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夙和薛北霖可沒有發現樑蕪菁臉怪異,事實上,像薛北霖這種男通吃的妖孽,不管和男人還是人走得近,都會引起旁人懷疑和猜測的,樑蕪菁只是好奇他們怎麼這麼絡了,倒是沒有想歪。
旁的不說,這次出來,陳夙用來收拾寧振遠和陳夙的藥丸都是薛北霖給的,事先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來的太快,以至於只能被接這一切,不過……一切都是家王爺安排好了的,過多手便是不信任。
“我這就瞧瞧,你們都讓開一些。”薛北霖上前說道。
甯越雖然很擔心,但還是聽從薛北霖的吩咐,往後退了幾步。
薛北霖到了牀前,給寧振遠把了把脈後,臉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如何了?”甯越一臉忐忑道。
薛北霖搖搖頭道:“況不容樂觀,待我觀仔細查查。”
幾人聞言都是一呆,什麼是觀?
“我離開山門時出了點意外,以至於我的功力如今才恢復了不到兩層,要用法視十分難,你們一會戒備四周,不得讓任何人打擾我,否則我也有危險。”薛北霖回過頭看著幾人,一臉凝重的說道。
“好。”幾人連忙點頭,陳夙也理解安排下去了。
薛北霖這纔拿了凳子坐在了牀前,手裡迅速結出幾個複雜懸奧的手印,一無形的氣浪從他掌中溢出,慢慢靠近了寧振遠的,在他上慢慢遊走。
樑蕪菁雖然功夫不高,只算三腳貓,也知道薛北霖這是在用力,只是……似乎又不像。
他們三人都不敢說一句話,甚至站在原地不敢彈,深怕打擾到了薛北霖,而且,薛北霖臉上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流,越來越多,臉也通紅,足可見得,他此刻是十分危險的。
過了大概兩刻鐘,薛北霖才慢慢收回了手,靜靜的坐在了椅子上,甯越因擔心父親安危,很想去問個究竟,卻被樑蕪菁和陳夙給攔住了。
過了好一會,薛北霖的臉才恢復正常,慢慢睜開了眼睛。
“本以爲我的功力很快要恢復到兩層了,今兒個耗費太多真氣,又差不多回到從前了,唉……。”薛北霖似乎覺得很可惜,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定北候,我父親怎麼樣了?”甯越上前問道。
“我方纔已經視了他的,傷的格外嚴重,肋骨斷了三不說,還傷到了心和肺部,以至於呼吸困難,而且……你父親應從前應該傷到過脊柱下部,一直未曾痊癒,留下了疾,有時會覺得發麻,四肢不控制,這次被馬踏下的力氣太大,引起了舊傷復發,很嚴重,如今最重的是口裡有積,心肺皆傷,以致呼吸困難,心跳微弱,命懸一線,隨時可能歸西。”薛北霖看著甯越,毫無保留的說道。
見薛北霖說的這樣嚴重,原本就很擔心的甯越越發擔心起來,臉一陣發白。
“侯爺,可還有法子救家父?”甯越問道。
“有我薛北霖在,死人都可以救活,更別說你父親還吊著一口氣,雖然他傷的實在是重,但要保命不難,我說的不難是指我的醫,若是換做別的大夫,便是一死了,說實在的,蕪菁是我妹妹,我自然是一心向著他們的,而你父親當初卻做了那樣的事兒害我表妹夫,若不是他們讓我救,我鐵定不會出手,但醜話先說在前頭,人能救,但一功夫肯定是廢了,還有……他的舊傷復發,只怕後半生都只能躺在牀上了,若是將養的好,還是有機會站起來的。”薛北霖看著寧振遠,低聲說道。
“好,救人要,救人要,旁的無礙。”甯越連忙說道。
若命都保不住了,要功夫做什麼?雖然日後指不定要癱瘓了,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總比丟了命好,人只要能活著總是有希的。
“我只是事先告訴你,免得日後說我了手腳,你們是親戚,有什麼還是敞開說好,我薛北霖倒是不屑做小人的。”薛北霖低聲說道。
“我明白。”甯越連忙點頭,他當然知道,如今表哥和他們的關係是有些尷尬的,他們也沒有從前那麼信任彼此了,這些他都明白,可是看著父親現在奄奄一息,即將命喪黃泉的樣子,能救活就已經是萬幸了,他還能奢求什麼?
