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說肖錚是雷縣黑白兩道的一哥。

 就沖這環繞、紅袖添香、公人開路的排場，的確是有點手眼通天、喝令一方的味道。

 放在地球那頭，是個有手段的人。

 陸凡暗暗心驚。

 肖錚仿佛沒有注意到陸凡臉上的表，笑呵呵地提了一壺酒，親自走到陸凡的邊為其斟滿。

 “肖大人，這可就不敢當了。”

 陸凡寵若驚，連忙起。

 他不是沒有見過這般陣仗，只是對方把格抬得太高，自己不得不配合演出，否則難免引人懷疑。

 自己倒查三代。都是窮苦人家啊。

 “唉。”

 “兄弟之間，別太拘束。”

 肖錚抬手攔著他，一副咱哥倆誰跟誰的姿態，鄭重其事地為其滿上酒水，這才道:

 “其實吧，在聽說兄弟你出任灃水縣總捕頭一職的時候，兄弟我就想過去拜訪認識一下，但是這鬼天氣，你也知道，大雪一場接一場，城百姓都快炸了，我們這些公人，忙得是腳不沾地，這不，拖到了開春……兄弟你倒好，都要走了，咱這酒都沒喝上。”

 “這不就在喝了嘛。”

 陸凡端杯，一副靦腆清純無知小綿羊的模樣。

 肖錚也在努力地偽裝豪爽大灰狼，把手中酒壺遞到小姑娘懷里，雙手舉杯:“痛快！我就喜歡酒桌上不啰嗦的人，該吃吃，該喝喝。”

 “兄弟，我知道，你趕著去郡府衛捕營報到！兄弟不耽誤你太多時間，今天一天，在雷縣，兄弟安排好，給你餞行！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去籠山縣！”

 肖錚太熱了。

 或者說，手段太高明，句句不在理，但是句句在禮，讓陸凡很難拒絕。

 畢竟……

 衛捕營報到，沒有的時間。

 陸凡也不知道公人間，都是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

 既然肖錚閉口不談海河幫的事，這次餞行，是有意化解兩人間的心結。

 陸凡也不可能給人裝高調。

 “肖總捕頭既然都安排好了，陸凡，恭敬不如從命！”

 “你看，你看，又見外了不是，不介意的話，聲兄弟。”

 肖錚知道陸凡即將到郡府任職，也不可能大喇喇地讓陸凡自己肖哥。

 但陸凡得給面子:

 “肖大哥。”

 “行！就沖這一聲肖大哥，以后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哈哈哈哈……來！第一杯，兄弟我干了！”

 肖錚的笑容更加燦爛，舉杯一飲而盡。

 陸凡同樣喝了個底朝天，出杯底。

 酒香四溢。

 這酒的確不錯。

 “痛快！”

 伺候在旁的姑娘已經心地倒好了酒，酒香混合著的香味，陸凡都不得不嘆肖錚這種人會生活。

 在另外一個世界，陸凡也親眼見到過很多懂得生活的人一個個鋃鐺獄。

 他知道，肖錚也想往郡府安排自己的眼線，維護他在雷縣的地位。

 跟陳杰不同的是。

 陳杰一封書信，表明心意，云淡風輕，但是用意自明。

 肖錚的手段十分赤。

 包下酒樓，好酒、好招待，環繞，捕快看場，做足了排場，這是在投其所好，不過一酒朋友。

 二人間，差著境界。

 陸凡連續三杯酒水下肚，臉上出了一紅暈。

 肖錚越發的豪邁熱，頻頻給陸凡邊的姑娘打眼。

 陸凡也是久經陣仗之人，每當姑娘近，端起酒水就往肖錚這邊走:“肖大哥，來來來，這酒不錯，多喝幾杯暖暖子。”

 “兄弟喜歡這酒，好說，回頭等你在郡府落了腳，兄弟讓人給你送一車過去，嗝，酒喝得太急，我墊兩口，你讓小姑娘給你夾口菜，別傷著胃！”

 肖錚是個人。步步為營。

 旁邊的小姑娘秋波水潤，滴滴一副拒還迎的姿態，夾菜緩緩往陸凡口里送。

 陸凡來者不拒，一邊吃菜，一邊很是慨地道:

 “肖大哥，還是你這總捕頭做得滋潤啊，你看看灃水縣，窮啥樣子了，這個冬天都是一天吃一頓飯過來的，姑娘個個得小臉蠟黃，哪里比得上雷縣的姑娘，一個個都快掐得出水來，果然還是肖大哥有辦法，不愧是雷縣定海神針。”

 “今年冬季，況特殊，我雷縣也差點暴了，還好你肖大哥在這邊有點人脈能力，得住，要不然，全城缺糧，被劉氏米行運走接近一百萬斤糧食，還真有可能緩不過來。”

 肖錚說到這里，半埋怨地道:

 “兄弟，你這事辦得可不地道啊，秋季就開始屯糧，招呼不打一個，我雷縣莫名其妙一百萬斤，差點出事。”

 “是兄弟的不是，我自罰一杯。”

 陸凡起，順勢把小都要到懷里的姑娘送出去，頓頓頓一杯酒下肚。

 “好酒量！”

 肖錚豎起大拇指。

 陸凡了下上的酒水，旁邊遞來熱巾。

 “哈……”

 陸凡著氣，道:“肖大哥，你是不知道，咱縣令大人剛來灃水縣就把本土那麼多人一擼到底，都剝了！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不得絞盡腦地想辦法立功，這次雪災，我不但把所有能借的錢都借了，手底下也搜刮了一遍！功，就出頭，不功，兄弟我現在也沒了，老老實實去天門峽谷拼命還債。”

 肖錚面凝重。

 陸凡的這番話，有點掏心窩子。

 看來，這酒喝得見效果。

 “這事翻篇！”

 “兄弟，你都這麼說了，說明是拿我當兄弟的，來！翻篇了！咱走一個。”

 肖錚舉杯。

 陸凡這邊早有姑娘斟了酒。

 尤其是在他說出那番王敗寇的話，邊夾菜的小姑娘都出了幾分疼惜的神，倒酒的小姑娘也不聲地給斟了些酒水。

 “大人，吃菜。”

 “大人，巾，我給您。”

 小姑娘爭先恐后地給自己加戲。

 陸凡一副上頭的樣子，手臂枕著桌面，神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不羈:

 “可惜啊，早知道當總捕頭能夠像肖大哥一樣威風，我還去什麼衛捕營，留在灃水縣，他不香嗎！”

 菜來張口。

 “唉唉唉。”

 “這麼說可就不對了。”

 肖錚明顯口不對心起來，笑著道:

 “兄弟你現在只到總捕頭的位置，還沒爬上去，等你到了郡府，你就未必還能看得上老哥我現在擁有的一切。”

 “真的？”

 陸凡將信將疑。

 “老哥還能騙你？”

 肖錚舉杯說了句實話:

 “到了郡府那邊，好好干，至弄個小旗什麼的，可比總捕頭威風多了……你們郡府下來的小旗，說個什麼我都得聽著，手里邊的人，個個都是四級、五級實力的武者，面對怪黑僵，砍瓜切菜一樣簡單，那才男人的浪漫。”

 “來！敬，男人的浪漫！”

 陸凡這酒令詞可比肖錚的生。

 肖錚瞬間上頭: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