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瞧著他離去，捂著笑：“他都沒見過公主，這麼怕干什麼？”

“當駙馬頂多做一做閑散的文，當武將他是別想了。”

“原來如此，”許澄寧親昵地抱住他的腰，“怎麼過來了？不是很忙嗎？”

秦弗拉著個臉：“我不來，容他繼續撥你？”

“你怎麼知道？”

“我早看出來了。”秦弗掐掐的臉，“也就你，總是忘記自己在別人眼里是孩，你對他們坦坦，他們可不一定對你懷的什麼心思。”

許澄寧撓撓頭，從小是在男人堆里長大的，一向左右逢源、游刃有余，能與男子們坦相而不被發現兒，就得除了如廁之外，自己要忘記自己是孩，這麼些年都習慣了，難免有想得不周全的地方。

“你別氣嘛，，就算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心思，我也能應付得來。”許澄寧抱著他的腰晃了晃，“而且我只喜歡你一個，你比他俊，比他瀟灑，比他玉樹臨風，還會剝蟹和煮面條，多好呀！”

秦弗被哄舒服了，攬著的肩道：“去吃飯？”

“吃什麼？”

“西風樓有一道燒鹿筋，味道很好。”

“你吃過了？”

“沒有，陳雨江吃的。”

“我還沒吃過鹿呢，試試。”

“走。”

義賣結束后，許澄寧上了一道折子，折子上籌集的數目驚人，這下學不辦已經不行。

平地起高樓實在耗費人力財力，籌集到的錢銀雖多，也要節省著用。秦弗便說皇家苑囿多了，有的已經幾近荒廢，還被北厥的鐵蹄踐踏過，便撥為學所用，只需稍加修繕營建便可以投使用。

學堂有了，還得有教材。

“既然要考科舉，男子們學的四書五經詩詞歌賦我們也一樣不能，但我以為，除了這些，還得有一本典，把以往的陳規舊令破一破。”高嬋道。

韓清悅問道：“典？歷代都沒有這樣的書，難道我們要自己編寫一本？”

許澄寧道：“也只有這樣了。寫就寫吧，習了文武藝，若始終不能自尊自，仍以自己為下者，學了也沒用。”

“回去我寫個綱要，我們幾個分工，把典編寫出來。”

韓清悅道：“學堂有了，教材有了，還缺教書先生。寧兒，你這進士科狀元怎麼也躲不過了吧。”

許澄寧的確躲不過，能教書的人很多，但舊的觀念深固很難扭轉，想要將子引向一個積極正確的方向，還是得有子來教。

“我有職在，最多只能兼兩門課，你們各自擅長什麼，也都帶一帶。”

許澄寧跟著幾個小姐妹思來想去，最終定下“盛安書院”的名字。

盛安書院東院西院分別招生，無需束脩，只要每月考績達到要求便可包吃包住，西院的學生可兼任東院的授課老師，不但不用束脩，還有月錢。

最先來報名的就是柳文貞。

臉上帶著一弱的淡笑：“我想好了，我別的沒有，就是從前跟著爹爹多讀了幾本書，我先來這里當學生，將來我就去當先生，教其他的學生。”

許澄寧沒有多話，把一塊學的牌子遞給了：“歡迎。”

第二個來的也是個老人。

算一算，荊嘉已經二十八歲，但模樣還跟從前一般無二，婉清麗，歲月在臉上好像靜止了。

拉著許澄寧的手道：“許妹妹你真是的，義賣怎麼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郭郎回來提了一，我還不知道你辦了這麼大事呢。”

許澄寧一聽來了興趣：“郭郎？你跟郭大人……”

荊嘉臉微紅，聲音細細帶著一點甜的味道：“叛軍攻陷京城后，渝縣也很快淪陷，北厥人四燒殺搶掠，要不是郭郎把我藏匿起來，每天幫我送吃送喝，細心照顧，我只怕撐不過去。他照應了我一年兩年，三十多歲還孑然一，我無以為報，看在他是好人的份上，我便以相許了。”

“那現在是……”

“現在是在家沒事干，我又是個笨的，除了會點寫實畫畫彈琴的本事，其他一概不會，所以就來報名了。不知道謝大人收不收快三十歲的老學生呢？”

許澄寧哈哈笑：“不老不老，學無止境，沒什麼可丟人的。不過……”

許澄寧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悄悄對道：“高嬋也在這，還帶課，昔日姑妹給嫂子上課，你會不會尷尬？”

荊嘉一笑：“沒事呀，我可以。我在高家沒有生下孩子，和離書一寫，便跟高家再無關系，現在哪還有什麼姑嫂呢。”

“你想得開就好，我就怕高嬋小心眼，你以前在高家沒有得罪過吧？”

“應該……沒有吧。不是個講話的姑娘，我跟沒有太多集，按說應該是沒有。得罪了會怎麼樣呢？”

“上課點你回答的刁鉆問題啊，答不出來罰你抄書啊，打戒尺啊……不算嚴重，但多有點丟臉。”

“這樣啊，我……”

“能揣測出這麼多，許澄寧，我看你經驗足的。”

高嬋像鬼一樣，突然出現，滿臉泛著冰渣子。

荊嘉有點尷尬，招呼道：“高小姐，好久不見啊。”

高嬋冷冷斜許澄寧一眼，冷地說道：“進了書院，就沒有高小姐荊小姐，只有先生和學生，以后注意言辭。”

荊嘉尷尬地拿帕子抵了抵鼻尖，許澄寧對做了看“你看沒錯吧”的表。

柳文貞、荊嘉開了頭，加上學包食宿不用錢，越來越多的人報名學。許澄寧親自把邢夫子和邢師娘請到學，邢夫子任山長，教書育人；邢師娘則管理書院食宿。兩人都是極和善的人，為學生們所戴。

學開后，高嬋和韓清悅忙得腳不沾地，反觀許澄寧抓大放小，翰林院、學兩跑，卻還有空閑看書。

就是秦弗把控著整個朝廷，忙得沒空跟見面，連太子府都沒什麼空回。但再忙，也從沒忘了讓人給送飯送菜，單日太子府送，雙日國公府送，許澄寧不吃剩，每次都吃完，是以雖然兼數任，但一點沒瘦。

翰林院修撰的史書漸見雛形，正在此時，崇元帝召許澄寧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