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殤轉開頭,看向牆上掛著的山水畫。
「這個,可能是因為耀然的原因,耀然盯得很,秦蘭下不了手。」君博奕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君無殤,「皇叔,既然沒有真的詔,您看,這事怎麼辦?」
君鴻鎮沒了,君無殤在朝中的威信足以過所有皇叔級別的人,他這時候站在哪邊,格外重要,所以君博奕很積極地去請他過來。更重要的是,君無殤若也有心,依著他的實力,完全有可能突然出手。君博奕也不信任這位皇叔,他盯著君無殤的臉,等著他出聲。
「何必問別人,你是太子,太子繼位,天經地義。」君無殤沉默了會兒,淡淡開口。
君博奕的神略略放鬆,輕拍了一下衛長風的肩,小聲說:「長風,你隨我來一下。」
「太子,臣想今天就帶青珂出宮。」衛長風抱拳,微微低頭。
「這個……今日恐怕不行,待我登基,安母后之後,你再帶青珂出宮居住。」君博奕微笑,拍拍衛長風的肩。
「太子,今日臣一定要帶青珂出宮。」衛長風攔到君博奕前,不肯退步。
君博奕一臉為難,小聲說:「長風,你明知朝堂之上對此議論紛紛,就算我要放你們走,也得養好傷啊。」
君博奕並沒有太多的兵權,君鴻鎮忌諱一個人手中握有太多的權勢,所以兵符分六塊,君博奕手中只有一塊而已,君無殤雖然也只掌控一塊,但他手下的天羽林軍是最強悍的。宏王和幾位君鴻鎮極信任的護國大將軍手中各有一塊兵符,這些人對君鴻鎮忠心耿耿,君鴻鎮的死一日不查清,卿嫣就出不了宮。
聽他解釋,卿嫣的小臉垮下來,小聲問:「你是太子,想個法子啊,我們悄悄走也不行嗎?以後姓埋名,改頭換面,一輩子都不來天燼了,這樣也不行?」
「我知道你與長風深厚,想一起遠走高飛,只是……」君博奕有些為難地看向衛長風,沉了一會,低聲說:「總之我答應你們,此事一了結,立刻贈你們房屋地契,黃金白銀,親自送你們出宮。」
君無殤緩緩轉過頭,雙瞳里暗漸涌。
君博奕繼續小聲勸,「再說,長風的傷也得花時日去養,那種毒,不是一日兩日可以解的,養不好,手臂會廢掉。」
「可是……」卿嫣陡然生起一子煩意,看看衛長風的胳膊,又頹然地坐回去。
「好好歇著吧,長風你隨我來一下。」君博奕一拍衛長風,慢步往外走。
君無殤緩步走到榻前,手指輕掐的下,突然就用力往上一抬。
他這作太突然了,讓梅玉芬都楞在了原地,更別說卿嫣自己,一時驚愕,連也沒出來。
「你作什麼……唔……」卿嫣反應過來,想質問他,被他的雙指把聲音掐碎。
「王爺……」梅玉芬趕上前來,想攔開他。
「出去。」他轉過頭,冷酷的眼神直刺梅玉芬。
梅玉芬不敢出聲,只好出去。
他鬆了鬆手指,指肚子從的臉頰上輕輕地刮過,啞聲說:「你以為,你和他能走得出去嗎?外面有天羅地網,等著你們兩個。馭鳥為陣,鋒芒盡,陣前不知收斂,讓各位將軍面掃地,現在想要你和他命的人,如今滿朝堂都是。皇后恨你,太子忌諱衛長風,你覺得你們能走到哪裏去?別告訴本王,你是這麼稚單純的人。還有,你真的了解衛長風那個人嗎?」
卿嫣又愣住了,獃獃地看著他。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呼吸,這樣的神態,為什麼那麼像夢裏那個糾纏著的閻晟?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爬起來,抓著他的手腕把他的袖子往上擼……
「你幹什麼?」君無殤長眉微微一,盯著漲紅的小臉問。
卿嫣抬眸,和他對視一眼,視線迅速回到他的手臂上,的小麥皮,紋理清晰可見,沒有被人抓過的痕跡。
不死心,又跪直了湊到他的心口上去聞。小鼻子吸吸,離他的心口只有半指的距離,他的心跳聲格外清晰有勁,撲通撲通,敲打的耳。
「怎麼,青珂是屬狗的?」他冷笑。
卿嫣還是不死心,瞇了瞇眼睛,慢慢直起腰,腦袋和他平齊了,盯著他的冷瞳一字一頓地說:「我告訴你一個……」
「哦?你有要告訴本王?」他冷漠地看著。
卿嫣紅角一彎,小聲說:「閻晟還活著,我看到他了,他穿著你的王袍,他還……」
「還怎麼樣?」他瞳中冷閃。
「我們還……」
卿嫣故意了角,一雙小手搭上了他的肩。的第六告訴,君無殤和閻晟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簡單。不然,為何閻晟穿著他的蟒袍?
