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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寵》 第 128 章

李玄和侯夫人到的時候,宮里的母正抱了孩子過來,小家伙吃飽喝足,似乎終于惦記起娘來了,被母抱過來的時候,還氣地哼哼唧唧了幾聲。

阿梨接過來,放在榻上,仔仔細細端詳了幾眼兒子,不知道是護短還是什麼,覺好像沒之前那麼丑了。

歲歲也趴著看弟弟,捧著圓圓小臉。在宮里倒不怕生,先前還被謝太后宮里來的嬤嬤領過去玩了一圈,阿梨擔心得厲害,倒蹦蹦跶跶回來的,丁點兒事都沒有。

阿梨想著,應當是陛下和太后那邊通了氣,便也不再提心吊膽著。

歲歲出手指,弟弟的臉蛋,仰臉問,“娘,弟弟好喜歡睡覺!一天到晚都在睡!”

阿梨溫溫道,“弟弟還小,正在長,自然要多睡才行。你小時候也是這般睡的。”

倆正說著話,便見外室有靜,過了會兒,便見侯夫人和李玄從外頭進來了。因是坐月子的緣故,屋里是不氣的,又燒著地龍,還有些熱,侯夫人一進門,便了披風,還在暖爐邊散了散上的涼氣,才走過來。

阿梨忙坐起來,“您來了啊——”招呼還沒打完,就被侯夫人給按下去了,急聲道,“起來做什麼,還不快躺下。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什麼事比得上你坐月子?婦人坐月子最要了,做得好,比吃多燕窩山參都有用!”

說著,眼疾手快就拽過褥子,一把給阿梨蓋得嚴嚴實實的,連被角都不忘掖了兩三下。

等毫不客氣把人按回去了,侯夫人才回過神來,自己教訓的是公主啊,面上一僵,正要訕訕把手收回去。

阿梨心思細膩,侯夫人又是個緒寫在臉上的人,阿梨自然一下子便看出來了,卻也沒說什麼“您不要這樣客氣”的話,只仰起臉,乖乖沖婆母一笑,乖巧道,“您懂得多,往后也多教教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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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乖乖窩進被褥里,乖得只一張臉。因正是閉門不出坐月子的時候,臉上便素面朝天著,柳葉眉淡淡的,也不見得多紅潤,面頰倒是比以往圓了些,看上去便平白生出幾分稚氣,倒不似生了兩個孩子的婦人。

侯夫人看著這樣沒脾氣的阿梨,雖心里知道阿梨是實打實的公主,可委實很難把和公主兩個字聯系在一起,怎麼看都覺得,阿梨還是那個溫順、乖巧聽話的兒媳婦。在心里糾結,面上倒是一口應下了,“我還能藏著掖著不教你?我就你這樣一個兒媳婦。”

說罷,侯夫人還沒急著去抱孫兒,先一把摟過在一旁的歲歲,抱在膝上,先親了一口,心肝地喊,“小心肝兒想祖母沒?”

歲歲摟著祖母的脖子,親親熱熱親回去,乖乖道,“我可想了!”還笑瞇瞇問侯夫人,“那祖母想不想歲歲呀?”

侯夫人差點被哄得找不著北了,道,“怎麼不想?!祖母天天惦記著歲歲呢!”

阿梨原本還擔心侯夫人一來,就把心思都放在兒子上,生怕冷落了歲歲,歲歲平素又同祖母十分親近,只怕小家伙心里要不舒服。卻不想侯夫人這般心細,才安了心。

侯夫人和歲歲說過話,才去看阿梨旁邊的孫子,只一眼,便道,“生得像三郎!”說著,還看了一眼李玄,像是在比對,信誓旦旦道,“這孩子同三郎小時候一模一樣!”

李玄看了眼雖然已經不紅通通,但也稱不上好看的兒子,沒作聲,很是給侯夫人面子。

倒是阿梨,憋笑憋得不行,手攥著被子,忍得額上都出汗了。

李玄見那副樣子,無奈手過去,替阿梨理了理額前的碎發,道,“想笑就笑,忍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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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無辜眨眨眼,臉上分明寫著,“我沒笑,你別冤枉我”。

侯夫人倒是沒把心思放在小夫妻上,也不是那等子管兒子兒媳事的婆婆,一門心思放在孫兒上,眼瞅了許久,才問,“取名字沒?”

阿梨忙正道,“還未呢,眼下只佑哥兒佑哥兒的著。大名夫君還沒取。”

侯夫人聞言,“菩薩保佑的那個佑?這小名倒是取的不錯的,”孫兒的圓腦袋,道,“菩薩保佑咱們佑哥兒平平安安長大,無病無災。”

侯夫人當即佑哥兒佑哥兒的喊起來了,可惜佑哥兒還太小,顯然不知道大人們喊的佑哥兒是他自己,理都不理,頗不給面子。

不過佑哥兒是這個子,不知道是脾氣大,還是子冷,就算對著伺候他的母,也不怎麼親近。唯獨表現出一點喜好的,就是對阿梨了。他不大哭,但一哼哼唧唧起來,母就知道,小家伙這是要見娘了,二話不說就抱過來。

阿梨起初還不信,這麼點大的小家伙哪里會認人,還覺得母不過哄高興而已。

結果親眼看了幾回,還真就是那麼回事,由不得不信。

侯夫人倒不覺得孫兒不給面子,還十分護短地給找理由,道,“三郎小時候也這樣,不理人。果真是三郎的種,連子都是一模一樣的!”

