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薇笑瞇瞇:“娘放心吧,我懂事著呢。”
知道謝氏的心事。
謝氏沒孩子,高婆子一直認為和二哥隔了一層靠不住,就得靠著謝家。
既然如此,就不和謝家人明著沖突,來的,以后謝氏自然明白誰更可靠。
田薇越大度,謝氏越過意不去,著的發頂聲道:“今晚想吃什麼給你做。”
田薇興高采烈:“魚羹”
“好,咱們就做魚羹”謝氏讓喜眉去廚房傳話,田薇道:“我也去,今晚我給你們做涼面吃呀。”
謝氏本來有些舍不得吃麥面,想到田薇了委屈,便笑道:“行啊讓我們嘗嘗你的手藝。”
田薇讓喜眉和面,吳廚娘準備配菜,自己拿了食茱萸慢慢地搗,搗細之后過濾取,又加石灰攪拌取用。
這是蜀人的法子,味道辛辣,配涼面、涼菜吃最好。
吳廚娘一直看做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怪道:“我們姑娘就是心靈手巧,也不知是從哪里學來的法子。”
田薇笑而不語,喜眉替回答:“從書上看來的啊,我們姑娘可好學了”
吳廚娘佩服得很:“我們腦子笨,學不來這些東西。”
喜眉咽口水:“午間那涼面可好吃了,饞得我啊,總想悄悄把張師傅那一碗給吃了”
田薇笑:“看你饞得,口水都要滴到面里了”
涼面做好,田父和田秉也回來了,二人俱是熱得滿頭滿的汗,田薇忙著把涼面送上去,又給他二人打扇子。
田父舍不得勞累,接了扇過去自己搧著,笑地問:“今日在家都做了些什麼”
高婆子怕田薇告謝大老爺的狀,搶在前頭笑道:“姑娘舍不得阿璟爺,坐著發呆,主母就讓姑娘出去玩了一圈,回來就一直在家做涼面呢。”
田父道:“阿璟也舍不得你呢。”
喜眉就笑:“阿璟爺是不是又哭啦”
田父道:“沒哭,這孩子可懂事了,我說把阿斗留給他,好不容易說廖先生,他卻不肯,說是自己能自食其力。廖先生很是高興。”
田薇很有些失,呵,舍不得都沒哭這舍不得
田秉覷著笑:“阿薇是不是舍不得阿璟”
田薇堅決否認:“才沒有”
等到田父吃完,才說窯場的事:“來了一個新的監窯,姓吳,楊監窯讓您去找他呢。”
田父神凝重,和謝氏說了一聲就帶著平安走了。
田薇給田秉使個眼,率先走出主院。
田秉跟上來,笑道:“做什麼”
田薇道:“陪我去一趟北村唄。”
越來越大,該避嫌的還得避嫌。
從前還有邵璟陪著去找白師傅,現在邵璟不在,只能依靠二哥。
田秉奇怪了:“你去北村干什麼”
田薇道:“去了你就知道啦。”
把食盒給田秉拎著,打起燈籠,一起去了北村。
走到村口,一個人突然從黑暗里躥出來,“嘿嘿”直笑。
田薇被嚇了一大跳,田秉迅速將擋在后,厲聲喝道:“誰”
“我是小蟲呀二爺我來接阿薇”小蟲憨厚地傻笑著,直勾勾地盯著田秉手里的食盒:“我幫您提”
田秉不由失笑,將食盒遞過去:“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小蟲吸溜著口水道:“我也不知道呀,師父才清楚。”
田秉看一眼田薇,得到一個傻笑。
白師傅又在庫房里忙碌,聽到靜,頭也不回:“進來”
田薇心跳得厲害,白師傅這是聽到的心聲了嗎真的愿意將最機的事告訴
讓田秉在院子里站著,魂不守舍:“我去去就來。”
田秉不放心,非得跟一起進去。
卻聽“嗖”的一聲輕響,什麼東西剛好著田秉的鞋尖落下。
田秉唬了一跳,挑了燈籠去瞧,卻是一塊石子,生生將他腳邊的泥地砸了個坑,可想而知,剛才這一下若是落到他腳面上,指骨怕是得砸斷。
田薇立時懂了:“二哥你就在這站著,我不會有事。”
不等田秉回答,飛快地跑進庫房,甜甜:“師父”
白師傅在擺弄一堆黑的石頭,頭也不回地道:“面做好了”
“做好了。”田薇見庫房里也沒個桌子什麼的,就道:“您是去外頭吃,還是就在這里吃”
“小蟲,端張桌子進來”白師傅喊了一聲,繼續弄那石頭。
“瑪瑙研末釉,釉淳厚,堆脂滴淚,青如天,面如玉,蟹爪紋、魚子紋、芝麻花”
白師傅自言自語。
竟然是瑪瑙汝窯最關鍵的竟然是瑪瑙石研磨再釉難怪田薇聽得傻了,手里的食茱萸倒到地上去都不知道。
“哎呀呀,好可惜”小蟲搬了桌子進來,見有東西滴落,立時手去接,再一,被辣得跳起來:“嘶嘶嘶”
白師傅瞅他一眼,飄然而來。
田薇趕收神,雙手遞上一塊干凈的帕子:“師父請凈手”
等到白師傅干凈手,立刻奉上調好的涼面。
這次再不是之前的小碗,而是一只比臉還要大的碗,滿滿當當,可以吃個盡興。
白師傅對的識趣很滿意,卻也沒多說,低頭苦吃。
小蟲不甘示弱,恨不得把頭埋到碗里去。
田薇坐在一旁,盯著那堆瑪瑙石發呆。
難怪汝瓷那麼特別,原來是因為里頭添加了瑪瑙石,這本也是夠高的。
原本是想結合汝瓷和越瓷做一種新的瓷出來,現在看來,那點錢完全不夠試。
白師傅吃飽喝足,分外滿意,見坐著發呆,就道:“蟹爪紋、魚子紋、芝麻花,懂得是什麼意思嗎”
田薇趕跳起來,畢恭畢敬地道:“知道,是形容汝瓷的釉面開片紋樣。”
汝窯最大的特就是釉面開片紋,深淺錯織疊,巧絕倫,天下無雙。
只知道釉水的配方,并不能讓瓷坯在燒制的過程中形這種獨特的效果,里頭還有。
白師傅慢悠悠地道:“想知道里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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