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蕭畋沉聲問。

「我事先和他說了如何準備，他卻不聽我的。你來，把他子了。」

蕭畋：「……」

雖然尷尬，但是他還是依言照做。

易卿又遞給他一把剃刀，吩咐了一句話，然後道：「弄乾凈了。」

蕭畋更尷尬了，耳朵都紅了，但是卻聰明得沒有多問，小心翼翼地按照的吩咐去做。

他特別張，擔心陸天尋會醒來。

一來他會尷尬到恨不得有條地鑽進去；二來他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廢了陸天左，讓他斷了另一條，做不男人。

易卿拿出自己的用準備好，道：「無論我做什麼，你只需要看著我，聽我的。驚訝可以，但是藏好了；質疑不準有；事後把所有見到的景都爛到肚子裏。」

蕭畋沒有作聲，勉強算是默認。

易卿手了，特製的手刀和剪刀在手下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靈巧地翻飛著，很快切開了陸天左的舊傷。

便是見慣了生死和鮮的蕭畋，近距離看著模糊的場景，也還是覺得有些不適。

但是反觀為子，又曾被他懷疑醫的易卿，眉眼清冷，嚴肅專註，完全不被打擾，彷彿對面前的一切早就習以為常。

只是後來他慢慢發現，原來不僅僅是果斷大膽，還細緻微，每一刀都十分有分寸。

他是個門外漢，看不懂在做什麼，但是卻因為所表現出來的專業而深深被震撼。

易卿的額頭上、鼻子上慢慢有汗珠唚出……

「汗。」易卿道。

蕭畋愣了下，隨即拿起桌子上提前準備好的帕子湊上前去。

易卿很配合地扭頭，往帕子上蹭了一下，然後繼續低頭專註於手中的活。

從蕭畋的角度可以看到長長的睫，高的鼻樑……易卿是個實打實的人，而此刻，蕭畋又發現了別樣的——專註認真之。

但是外行看熱鬧，蕭畋覺得易卿技藝驚人，到了極大的震撼，但是易卿自己卻覺得手生了不，這還是時常用各種替代品練手的結果。

果然業於勤荒於嬉，以後還得多加努力。

這手，易卿足足用了三個時辰，從早上做到下午，用強烈的意志撐到了最後。

合完之後，都沒有力氣收拾了，直接坐到腳踏上，深深呼吸。

「你怎麼樣？」蕭畋問。

「沒事。」

「他呢？」

「沒事。」

易卿惜字如金，蕭畋本來以為自己會高興，但是現在卻並沒有，反而因為的淡漠疏離而到有哪裏特別不舒服。

接下來易卿每天來替陸天尋檢查傷口，四五日之後又變兩三天來一次。

但是畢竟是傷筋骨，所以說得一個月後才能看到效果。

雖然還不知道最終結果如何，但是陸天尋對易卿十分謝，對的信心溢於言表。

蕭畋只跟著易卿來了兩次，後來見陸府有馬車接送，就在家裏看著包子。

易卿給蕭畋拆了線，給他留下兩瓶藥膏，道：「這個讓人每日給你塗一些，以後傷疤會淡一些，免得你被以後的媳婦嫌棄。」

陸天尋笑道：「那多謝易姑娘有心了。」

易卿對他笑笑，彎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準備告辭。

「易姑娘，可否坐下來和我說會兒話？」陸天尋糾結再三，還是開口了。

「好。」易卿把藥箱合上，在床前的小杌子上坐下，「有事？」

陸天尋屏退屋裏的下人，這才道：「姑娘的事，我從舍弟那裏也聽到了隻言片語。」

「所以呢？」易卿臉上帶著笑。

「恕我冒昧，」陸天尋道，「不管蕭靖寒是生是死，姑娘想要帶著包子易鐸進蕭家門都很難。」

「所以呢？」易卿還是這三個字。

陸天尋的臉紅了紅：「承蒙姑娘相救，我與姑娘也算有了之親，而且我觀姑娘，麗可親。若是易姑娘願意，我願請人上門提親，日後對易鐸視若己出，對你也會溫。」

易卿挑眉：「你的婚事，自己就能作主？」

「能。」

「哦。那你這算不算，救命之恩，以相許？」

「易姑娘說算就算吧。」

易卿爽朗笑道：「那我不知道要嫁多人了。陸先生是包子的先生，就從這層關係來說，我也不該見死不救。所以陸先生不要再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了。」

「姑娘口中的小事，卻能影響我一生。」陸天尋拱手道，「而且，而且我們總是有了些親的接，我怕對姑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易卿笑了，抬起手來把碎發別到耳邊，作間風無限，「要是這樣說的話……你還是和蕭畋商量一下，看你們倆誰能雌伏，是他幫你的。」

陸天尋：「……易姑娘說笑了。」

他完全沒想到，易卿說話竟然如此火辣大膽。

他和蕭畋，呃，想想都覺得惡寒。

但是他也知道了易卿對他無意，不無憾地道：「姑娘若是改變主意，隨時都可以來找陸某。」

易卿很是乾脆地回絕：「不用了，我不會改變主意。」

陸天尋愣了下，隨即苦笑著道：「易姑娘真是一點兒念想都不給我留。」

易卿笑笑，站起來道：「謝謝你的好意，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回到家后，易卿意外發現南北鋪子的孫掌柜竟然在家中等著。

見回來，孫掌柜忙笑著上前行禮，道：「易姑娘你總算回來了，我這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等著你回來……」

「找到我想要的樹皮了？」

「找到了找到了。」孫掌柜連連點頭，「您說怎麼就這麼巧呢！我給江南去的書信估計也就剛送到，那邊已經把最新的東西送到了鋪子裏，裏面恰好就有您想要的樹皮，而且是一大車呢！」

「一大車？」

「可不是。說來話長，這件事我只託了個相的人去辦，沒想到他有心把兒子送到我這裏做學徒，所以對這件事十分上心，竟然真的讓他尋到了。」

孫掌柜覺得這一切，都是老天冥冥之中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