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把手心向上,出了被一直攥在手里的那個東西。
蕭殷定睛一看,冉秋念手心里放著的赫然是一枚通翠綠,樣式古拙的玉幣,約莫有銅錢大小,看上去價值不菲。
玉幣上還穿著一條紅繩,已經磨損斷開,或許這也正是這枚玉幣被失在這里的原因。
“我在角落里那個灶臺下撿到的,不知道是誰掉在了那里。”
冉秋念指了指角落,低頭仔細打量起自己手心里的這枚玉幣。這樣好的玉石一定值不銀子,小廚房里的那些廚娘不可能負擔得起這樣貴重的東西。
又挲了一下這枚玉幣,質地溫潤,應該是被保管了多年,才蘊養出來的。
而且,冉秋念總覺得有點眼,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里看到過這東西,雙眼有些出神的看著這枚玉幣,久久沒有出聲。
“念兒?這枚玉幣有何不妥?”
蕭殷奇怪的看著冉秋念,出聲將喊醒。
冉秋念一個激靈,抬頭看向蕭殷,有些遲疑的晃了晃手上的玉幣:“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有些眼……”
不等蕭殷往下問,冉秋念就率先對他笑了笑,搖搖頭,把這些暫時拋到了腦后。
“算了,先不提這些,大哥哥,我們趕快去找常大夫吧,讓他幫我們看看這個陶甕里面的究竟是不是紅傘。”
蕭殷看了看冉秋念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神有些微怔,不等他說什麼,冉秋念就拉著蕭殷離開了小廚房。
兩人很快就在藥廬找到了常大夫,把陶甕遞了過去,常大夫很快就辨別出了陶甕里殘余藥的真面目,果真就是差點害冉秋念一命嗚呼的紅傘。
“果真是這樣!”冉秋念一拍手掌,這事兒總算是有了些眉目,拉著蕭殷的手臂晃了晃,“接下來只要問明這陶甕當日是誰在用,兇手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那日給你熬煮蓮子湯的廚娘還關在柴房,把帶來一問便知。”
聽冉秋念說完,蕭殷點點頭,直接吩咐人去把還關在柴房里的廚娘帶出來。
冉秋念謝過常大夫,就和蕭殷一起移步去了正堂,那廚娘已經被下人帶了過來。
這幾日被關起來,雖然沒有到什麼磋磨,但是因為心頭一直縈繞的不安,這廚娘被自己生生嚇得瘦了一大圈,此時正惴惴不安的等待著冉秋念和蕭殷的問詢。
“小姐,爺,你們有什麼要問的盡管問,奴婢一定全都告訴你們。青天老爺在上,奴婢絕對不敢有毫害人之心。”
廚娘那副極力辯解的害怕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冉秋念和蕭殷對視一眼,見蕭殷不說話,便自覺站出來對著那廚娘開口問起來。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
冉秋念看了一眼廚娘,走到一邊,把清溪手上捧著的陶甕展在的眼前,雙眼卻一直盯著的臉,想要分辨的神變化。
“你見過這個嗎?”
廚娘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咽了咽口水,仔細打量著清溪手里的陶甕。
“我我我見過這個甕,我記起來了,這就是那個素娘用的甕,我記得的,小姐,肯定沒錯。”
廚娘指著那個陶甕大聲的說著,語氣不自覺地有些激。突然,靈一閃,又想起了不那日的細節。
“對了,我那天還看到素娘用這個甕在煮什麼東西,因為我有些急事,就幫我看著點火,那個時候就是在熬這個甕里的東西。”
說到后面,廚娘不自覺地有些心虛,若不是那個時候懶,也不會讓那個素娘有機會下毒。但這就不方便說出來了,好在冉秋念也懶得和計較這些。
“總之,一定是趁我出去的那會兒功夫下了毒!這個人當日來的時候就是一副狐子的樣,看著就不是個安分的,沒想竟然如此狠毒……”
廚娘信誓旦旦的大聲說著,到冉秋念和蕭殷投來的視線,聲音又不自覺的弱了下來。討好的對著冉秋念笑了笑。ωWW.166xs.cc
冉秋念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和蕭殷對視一眼,也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樣的東西。冉秋念放下心來,繼續從廚娘那里套話。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人不是好人,當日為什麼還要把人招進府里?冉家招工一向篩查嚴苛,為何會把這樣一個份不明的人招進來?”
冉秋念步步:“說,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廚娘一聽,趕為自己擺嫌疑:“不是不是,小姐明察,奴婢真的從未見過那人。奴婢只是一個小小廚娘,那能決定莊子上招什麼人進來?”
