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意:「張總,這是一個誤會!我是說這件事嚴重到人命關天,一切都是黎允墨自己腦補的。」
張靜禪盯著,眸幽暗,不茍言笑,難以靠近。
昨晚的相,彷彿只是他失去父親后,短暫暴的脆弱。過期不候。
他一隻手緩而沉地拍了兩下椅子扶手,說:「說吧。」
李微意知道懷孕這一關過了,他沒打算揪著不放。
對嘛,這才像能扛10億的大氣男人。
「我說的事很離奇,但絕對是真的,關係到能不能改變我們兩家人的命運。讓你的父親和我的姐姐,死而復生。」
張靜禪看一眼,這一眼實在冰冷銳利,李微意一瞬不瞬跟他對視。片刻后,他垂眸移開視線。
「2014年,你19歲,1月11日至1月13日,失去了三天記憶。有人為了你,替你做了一堆七八糟的事。」
張靜禪再度抬頭。
李微意笑了:「那個人是我。很難相信是不是?來,讓我跟你詳細說說都幹了什麼——
你爸送你的法拉利,11號就在了,可是因為我沒有駕照,就讓黎允墨開了三天。
我還帶他去了我家,也就是李家。因為我以為你會和我互換,進我的,可是17歲的那個我昏迷了三天……」
李微意把那三天的經歷,撿重點都說了。當然,被他的友強吻除外。
張靜禪不知何時起,長疊,著窗外沉思,雙手握,抵在膝蓋上。
「昨天不是我們第一次相遇,應該說,昨天——2022年1月13日,我過了兩次。
第一次,我們過隧道的時候,我睡著了,醒來后就回到2014,為了你。三天後,我一覺醒來,又重新回到2022年1月13日,也就是昨天。張靜禪,我是專門在江邊等你,因為我知道我們會相遇,你會幫我,會開車送我回家。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沒能再次回到2014年。」
李微意說完,自己都覺得詭譎驚心。張靜禪卻始終保持那個姿勢,一言不發。
李微意心想,這人也太沉得住氣了!完全讓人猜不他心中所想。
站起來,雙手按著桌子,朝他前傾:「張靜禪,我知道這很匪夷所思,這種奇跡,誰也沒想到。這是上天給我們改變命運的機會!只要你陪我再試幾次,在相同的時間坐相同的車穿過隧道,我就有可能再次回到2014。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一切都可以被推翻重來,包括生命!」
張靜禪終於了,他拿起紙巾盒,輕輕丟在手邊:「說完了嗎?」
李微意了張紙巾,掉眼角的淚,點頭:「說完了。所以,你有什麼打算?陪我去嗎?是命運選中了我們做搭檔,又不是我非要賴著你。」
「說完你可以走了。不要再來我的公司,也不要再找我——否則我會保安。」
李微意難以置信:「你不信我?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你還不信?」
張靜禪說:「李小姐,我不知道你從哪裏打聽到這些事,也不知道你要圖謀什麼,編得有鼻子有眼自章法,也算能耐。但你也許誤會了,我這個人現在依然不值一文,沒什麼可圖謀的。而且我恰好有著正常人的邏輯和認知能力,請你馬上離開,不要再浪費彼此時間。」
張靜禪的手向電話機,看樣子是要人了。
李微意急得按住他的手,說:「張靜禪!你怎麼這麼冥頑不靈呢?我、我還在你的筆記本上寫了一個計劃:第一,棒打鴛鴦也就是拆散我姐和那個人渣;第二是學畫畫;第三遠離渣男;第四買票第五囤房子……最後一條,我寫的拯救福銘集團,這是為了你寫的!因為你在我最絕的時候出了援手,那是我對你的回報!如果那個人不是我,怎麼會寫這種東西?你好好想想啊!」
張靜禪反手抓住的手,丟開,抬頭,盯著,眸暗沉。而站著,居高臨下。
沉默對峙片刻,李微意忽然了悟,出狡黠的笑:「你信了對不對?只是無法說服自己。」
可他還是不言語。
李微意把心一橫,說:「張靜禪這可是你我的——你下腹部有顆痣,肚臍下十幾厘米,中間偏左,挨著,小小一顆,還是紅的,當然現在有可能長變了。我不是故意的,無意間看到——這我總不能跟人打聽吧……」
「夠了!」張靜禪打斷,神依然冷峻,俊臉卻竄起一抹紅暈,看起來特別違和。
李微意有點想笑,忍住,保持一臉嚴肅正義:「現在肯相信我了嗎?有緣人。」
張靜禪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面:「別總是跳起來,坐下說話。」
李微意可謂是帶著幾分趾高氣昂,一屁坐下來。
張靜禪沉默片刻,說:「你先出去,這件事我要想一想,再給你答覆。」
李微意也知道這事正常人難以接,點頭道:「那你天黑前必須想好,晚上我想再試一次。」
張靜禪打電話來書,又對李微意說:「你先留在公司里,不要走,等我安排。」
李微意點頭,也無可去。而他,大概是要把放在眼皮子底下暫時看著。
張靜禪對書說:「帶去309。」書一愣,答好的。
李微意都跟著書走出門了,又把頭探回來,認真囑咐:「你要快點想好。」
張靜禪抬頭,著探頭探腦的樣子,終於還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待李微意走後,張靜禪靜坐半晌,彎腰打開辦公桌最下面的屜,從一堆文件下,出一個套著塑料封皮的本子。書頁已發黃,他翻到其中一頁,頂頭就是一行娟秀神氣的大字:
「命運全面改寫計劃(阿禪-li)」。
……
最下面,在「拯救福銘集團」那行字下方,還畫個兩個卡通人,一個男孩,著打扮髮型酷似當年的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個和李微意一樣的纖細,手持寶劍,站在他邊,雙眼圓睜,神采奕奕。
——
張靜禪的辦公室旁邊就是309室。書打開門,說:「請您先在這裏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我,冰箱裏有飲料小食和水果。」
書的態度明顯恭敬了很多,李微意走進去一看,是間小小的休息室,全木地板,床單是咖啡的,著一點暖黃的牆布,地上還丟著兩個藤編團。一盞簡潔的灰黑落地燈,斜斜立在床頭。窗簾很素凈,幾道進來照在牆上。
就是那種……一看就很想讓人睡覺的地方。
李微意瞄到單人沙發上,丟了件西裝,問:「這裏是……」
書:「這是張總的私人休息室。」
原來這是某人的窩。
人看起來冷冷酷酷,窩卻這麼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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