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薇也不確定楊監窯是否馬上就要走,但讓張師傅等人當著吳錦這個小人的面這麼做,肯定不妥。
此人心狹隘,睚眥必報,說不得很快就會報復回來。
悄悄拉一下張師傅的袖子,笑瞇瞇地道:“原來是吳大人啊,我爹進縣城辦事去啦,您請坐,我給您倒茶。”
張師傅不不愿地站起來,給吳錦行了個禮,甕聲甕氣地問好。
吳錦皮笑不笑:“好懂事的小姑娘茶就不必喝了,我再走走看看。”言罷揚長而去。
田薇趕張師傅的小兒子跟上:“快給吳大人引路”
張師傅的小兒子很機靈,才聽到田薇吩咐,就趕跟了上去,笑瞇瞇地領著吳錦往前走。
“看他那張狂樣兒”張師傅不屑,吩咐一個徒弟:“快去看看楊大人還在不想辦法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正說著,就見楊監窯慢吞吞地走過來。
“楊伯父”田薇迎上去,焦急地道:“剛才那位吳大人說他是新來的監窯,那您呢”
楊監窯淡淡地道:“他是副的。”
田薇拍著自己的口,松一大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
楊監窯道:“怎麼了”
田薇眨眨眼睛:“他剛才發脾氣了。”
楊監窯沉默片刻,道:“你回家去吧,別在這里了。你爹回家以后,他來我家一趟。”
田薇乖巧地和眾人道了別,和喜眉一道收拾了東西回家,先和謝氏說起這事兒。
謝氏唬了一跳:“怎麼沒聽到任何風聲就換了人”
高婆子道:“這可是個缺,怕是楊大人得罪了人要不就是被人謀算了。”
田薇也不知道原因,沒法兒解釋這事,安們道:“沒事,爹會理的。”
謝氏一聽也是,忙著開了庫房去選禮品,準備打點吳錦。
秋寶鬧著要出去,田薇就和喜眉抱了他往外頭去看馬,忽然聽有人拍門:“妹夫,妹夫”
是謝大老爺的聲音。
喜眉奇道:“這不是大舅老爺麼得有段日子沒上門了吧”
自從田父醉酒摔跤之后,就不怎麼出門去別家喝酒了,偶爾想喝,也是在家獨自喝兩盅。
謝大老爺和謝七老爺都來請過幾回,田父沒去,兩家便有些淡了。
高婆子念叨,說謝大老爺怕是生了氣,田薇卻覺著不是。
因為謝大老爺之前說了,要幫田父賣瓷給高麗人,但這允諾一直沒兌現,眼瞅著高麗船就要到了,他兌現不了諾言,肯定要避開。
老張開了門,謝大老爺拎著一籃李子進來,笑道:“阿薇啊,你爹呢我聽說他不在窯場。”
田薇道:“我爹送阿璟去縣城了。”
“去做什麼”謝大老爺笑地在老張的凳子上坐下,遞李子給老張:“洗些來給阿薇吃,才下的李子,可甜了,你也吃兩個。”
老張應了一聲,提著李子去廚房洗。
謝大老爺再追問田薇一句:“你爹送阿璟去縣城做什麼”
邵璟跟著廖先生學說番邦話的事并瞞不住,謝大老爺這個人,這個時候跑來,肯定是聽說什麼了。
田薇實話實說:“去和廖家書鋪的廖先生學說番邦話呢。”
“番邦話呀”謝大老爺道:“我家阿良也想學這個呢怎麼不說一聲,阿良去給阿璟做個伴,也好有個照應阿璟那麼小都不能照顧自己的吧”
一有好事跑得比誰都快喜眉將眉一挑,道:“舅老爺,廖先生不隨便收”
田薇攔住喜眉,笑道:“不是我爹不和您說,是這事兒太急,就昨天的事。我爹這人死腦筋,謝先生說只收一個徒弟,他就當真了就連我二哥都沒收呢。”
謝大老爺遲疑道:“只收一個徒弟”
“可不是。”田薇笑道:“不過我覺著應該是我們不會說話,舅父就不一樣了,要不,您去試試”
謝大老爺想了想,躊躇滿志:“說得是,你告訴我那廖先生喜歡什麼”
田薇道:“廖先生喜歡看人種田。”
謝大老爺不信:“看人種田”
田薇道:“是呀,看人種田。”
謝大老爺沉默片刻,又問:“聽說有人要買你們家的瓷”
田薇搖頭:“沒有呢。沒這回事。”
謝大老爺突然生了氣:“阿薇,你怎能騙人呢”
田薇訝然:“我沒有騙您啊。”
謝大老爺站起來,冷然道:“你娘呢”
恰逢謝氏從里頭趕出來:“大哥來啦”
謝大老爺板著臉道:“你是怎麼教孩子的”
謝氏一臉懵:“怎麼啦”
“竟然騙我,睜著眼睛說假話”謝大老爺痛心疾首:“好好的孩子,怎麼了這樣你是怎麼教的”
謝氏被嚇著了,連忙問田薇:“你做了什麼”
喜眉氣不過,搶在前頭說道:“大舅老爺也想送阿良表爺去學番邦話,問姑娘,廖先生都喜歡什麼姑娘說廖先生喜歡看人種田。大舅老爺又問,是不是有人要買咱家的瓷,姑娘說沒有,大舅老爺不信,非得說姑娘騙人”
謝氏的臉就有些難看,垂著眼慢慢平服上的褶皺,淡淡地道:“大哥明鑒,我們阿薇沒說謊,廖先生就是喜歡看人種田。前些日子在我們家田埂上看了很久呢,大家都看見了。確實也沒人要買瓷,之前倒是有人來看過,但沒要。”
謝大老爺見謝氏的臉不好看,語氣也不好,便堆起一個笑:“那是我誤會了,阿薇啊,別生氣呀,舅父請你吃糖好不好”
田薇笑得沒心沒肺:“好呀舅父信我就好,我不氣。只是下次我若沒做好什麼,舅父教我就好,別罵我娘,我娘很好的。”
謝大老爺剖有些尷尬,閑扯幾句,起道:“那我走了。”
謝氏送他到門口,回來和田薇說道:“你也別在意,你舅父就這脾氣。”
高婆子也幫腔:“大舅老爺怕是遇著什麼不高興的事了,所以心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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