“素娘是,是大貴哥招進來的。”廚娘猶豫了一瞬,立馬決定把大貴哥給供出來,被關了這麼些天,早就被嚇破了膽,原本對那大貴哥的一點心思早抵不過對自己小命的惜。
“大貴哥?”冉秋念奇怪的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這又是誰?”
“回小姐的話,大貴哥是莊上的一個小管事,這些事都是他經手的。若是您不相信,只管把人來對峙,奴婢絕對不敢有半分瞞。”
冉秋念覺得廚娘沒有應該說謊,轉頭看向蕭殷。蕭殷見狀,吩咐人直接去把廚娘口里的大貴哥帶來。
“小姐,不知您找小的有什麼事?”
大貴被帶來之后,瞥了一眼這些天麻煩纏的廚娘,心里大概有了些準備,他戰戰兢兢的給冉秋念和蕭殷見了禮,著頭皮等待發落。
“那個素娘的人,是你招進來的?”
冉秋念直接問道。
大貴點了點頭,不等冉秋念繼續問下去,就自己一腦全都招了:“小的該死,小的看素娘,哦不,那人世可憐,又無依無靠的,就起了惻之心,把人招進府里做了個幫工。”
“這麼說,你知道那人的來歷了?”
冉秋念挑眉。
大貴神游移的沉默了一會兒,才白著臉開了口:“小的該死,只知道這人是附近村子里的寡婦,家里人都死絕了,才到這里來討一口飯吃。”
也就是說,這個大貴只憑著那素娘的一面之詞,就把人招進了莊子上,還讓去小廚房幫工,讓經手這些口的東西。
冉秋念差點要被大貴說的這些話給氣笑了,大貴也知道自己難辭其咎,低著頭不敢說話。
“既然是幫工,有無簽署契書?”
蕭殷一直在旁默默的聽著們的談,放手讓冉秋念去做。此時看冉秋念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模樣,才上前攬過了話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堂下低頭不語的大貴。
“有,有的,在小的那里,都妥善收著呢。”
冉秋念聞言,眼前一亮,有了契書就可以從上面留下的字跡中,循著線索找下去,除非那人這輩子都不寫一個字,否則,遲早能夠順藤瓜,抓到這個人的蹤跡。
但下一刻,冉秋念又有些頭疼起來,這簡直就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不管蕭殷要來這張契書是為了什麼,那邊按照大貴所說的位置前去翻找的下人,很快就把裝著素娘契書的盒子全都拿了過來。
“爺,小姐,這里面放著的就是那素娘的契書。”
原本莊子上下人的契書都會統一放在管家手里代為保管,但是大貴出于一些私心,就擅自做主把素娘的契書藏了起來。
冉秋念湊到蕭殷邊,和他一起查看契書上寫的東西。
那個素娘只簽了三個月的賣契,現在才不到一個月,人就從山莊出逃,若是把這張契書送到府,完全可以給素娘按上逃奴的罪名,由府通緝。
“這個字……”冉秋念奇怪的咦了一聲,皺著眉頭湊近了仔細看,“怎麼也這麼眼?”
“念兒見過這個字?”
蕭殷聞言,偏頭問起來。
冉秋念下意識地一抬頭,兩個人的臉一下子挨得極近,鼻間似乎還能到對方輕輕的呼吸。
冉秋念只覺得腦子突然空白了一下,下一刻滿腦袋都是蕭殷上好聞的冷梅香氣,頓時傻住了。
“做什麼呢?又走神。”
蕭殷哭笑不得的看著又開始神游的冉秋念,抬手點了一下的額頭,兩人的據離稍稍分開,冉秋念的腦子也逐漸恢復了冷靜。
干咳了兩聲,有些心虛:“沒,沒什麼,對了,大哥哥你剛剛和我說什麼?”
蕭殷只好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冉秋念一聽,連忙拾起之前丟下的思緒,面很快就嚴肅起來。
“我覺得這個字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又不敢肯定……”
“念兒邊會寫字的,見到過字跡的人應當不多,可找來一一對應。”
蕭殷聞言,略略沉,不管冉秋念這個念頭是從何而來,都不失為一個新的線索。
“說的也是,可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這個在小廚房給我下毒的幫工?”
冉秋念掰著手指想了想,邊會寫字又在面前寫過字的,除了祖母秀姑哥哥們,就是學的那些同窗了,可們無一不是份貴重,誰也不像是會出現在這里的人。
“對了,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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