侯夫人得知孫子還沒取名,立馬勒令李玄抓時間取,也不避著兒媳婦,道,“可不能讓你爹取,他讀過幾本書?你的名字虧得是你外祖取的,沾了他的文氣,真要你爹取了,還未必有今日這樣的造化!你要是取不出,咱們求到親家那里也!蘇家也是家風清正,一門郎君讀書都比別人厲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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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自然無奈應下,道,“兒子知道。這幾日就取。”

侯夫人囑咐罷,佑哥兒被母抱去休息了,侯夫人便拉著阿梨說坐月子時候的忌諱,還不忘道,“三郎你也聽著。你媳婦兒給你生出這樣一雙漂亮的兒,你照顧是應該的。”

說過這些,又人把帶進宮里的小孩服和襁褓取來,一大箱倒不全是佑哥兒的,還給阿梨和歲歲準備了東西。

歲歲進宮是做足了準備的,裳帶得足足的,侯夫人便只給歲歲準備了幾兜子的金花生、小金魚,道,“這宮里不比在家里,什麼都得銀子開路。平素給歲歲揣一荷包,拿著賞人。”

至于給阿梨準備的,則不是錢財了,是十幾雪白的里的小裳,棉布做的,針腳細起來極為和。侯夫人取出來,給擺在阿梨的枕邊,道,“坐月子不好洗子,多給你備幾,換勤些,上也舒服些。”

侯夫人說罷,不住有點心疼阿梨。這要是親家母在的話,這些還不到這個做婆婆的心,自有親家母心疼兒,早早都準備好了。就像元娘生的時候,早幾個月就把東西準備齊了。可阿梨不一樣,親爹養父,一個是皇帝,一個是閣老,可沒娘疼的孩子,總還是人心疼憐惜的。

阿梨乖乖聽著,一一點頭接過去,眼睛也有點紅。

其實一開始和侯夫人也只是普通的婆媳關系,可侯夫人待歲歲好,便也真心待侯夫人,這都是真心換真心的。

侯夫人呢,一開始是為著兒子,和武安侯總歸是沒和好的余地了,唯一的盼頭就是兒子。兒子過得好,就好,兒子喜歡兒媳婦,就對兒媳婦好些。可人心都是做的,時間久了,也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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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看阿梨要哭,忙不許哭,起道,“我這就回去了,你養好子了,早些回家里去。你們不在府里,我瞧著都冷清了不。”

阿梨乖乖應下,“嗯。”

侯夫人便又沖著李玄一番囑咐,李玄自然也一一應下,起送母親出去。

過了會兒,李玄便回來了,阿梨有些奇怪,“你沒送娘啊?”

李玄無奈,道,“不要我送,讓我好好陪陪你。”

他如今算是看出來了,自打有了佑哥兒,如今在母親心里,他得排娘三后頭了。

夜里,李玄是和阿梨睡在一的。宮送了茶壺過來,李玄接過去,放在屋里一個小爐上溫著,怕阿梨夜里要喝水備著,才了外裳上床。

阿梨懶洋洋便朝他懷里靠,李玄見忽然這般粘人,手過去把人攬進懷里,溫聲問,“怎麼了?”

阿梨小聲道,“想回家了。在宮里住著,總覺不太自在。”

李玄聞言,便道,“我明日去問問太醫。”

阿梨也不想為難李玄,也覺自己忽然這樣,仿佛有點矯了,但真的想回家了,以前不覺得世安院怎麼的,現在就忽然很想回那個院子。之前還說要今年要帶歲歲在院里堆個雪人的,如今也玩不了,等出月子,雪早都化了。

“哎,算了。”阿梨嘆了口氣,不再糾結那些,起李玄裳,要給他換藥。

李玄裳,阿梨給他換了藥,夫妻二人便又睡下了。

一夜無事,第二日,李玄便去了一趟太醫署,太醫躲他都來不及躲,李玄三兩下便把人堵住了。

太醫見躲不過去,才著頭皮道,“世子快別為難下,這……這世子妃能不能出宮,不是下說了算的。”

李玄自然知道,沒有皇帝開口,太醫怎麼敢說準阿梨出去,他也沒為難太醫,只道,“我不問其他的,只要大人一句話。子如今子到底如何?”

他雖懷疑皇帝授意太醫拖著,可到底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怕萬分之一的可能是阿梨的子還虛弱著。

太醫這會兒倒是說了實話,道,“世子妃年輕,恢復得也快。”

李玄得了這句話,才安下心來。拱拱手,便去了太極殿,等他從太極殿出來時,皇帝已經松了口,準阿梨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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