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副將汪仁勇帶著右侯衛八百餘兵，押送著戴夏、付酉歸和賀炯明的首，拔營起寨返回安州右侯衛大營；沈戈、林如玉和沈尋帶著一衆武安侯府侍衛啓程返回宣州。

看到沈戈要走，被押往安州大營的錢蘭翠瘋了似地掙扎，聲嘶力竭地喊著，“表姐夫，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表姐夫救我。”

因林如玉是扮男裝，錢蘭翠沒有認出，所以只向沈戈呼救。沈戈目不斜視，只叮囑汪仁勇路上小心，莫讓一衆案犯逃了，並讓他們啓程。

前幾日抓住戴夏、付酉歸和錢蘭翠等人後，汪仁勇和沈尋對這些人進行審問，錢蘭翠口口聲聲說跟的是右侯衛將軍鄭昌明，說大舅是宣州首富林康年，說表姐夫沈戈是武安侯府嫡孫，讓汪仁勇和沈尋立刻放了。

汪仁勇不知該如何是好，便將錢蘭翠的事報到沈戈面前。沈戈只問，“只錢蘭翠這樣說，還是溫家莊出來的那幫人都這麼說？”

汪仁勇立刻道，“跟著戴夏的三個人中有兩個是溫家莊的，護送錢蘭翠回宣州的兩個都是溫家莊的，他們都說不知莊主是安王世子賀炯明。還說若是知道，打死他們也不敢跟著走。”

沈戈繼續道，“也就是說，錢蘭翠的況跟溫家莊出來的人是一樣的。若要放了錢蘭翠，那溫家莊的人是否也該放了？”

“那不能！”

汪仁勇明白了小將軍的意思，無論錢蘭翠是不是他未婚妻的表妹，都要秉公辦理。聖旨上說得明明白白，與安王有關的一衆案犯，皆要送往安州。所以，錢蘭翠即便是真的不知道賀炯明的份，沈戈也無權私自放了，得押送安州審問清楚後，再行發落。

沈戈上了東行的馬車上後，向林如玉解釋，“且不說錢蘭翠知不知道賀炯明的真實份，單憑明知賀炯明派回宣州，是想讓引你出林家然後將你抓住這件事，就留不得。”

林如玉把昨天晚上買的芝麻麥芽糖遞給沈戈一片，“我明白，該怎麼置就怎麼置。你嚐嚐這糖，味道很不錯。”

沈戈不太喜歡甜食，乖乖把糖吃了後灌了一口茶，“待會兒到了縣城，再買幾斤帶回去吃。”

“好。”林如玉應了，啃著糖片悠閒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幾日天晴好，路邊的麥田綠得讓人心舒暢。其實不只綠的麥田，就是路邊還沒萌芽的楊柳枝條，看著也別風骨。

果然一個人心好了，看什麼都覺得順眼，林如玉懶洋洋靠在車廂上，神放鬆，角噙笑，雙眸清亮。沈戈托腮盯著，看得心，想親一口。不對，想親很多口。

可惜，車上還有絃音在。

看到沈戈嫌棄的眼神，絃音淡定地了片芝麻糖送進口中，嘎嘣嘎嘣咬得帶勁兒。尋叔已經吩咐了，、弦真、駱顯等二十人個在林家的侯府侍衛，以後就跟著姑娘了。姑娘嫁去武安侯府，他們算是孃家人，是孃家人就得保護好自家的姑娘。

至於小公子？呵呵，那是姑爺。想親近姑娘？可以，等親以後。

歸程一路順利，正月二十三日，林如玉和沈戈回到了宣州。瞧見父親、阿衡和生子在城門外等著他們，林如玉歡喜地跳下馬車跑了過去。林父嚇得走幾步扶住兒的肩膀，責備道，“跳下來做什麼，崴著腳怎麼辦！”

林如玉吐吐舌頭，“想爹爹了。”

兒這麼一說，林父的臉就繃不住了，聲音都了八度，“出去這幾天累壞了吧，你娘在家包餃子呢，你們回去就下鍋煮。尋叔，沈戈，一塊過去吃餃子吧，良勇他們小哥幾個都在呢。”

沈尋樂呵呵應了，沈戈先給岳父見禮，又遞給小阿衡和生子一人一個細竹編的螳螂，一家人熱熱鬧鬧向城門口走。安州之還未徹底平息，宣州城四門依舊有兵嚴加把守，每個人都必須經過嚴格的盤查才能進城。

盤查中的一環，便是扯臉。

這命令是祝太守和杜將軍同時下達的，大大的告示早就在城門外。上次因有人假扮鄭昌明混城中後，這一命令纔開始嚴格執行，即便是祝太守出城後再進城門，也需下馬竟由守城軍親自查驗，確認不是旁人假冒的，纔可進城。

因宣州上下共同遵守此令，所以百姓們並沒什麼抱怨，反而有一幫人天天蹲在城門口圍觀守城軍“扯臉”。

因男有別，在城門口查驗過往子的的差事，是由一隊兵負責的。宣州軍爲了執行此任務，專門招了六十名兵，每個城門口十五人，挨個查驗進城的子。除了被抱著的孩子，都要被查。

林如玉和絃音到兵面前排隊時，城門外看熱鬧百姓的眼睛，都跟著倆轉，準確地說是跟著宣州第一林如玉轉。

兵小頭目見林如玉過來了，抱拳道，“林姑娘，得罪了。”

大夏第一將軍沈存玉掛帥平定安州後，大夏子對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將軍的崇拜達到了頂點。所以宣州軍發出告示要招六十兵時，竟有數百人報名，最後經過嚴格篩選順利宣州軍的六十人，個頂個是中豪傑。

林如玉眼前這位英姿颯爽，舉手擡足都帶著俠風範。林如玉看得眼前一亮，抱拳還禮，“有勞都尉大人。”

兵小頭目擡手了林如玉的臉、耳朵周圍和下，後退一步抱拳，“林姑娘請進城。”

“多謝大人。”林如玉進城中，走向已經進城的父親邊，回頭看向正在接檢查的絃音時，一眼看到了城外站著的林三姑，正用一雙沉沉的眸子盯著自己的和父親。

見林如玉發現了，林三姑像是學了川劇變臉一樣，瞬間就切換出了憔悴可憐又強撐的架勢，盯著林如玉看了一會兒便低下頭，用帕子起眼淚。

林如玉假裝沒看到，走到已經經過檢查進了城的馬車邊，登著小凳上車時又向外掃了一眼，果然發現林三姑又扭曲憤恨地著。

這人……

真是。

林如玉無所謂笑了笑，進車中做好，回家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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