅的燈籠，臉上是向往的神。

 可向往無濟于事，他只能使勁的地蜷，地抱自己，可涼風早就將他吹得了。

 只要看他一眼，誰都知道，恐怕這個人再也沒有機會，看見明天的太了……

 這一點點的，與長夜漫漫。

 這一點點的暖，與徹骨長寒。

 他的如此渺小，卻還是得不到。

 僅有的一點和熱，也不屬于他，屬于這朱門大戶。

 即便是出門大戶并不需要。

 看著眼前的畫，眾人只覺得心里抑。

 有錢人毫不在意的一蠟燭，是末路者求而不得的和熱。

 果真是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嗎？

 見眾人忽然沉默，正鉚足神作畫的孔雀男覺得奇怪。

 他放下畫筆，往人群中央過來，“你們都看什麼呢，是不是畫的太丑……”

 話未說完，他低頭看見了沈的畫作。

 畢竟是貴族子弟，經過長期的熏陶，也能曉得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看沈的運筆如此利落，他便知道，自己輸定了。

 可他怎麼甘心輸給沈？

 他怎麼能愿意去種地？

 想到自己可能要被著去像個農民似的種地，孔雀男急了，看著沈的畫，沒病也要找出點病來。

 “好好的一個圍墻，非畫一個乞丐，掃興！”指著沈畫中的那位末路者，孔雀男毫無共地說到，“死哪不行，非得死人家門口，晦氣！”

 “閉！”息流看向孔雀男，“輸就輸了，找這麼多理由你丟不丟人？”

 “你怎麼知道我輸了？”孔雀男瞬間急了，“你都還沒看我的畫呢。”

 “哼！”息流冷笑的看向孔雀男，“你幾斤幾兩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被息流嘲諷，孔雀男氣的臉通紅，但他又不敢跟息流直接對著干，于是只能沖著沈撒氣，“沒看出來呀，你這麼丑倒是會勾引人的！”

 “連息流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厲害，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