「還怎麼樣?」他還是這句話,語氣卻充滿了嘲諷。
「我們還那啥了!」
卿嫣鼓足勇氣,把話說完。但立刻就後悔了,看到了君無殤眼底湧出了殘忍冷酷的笑意。
「阿九你在幹什麼?」衛長風愕然的聲音從窗口傳進來。
卿嫣嚇了一跳,人往後一坐,飛快地轉頭看向衛長風。他狹瞳里全是失的波瀾,一不地看著。
方才和他靠得太近了,尤其是雙手搭在他肩上的姿勢,看在別人眼中,完全就是一種親昵。
君無殤轉頭看衛長風,一掌包著卿嫣的小臉,沉聲說:「公主方才告訴本王,閻晟還活著,與閻晟在墓室中又有了燕歡之事!」
「什麼?」
君博奕也轉回來了,因為衛長風在這裏,所以忍著沒問墓室里的人是誰。此刻他臉大變,震驚地盯著卿嫣。
「來人,去搜陵墓,掘地三尺,也要把閻晟的蹤跡找出來,本王要親手斬了他的腦袋。」君無殤鬆開卿嫣的臉,深深看一眼,那臉上的得逞之呼之出。
「你……你……」卿嫣懵了,君無殤不是和閻晟是好友嗎?難道被他騙了?
衛長風怔立窗外,視線一直停在卿嫣的臉上,瞳中痛苦掙扎的越來越亮。
「青珂,告訴我,是真的嗎?」君博奕大步跑進來,一把扣住了的肩,張地問。
「我那是胡說的,太子你告訴我,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在哪裏?」
卿嫣比他更張,真的糊塗了,分不清閻晟的出現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夢境。如果是假的,為何那些真實至極?如果是真的,他後來為什麼又不見了,任被君博奕帶回來?
老天,誰來告訴,到底出了什麼事?
君博奕呼吸沉了沉,低聲說:「我進去的時候,你還在棺材裏,被冰涼的潭水泡著,差點就沒救了!」
卿嫣拍額頭,所以,那些不健康的畫面都是瀕臨死亡才出現幻覺,因為之前總惦著閻晟,又與君無殤一起在迴崖過了幾日,腦海里深深刻著這兩個人的影,所以才會做那麼一場離奇的夢!
試想,君無殤怎麼會為了犯險、鑽墓里去呢?閻晟是由衛長風親手擒獲,被君無殤親手死,又怎麼會出現在墓室里?
君無殤這樣做,分明是看衛長風又打了勝仗,他想打衛長風的臉,殺衛長風的威風!這個心狹隘的小氣包子。
「是真是假,一搜便知,他若下過陵寢,一定會留下蛛馬跡。」君無殤的影已到院中,健步如飛。
「但父皇已經下葬,再打開陵寢於祖制不合……」君博奕略帶猶豫地說。
「此事關乎國之大運,皇兄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你。」君無殤轉過頭來,視線直刺仍站在窗口的衛長風,沉聲道:「若真搜出閻晟的下落,衛將軍只怕得就好好解釋一番了。」
衛長風轉過,迎著他銳利的視線,一字一頓地說:「若真搜出來,我便再抓他一次,此次必會讓他碎萬段。」
「甚好。」君無殤有些傲氣地笑了笑,也不等他二人,大步離開。
卿嫣的臉越漲越紅,往後一倒,拉起被子蒙住了腦袋。衛長風又被君無殤激怒了,他以前不是不理智的人,但遇上閻晟的事,他總也冷靜不下來,這說明衛長風對閻晟和的事始終耿耿於懷。
但說到底,關他什麼事?
卿嫣突然就生氣了,和誰怎麼樣,與眼前這些晃來晃去的男人半錢關係都沒有!一個個在面前大呼小地幹什麼?尤其是君無殤,他那到底是什麼表?燕歡又怎麼樣了?有本事把閻晟從閻王那裏挖回來,閻晟你就用白骨爪掐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