“師門獨門傳的治療法子,不宜給你們瞧見,你們都出去吧,一會再進來。”薛北霖說罷就拿出了自己隨攜帶的小箱子,把人趕出去了。
樑蕪菁幾人站在屋外等候,此刻已然夜了,外頭還下著零星小雪,十分冷,陳夙怕冷著,將自己上的大氅也給披上了。
“要不咱們去堂屋等吧。”陳夙著樑蕪菁有些冰冷的手說道。
甯越本來想告訴他們,自己留在這兒的,可又怕打擾了薛北霖,反而不好,加之這是農舍,堂屋就在對面,若是有事,立馬就能發現,到時候開著門便是了。
才進去,李雲聰立即上了熱茶來,雖說味道不好,卻也能夠暖子。
“主子,可要用膳了?”李雲聰低聲問道。
“好。”陳夙頷首。
“你們吃吧,我不吃了。”甯越低聲說道,並不是他想掃興,只是父親現在危在旦夕,即便他對父親有很多怨言和不滿,始終做不到不管不顧。
“方纔薛北霖說了,需要一兩個時辰才能好,你不吃不喝的,一會若是有人找到了這兒,如何迎敵?”陳夙冷著臉看著甯越道,覺得他此刻也太慌了。
甯越聞言一怔,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拿起了飯碗。
茶淡飯別有一番滋味,起碼樑蕪菁吃的倒是不錯,只是桌上的兩個男人各有心思,只是在應付肚子而已,也只裝作沒看見。
“表哥,我想此事之後進京殺了那陳瑆。”放下碗後,甯越對陳夙說道。
“好。”陳夙頷首:“只要你能夠做到悄無聲息的進京去,悄無聲息的進永平王府,殺了他之後還能做到全而退,你就儘管去吧,我不攔著你。”陳夙低聲說道,語中有著一失。
甯越聞言微微一怔,便沒有多說什麼了,他的確很生氣,很憤怒,那個陳瑆騙了父親,又把父親害了這樣,他爲人子,自然是要報仇的,只是表哥說的也有道理,他是被仇恨衝昏頭了。
“等薛北霖救下你父親,你就帶著他回到岐州城好好休養,儘快將寧家軍掌握在你手中,席先生的人馬也即將到達,到時候……一旦宮中了起來,便乘勢而了,等奪下了京城,你還怕不能給你父親報仇嗎?”陳夙看著甯越,低聲說道。
甯越聞言輕輕頷首:“我明白了,請表哥放心,我會盡快掌握好寧家軍的。”
“嗯,”陳夙聞言點頭,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約莫一個多時辰過後,薛北霖渾是汗的走了出來,上還沾染上了很多跡。
“如何了?”甯越連忙問道。
“命保住了,進去瞧瞧吧,記住……我給他用了鎮痛和麻痹的藥,你千萬不要喚醒他,讓他睡著,這樣疼痛能夠減九。”薛北霖低聲囑咐道。
“好。”甯越連忙點頭,進去後見自家父親面雖然有些蒼白,但脈搏很穩,呼吸也順暢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獨門的療傷聖藥,每日給他服下一粒,三日後便可以挪他離開這兒了,三日之不要去他,即便黃白之弄髒了牀鋪,也得忍著,但必須記著,那些東西都是很髒的,弄到傷口上就不得了了,到時候我也不一定救得了,就要看你自己如何置了。”薛北霖再次叮囑道。
“好,多謝侯爺。”甯越連忙點頭。
樑蕪菁和陳夙在外頭呢聽得面面相覷,若那些東西真的排出來了,三日不能弄,那得多髒啊。
薛北霖衝著他們輕輕眨了眨眼睛,兩人瞬間明白過來了,薛北霖這是在耍寧振遠呢。
樑蕪菁看著他,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我如今忙得很,皇帝這兩日總我煉丹給那些大臣,說是要犒賞羣臣,實際上就是不放心那丹藥,想讓人試一試,今兒個我好不容易出來的,現下立即就要趕回去,你們是要留在這兒還是回京?”薛北霖看著二人問道。
“回京吧。”陳夙和樑蕪菁相似一眼後說道。
“也好……我瞧著事約莫就在……半月之後了。”薛北霖笑著說道。
事實上,在他看來,這樣做真的很麻煩,若是他功力恢復了,便可以直接以絕對的實力碾那些人,還用得著他老人家日裡煉丹哄著嗎?
樑蕪菁見薛北霖臉上又出了壞笑,便知道他現在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甯越,我們先回京了,三日後你帶你父親回岐州去,到時候我會和你聯繫的。”陳夙看著甯越,低聲說道。
“好。”甯越頷首,臉上滿是凝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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