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一陣見地道:「黃旭不是久病之人,他很好,只除了中毒。」
蕭畋不自覺地後退兩步,看易卿的眼神是從所未有的凝重。
他幾乎帶著懇求道:「易卿,你和我說實話!你說實話,我可以保證,你之前冒充蕭靖寒家眷這件事不會被人追究。也可以跟你保證,以後懷恩侯府再為難你們母子,我也會出面。」
「你看我像撒謊的樣子嗎?我有必要為一個陌生人騙你?」易卿一瞬不瞬地看回去,黑亮的眸子裏寫滿了坦然,「蕭畋,你該知道,我做人,從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頓了頓繼續道:「我說為你說出這件事或許誇張,但是也並不完全是玩笑。更何況,黃旭對包子不錯,我只是想通過你提醒他,有人算計他。」
「我不認識黃旭,去哪裏知道他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易卿道,「撒謊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你仔細想想吧。」
不知道黃旭的真正份,但是看著蕭畋這凝重的樣子,忍不住問:「他,是不是出王公貴族之家?」
蕭畋沒有回答,而是問:「你既說他中毒,那可有解藥?」
「有。」
「你怎麼才能答應幫他?」蕭畋深吸一口氣,已經做好獅子大開口的準備了。
沒想到,易卿說:「只要你開口。」
見蕭畋沒有作聲,笑著撈出來泡好的蓮子,「怎麼不相信我?我其實大方的,也相信你人品。你保護我們母子,你朋友的事,舉手之勞而已。」
蕭畋面凝重,眼神糾結,手在側握拳頭。
易卿一邊收拾蒸屜一邊道:「你慢慢琢磨,把事前因後果、厲害關係都想明白了再跟我說他的事。其實你真的不必著急,中毒都十幾年了,不差這幾天。」
「當然,如果你怕對你們兄弟造隔閡,不說也行。人生苦短,快活就好,生恩和養恩,很難說哪個更重。」
「你們小兩口意完了沒有啊!」黃旭在外面假裝有氣無力地喊道,「再不做飯,我就得把的包子吃了。包子,過來讓我咬一口!」
「馬上就好。」蕭畋放下已經拿起的石杵,對易卿道,「不吃雲英面了,你隨便搟點麵條便是。」
蕭畋手,大步走出去,對包子道:「自己站會兒馬步,一會兒就吃飯。」
「你這人有沒有意思啊!我不算客嗎?就不能給我點面子,讓孩子鬆散一會兒?」黃旭道,「包子,我好不好?比你……蕭叔叔好多了吧。要不你認我做乾爹好不好?」
蕭畋暴地提起他的領把他往屋裏拽。
「喂喂喂,蕭畋,你這是以下犯上。喂喂喂……」黃旭被他拖進了屋裏,門砰地一聲被關上。
「蕭畋,我和你兒子玩,你吃醋了?」黃旭低聲音,嘿嘿直笑,「說真的,我覺得真是你兒子。這一板一眼的小模樣……」
「楚安!」蕭畋開口,喊出了黃旭的真名。
黃旭愣住,從他鬆開的手下慢慢站直了,拍了拍服,漸漸變了嚴肅的神:「什麼事,你說。」
蕭畋結艱難地了,到底沒說出話來。
「蕭畋,你既然喊我楚安,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黃旭道。
「你覺得易卿是個什麼樣的人?」蕭畋問。
「易卿?」黃旭愣住,想了想后才道,「是個有意思的人。怎麼了?你是當真了,想要我……」
「你相不相信的話?」
「我相不相信?那得你看相不相信。你的人,你相信我就認可;你不相信,我自然也不會相信。」黃旭道,「蕭畋,你今日怎麼了?拐彎抹角做什麼?有話直說便是。」
「我相信。」
「那我就信。」黃旭拍拍他的肩膀,「你想認下包子?我同意。有什麼風浪,哥哥在前面替你擋著!」
「易卿說,」蕭畋閉上眼睛,「說你中毒了,而且中毒時間,長達十數年。」
黃旭愣住了,半晌后道:「這……這不太可能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易卿或許毒辣,可是人品並沒有不堪。和你素不相識,騙你沒有任何必要;就算知道你的份,說穿這件事對也並沒有任何好。」
蕭畋彷彿沒有看見黃旭凝重的表,緩了緩後繼續道:「我一直懷疑的醫。但是剛才我不知怎麼忽然就把許多事串到了一起來想,發現並沒有騙我。」
「齊王,」他看著黃旭,「齊王當年重病,千金尋醫,奄奄一息之際被救活,說是所為。這件事,不難查,不會撒謊。」
「而且我曾親眼見過救了母子二人命,而在那婦人生產之前,只是路上遇見,就已經預見了那婦人會難產。」
「狄夫人重病,所有大夫去都有一串說辭,只有敢直接說,那是心病,沒有病。」
黃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所以你想和我說,我真的中毒了?」
「我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擺在面前。」
蕭畋斟酌再三,還是沒有說出毒。
「可是我沒有覺到任何不適,而且你知道我的膳食多麼謹慎。」
「我們等等吧。」蕭畋道。
「等什麼?」黃旭問。
「我相信,但是現在已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蕭畋終於承認,易卿對他產生了影響,已經讓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站在理智公平客觀的角度來判斷的話。
「那你說要怎麼辦?」黃旭的臉已經平靜下來,眼神堅定凌厲,與之前玩世不恭的紈絝判若兩人。
「說可以治好陸天尋的。」蕭畋道,「我們都知道,他的那樣,雖然他沒有放棄,但是確實沒人能幫他。」
陸天尋甚至自己學醫,各種查找古籍,卻一無所獲。
「如果能夠治好陸天尋的話,你就聽的吧。」
「蕭畋,你對我有所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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