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過了兩道巡檢關卡，再次上車趕路時，林如玉叉雙手託著下，直視沈戈。沈戈筆的鼻樑，心虛地轉頭，再回頭髮現如玉還看著他，沈戈便乖巧地笑了。

林如玉哼了一聲，“你乾的？”

“……嗯。”沈戈就知道瞞不過，嘿嘿笑了兩聲道，“就過來灑了幾個扎馬釘讓他們走得慢些，沒幹別的，殺了山賊的不是我。”

林如玉瞪著他，出來了將近二十里，現在兵們還在沿路罵罵咧咧撿扎馬釘，就他們揹簍裡那些，也不只幾個！

“你一個人？”

沈戈點頭，“一個人快，早點撒完早點回去睡覺。”

他有夜視能力，夜裡沒人能追得上他。

林如玉氣得擰住了他的耳朵，“他們有上百人，你一個人！你想過危險沒有？！”

耳朵那點疼，完全抵不過心裡的麻，不過沈戈還是作出一副很疼、很怕的模樣，連聲求饒，“好姐姐，且饒我這一回。”

林如玉鬆開手，埋怨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辛苦趕路，有車有馬在，我一點也不辛苦，你以後不要這麼做了。”

沈戈笑著不說話，林如玉被他看得臉熱，低嗔道，“聽到沒有！”

“我儘量。”沈戈答得含糊。是自己放在心坎裡，要寵一輩子的媳婦，沈戈連路都不捨得讓多走，更何況是長途車馬。顛簸一日下來，連大男人都會累，更何況一個滴滴的小姑娘。沈戈不怕辛苦，只怕苦。莫說奔波二十里攔住趕路的賀炯明，就是奔波五十里，他也心甘願。

不過，被心上人心疼著的覺，真好。紅臉濃眉的沈戈，笑得讓坐在一旁的絃音不忍直視。

山間小道上，黎夏回頭看看已經急行軍一日一夜，都快邁不的衆人，低聲道，“將軍該用早膳了。”

“好。”因馬傷，不得不棄馬步行的賀炯明也覺得累了，停下靠坐在樹下石頭上閉目養神。被他從溫家嶺帶出來的百餘人東倒西歪地坐在山坡上，啃著冷的乾糧。丟了乾糧的幾個人不得不撐著痠疼抖的，找尋願意分塊乾糧、分口水給他們的“好兄弟”。

黎夏拿著熱好的水和夾餅，走到賀炯明邊，“將軍也多用些乾糧吧，吃飽了纔有力氣趕路。”

食不厭膾不厭細的賀炯明也不講究了，沉默接過餅，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從除夕夜做夢後，他白天趕路，晚上又被困在夢魘之中，此刻已是疲力盡。和腦袋都累了，心底的狂躁就算想翻騰，也翻騰不出多大了水花了。

今日晴好，把人照得暖烘烘的，賀炯明吃著乾糧，竟打起了瞌睡。見他睡了，暗衛和溫家嶺帶出來的一衆私兵也立刻抓時間歇息。

山林外，假扮商隊的沈戈一行從驛道上經過。沈戈盤做了馬車上，一直盯著木盒中趴在碎木屑上的黑蠍子看。

林如玉探了一眼，“太遠了。”

“差不多該趕上了。”沈戈掐算著時間，覺得賀炯明一行人應該離這裡不遠，不過黑蠍子卻還是一不，嘟囔道道，“百丈距離還是太近，如果這蠍子再厲害些就好了。”

林如玉道，“我已經知道了藥的分，再想辦法改進改進。”

聽到心上人要研究蠍子藥，沈戈立刻搖頭，“還是算了，這玩意兒太兇險，一百丈也夠用了。”

這傢伙跟父親說的話一模一樣，林如玉蓋上木盒放好，與沈戈商量，“到了承縣，你打算怎麼辦？”

沈戈斂了笑，認真道，“除了他。”

“好。”林如玉也贊同，第一世時，林如玉不知道死了後賀炯明又幹了些什麼、活了多年。萬一賀炯明恢復了上一世所有的記憶，將會變得更加危險。沒時間牽著他挖出他的一個個巢了，還是早點宰了才能安心。

由祁縣到承縣，需要穿過下蔡賀治縣，林如玉他們走驛道繞遠了些，用了六日才與帶領右侯衛困住駱駝嶺的沈尋匯合。

不只林如玉和沈戈來了，戴夏、付酉歸和錢蘭翠，也已被抓進營中，被沈尋撬開了。沈尋將三人的去向和目的告知二人，然後道，“付酉歸所說的駱駝嶺下山的懸崖通道，已被杜將軍帶人封死；戴夏上的銀票和藏在山上的銀兩，合計八萬兩，已被繳獲；錢家姑娘以爲救下的是鄭昌明，是跟著鄭昌明來此剿匪的。”

林如玉……

沈戈分析道，“賀炯明要用五十萬兩請奪魄門出手，就說明他能湊夠五十萬兩銀子。破了駱駝嶺殺了賀炯明後，咱們把賀炯明的巢一個個了，湊出的銀兩換做糧草送去北庭。”

沈戈的二叔沈文功正在北庭都護府與突厥大軍苦戰，急需兵馬、糧草增援。沈戈的祖父武安侯留在興，便是在督辦糧草諸事。

沈尋抓住了關鍵點，“公子要殺了賀炯明？”

賀炯明是安州之的主犯之一，按理說應該活捉之後押回興城，由審、發落。

沈戈直言不諱，“尋叔，俗話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麼，萬歲爲了彰顯好生之德，會不會給安王一脈留個子嗣？”

沈尋點頭，“安王有兩個嫡子一個嫡孫，長房嫡孫賀俊衡今年九歲，留下他的可能很大。”

“賀炯明活命的可能小，但不是沒有，所以他必須死在這裡。”沈戈態度堅決，他決不能放賀炯明活著厲害承縣。

沈尋目轉向林如玉，林如玉也跟沈戈一樣堅決，“我要親手殺了他。”

……

……

……

素來不茍言笑的沈尋點頭，鋪開駱駝嶺的地圖問道，“公子，林姑娘，你們想在哪手？”

沒想到沈尋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沈戈與林如玉對視一笑，目落在地圖的彎彎道道上，開始商議殺敵之策。

此刻，趴在治縣荒嶺枯草你的黎夏，正在小聲苦勸賀炯明放棄去駱駝嶺增援的計劃，“兩日之咱們就遇到了三波搜山的兵，定是下蔡衙門得到了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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