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薇并不推辭:“正好的,曦哥也長大了,我盤算著先把他的給斷了,做點正事。”
“這麼早就給他斷?”邵璟看向前,眼里有細碎的芒閃:“太小了吧?有些人家孩子吃到三四歲呢。”
“不是還有母麼?”田薇讓胡嬤嬤等人退下,道:“咱們的孩子不能帶得太氣,給他吃到兩歲就行了,還可以吃羊嘛。”
孩子養得太過氣不是什麼好事,邵璟頭,嘆道:“我大概是老了,舍不得他吃半點苦頭。”
田薇笑道:“我也是這樣啊,但這會兒舍得,將來他才能過得更好,這才是真正的心疼呢。”
正如前世的,被養得太,不知世事,最終了那個凄慘模樣。
邵璟默了片刻,一笑:“行吧,當家的說了算!不過……”
他注視著的前,低聲道:“斷了,會不會變回去?”
變回去?
田薇想了又想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于是抓起賬簿揍人:“你敢嫌我小?我沒嫌你小就算好了!”
“不小,不小,咱們都不小!”邵璟忍著笑奪了賬簿,使勁在臉上親了一口。
夫妻笑鬧一回,邵璟道:“你之前讓我給喜眉尋個踏實能干的人家,我仔細尋訪了許久,總算尋著一個。”
田薇忙道:“快說!快說!”
卻是市舶司的一個張姓小吏,家中有個寡母,從前也是讀書人家,因為家貧,他便主放棄了科舉,轉而做了吏胥賺錢養家。
邵璟觀察這人很久了,覺著不是混吃等死的那種人,聰慧踏實,試著安排這人做了幾件事,也做得很妥帖漂亮。
“張這人從不好高騖遠,踏實勤,肯想辦法,平時潔自好沒什麼大的壞病,樣貌也算端正,就是窮,拿不出聘禮。”
田薇忙停:“窮也算了,什麼樣貌也算端正?”
邵璟道:“我指的是和我比。”
田薇送了他一個白眼:“說人話!”
“樣貌一般,不好看也不難看,不過喜眉也不算人,我覺著還算般配。”邵璟打斷田薇的話:“我曉得你要說寡母怕是不好相,我問過了,母子倆沒有壞名聲。除了我這樣的人,哪家沒公婆?”
田薇道:“你的意思就是很好很好了?要是不好怎麼辦?”
邵璟看出來的矛盾心理,既是希喜眉嫁的好,又真的舍不得喜眉,便道:“咱倆說了不算,得他倆自己樂意。你來安排一下。”
田薇有氣無力:“真舍不得喜眉。”
“這一次會過得很好的。”邵璟將擁在懷中,低聲道:“我累了一天,你要怎麼犒勞我?”
“去你的!”田薇輕笑一聲,不敵某人的魔爪,鬧得氣吁吁。
明州有個著名的保國寺,香火極其旺盛,乃是明州百姓和過往商旅最去的地方之一。
有求親人平安康健的,也有求姻緣子嗣功名財富的,加之風景優,許多人家相親都會選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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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喜眉年紀不小了,田薇想在年前就讓和張見一面,省得過年太多事,又要耽擱到正月出去。
保國寺就了最合適的會面地點。
也沒什麼花哨,挑了個邵璟休沐的日子,拖家攜口去上香游玩,再巧遇張家母子,就一切都完了。
喜眉有些害,但在田薇邊多年,也算是見過許多世面,沒有扭地答應下來:“不管丑不丑的,看著自己順眼就行,要是人品好。”
可兒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睛:“丑是不行吧?看著就倒胃口,睡不著吃不下,怎麼一起做夫妻?”
喜眉的小眼睛里“嗖嗖”飛出小刀,寒閃閃:“閉上你的!”
可兒呆呆的:“哦。”
田薇看得好笑,眼瞅著遠有人過來,便低咳一聲,嚴肅地道:“有人來了,不許鬧了。”
喜眉立刻站得直苗苗的,一張臉繃得死,嚴肅地禮佛上香,一臉的“我不好惹”。
“放松,角彎一彎。”田薇教:“人家是相媳婦,又不是找先生。”
喜眉只好努力地翹起角:“這樣有沒有好看些?”
“很好。”田薇幫捋起碎發,就聽一條男聲和邵璟打起了招呼:“咦,提舉大人?這可真巧,您這是?”
邵璟和氣地道:“兩年沒回家了,趁著今日天氣好,帶著家眷來上香禮佛求保家人平安。這位是?”
“回大人的話,這是家母……”
田薇轉過,笑地看向張家母子。
只見一個中等材、二十多歲、長相憨厚的年輕男人并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站在不遠,都很張。
再看母子二人的裝扮,雖沒有穿戴什麼綢金銀,只是尋常布衫,卻也清潔整齊,頗為得。
田薇還算滿意,悄聲和喜眉說道:“我這就去和張家人打招呼,你自己仔細觀察。”
張之母雖然張,但對答還算得,加之田薇足夠親切,又會引話題,雙方很快談笑風生。
張的話不多,安安靜靜站立一旁,只在邵璟問他話時才回答,談吐清晰,有條有理。
田薇和喜眉都滿意的,覺著不錯。
“這邊的素齋不錯,一起用午飯。”邵璟見自己挑選的人了田薇和喜眉的眼,也很得意,打算再一同吃頓飯,加深彼此的了解。
張家母子大方答應,兩家人正提步往外走時,忽見外頭“呼啦啦”來了一大群人,聲勢浩大地道:“閑雜人等統統出去,我家夫人要上香。”
田薇看向邵璟:“沒聽說知州夫人今日要來上香啊?”
這麼大的陣仗,覺著整個明州,大概也只有知州夫人敢如此了。
邵璟道:“不是知州家的,你仔細聽聽這口音。”
田薇一聽,那些家丁小廝全是清一的話,穿著打扮舉止也和明州這邊的人不同,看起來,竟然像是從京城來的。
“先避開,瞧瞧是誰。”邵璟領著他們退到僻靜,靜靜等待正主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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