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太的使者，你……究竟是為何而來？”

溫和的話語仿佛一顆拋向死水的石子，當它落鏡中使者的神世界時，便引發了陣陣波與漣漪。

茫然的迷霧人形輕輕抖，它怔怔地“看”向眼前的人類，構面容的迷霧輕輕抖，似是在思考和理解對方話語的含義。

子很是耐心，在牢籠前靜靜地站著，等待對方的回應。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名為修格·恩斯特的意識開始漸漸蘇醒，接著修格便意識到，自己顯然是陷了沉睡或昏迷，而就是在這種境況下，他又一次地到了之前的鏡中使者夢境。

作為夢境“主角”的代者，修格并沒有辦法真正地做出什麼，但他卻能夠清晰地到這名鏡中使者的狀態。

它的神世界空空的，既沒有記憶，也沒有知識，這些重要的“填充”似乎都因為某些原因而被徹底摧毀、抹去了，它雖然能夠理解眼前人類通過魔力傳遞過來的訊息，但卻沒有辦法做出相應的回答。

現在的它，像極了一張純凈的白紙。

又或者說，是一個正在學習、了解周遭一切的孩。

當修格正嘗試著理解這正在發生的一切時，眼前的人類似乎也通過自己的力量意識到了這一點，看起來有些驚訝，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奇怪的個例。

片刻的思考后，再度抬起手來，隨著復雜的魔法紋路開始顯現，一道淡藍的，如同流水一般的影朝著鏡中使者纏繞而來。

面對眼前這種陌生的力量，鏡中使者只到無比的好奇，它甚至抬起自己那廓不定的手掌，輕輕地了那的彩。

然而，隨著鏡中使者的這個作，那道由魔力匯聚而的水流便自然而然地纏上了它的手臂和手指，并開始快速地朝它的軀部滲去，不過短短數秒，這道彩便已然徹底地沒了鏡中使者的之中。

在這一瞬間，鏡中使者那空空如也的神世界，竟然也擁有了一別樣的彩。

就像是在濃重黑夜里浮現出來的藍星。

雖然微弱，但卻又無比耀眼。

鏡中使者呆呆地站在原地，它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對方贈予的那道芒所吸引了，而當它試圖在自己的神世界中探尋這份特殊的禮時，那藍的星卻突然迸發開來，將更多的輝灑向幽邃、漆黑的角落。

在這一刻，無數細碎的聲音、圖案與線條在這個空的虛無世界鋪開。

這些都是鏡中使者過去從未接過的東西。

它沉迷在了其中，由漆黑迷霧構的軀，甚至隨著它思維的涌而開始劇烈變幻。

它的表面開始顯現出更多的彩，而它的面容則隨著那些零零散散的記憶與知識發生改變……

見鏡中使者接了自己的“禮”，那神的發出了一聲悅耳的輕笑，隨后輕輕晃手指，那些構這間封閉地下室的厚重石板表面當即浮現出了淡淡的澤，隨后不再停留，轉便朝外走去，并順手關死了地下室的大門。

而此時，修格則同樣能夠“看見”或“閱讀”這些被灌輸過來的奇妙記憶。

他首先聽見了很多聲音。

最初是自然界之中的富聲音，然后便是各種族群活時所制造的聲響。

升起篝火、狩獵野、砍伐與建造、廝殺與爭斗……

再然后，便是語言。

這些語言和修格所掌握的通用語以及部分地區的方言完全不同，而且它們明顯來自于不同的種族，修格可以非常輕松地從中辨認出來食人魔們那有些笨重的大舌頭音節，以及靈們所特有的彈舌習慣。

聲音過后，文字與圖像便也開始顯現。

修格首先看見了懸掛在大地上空的那冰冷太，他看見海洋與陸地因為各種各樣怪異的力量而發生變化，看見無邊的龐然樹林在特殊的意志下緩緩前行，又看見無數族群在爭端中誕生或隕滅，其中既有那些猙獰且扭曲的海，同時也有修格曾經看見過的那些鼠類。

最后，畫面當中又出現了許多修格悉的影。

那些被打上了“劣等眷族”或“低等族群”標簽的人類、靈、地等等種族開始頻繁出現，最初，他們和其他的族群一樣，同樣為了食、領地或是其他的什麼資源而發生激烈的戰斗和沖突。

他們同樣為了生存，依附于那些強大的存在，他們會像仆從一般為祂們而服務，也會為了祂們的力量，將自己的族人獻祭……

這些來自古老時代的影像令修格有些沉迷，然而就在他想隨著鏡中使者進行進一步的閱讀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噪音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聲音清脆、急促且嘈雜。

當它傳修格耳中時，穩定的夢境便遭到了嚴重的擾，原本那些清晰的古老畫面開始變得模糊，而修格與那鏡中使者之間的關聯也被強行隔斷。

終于，夢境消弭，而修格則惱怒地睜開了眼睛。

他對于這個打擾自己做夢的聲音非常非常的悉，那是鍵盤的高頻率敲擊聲，甚至還是青軸鍵盤。

簡直喪心病狂。

他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確確實實于夢境庇護所，于是他立即從躺倒的辦公椅上站起，并朝著不遠那鍵盤敲擊聲的源頭看去。

于是他便看見，在那臺悉的電腦后，正端坐著一個影。

形纖細，且披著長發。

“你可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打算繼續睡下去呢。”

鉆耳朵的，是忒修斯所特有的聲線，雖然聽起來偏向，但卻仍舊由無數種不同的嗓音聚合而。

修格皺著眉來到了忒修斯的旁，他順手拉開一張椅子，還未坐下，眼角的余卻突然捕捉到了一異樣。

他轉頭朝著這片區域的盡頭去，卻發現，之前如同墻壁一般隔絕在盡頭的深沉迷霧，現在竟然變得淡薄了不，盡管站在遠，他仍舊能夠過那些霧氣看見更遠的景。

發現這一點后，修格立即來到了窗邊，然而窗外的世界仍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觀察了一會兒后，修格回到了忒修斯的旁，他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忒修斯輕輕地敲打著鍵盤，這一次，祂，或者說并沒有游玩那些似乎有著特殊含義的游戲，而是正在編輯一個文檔，但當修格想要去看清那文檔的容時，卻發現里面的文字都變了怪異的線條，本無從分辨。

聽見修格提問，忒修斯輕輕地點下了文檔的保存按鈕，隨后轉過來，回答道：“我之前說過，這間庇護所是我用來保存那些久遠時代民們的特殊存在……它的一部分力量本就與暗淵宮廷存在關聯。”

“那黑的太已經重現，雖然現在的它還非常虛弱，還需要不時間才能徹底穩定，但卻也已經足以對這里產生影響了。”

忒修斯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有些怪異的笑容，指著走廊盡頭的黑迷霧，用一種帶著挑逗和意味的語氣說道：“很好奇對吧？想要去看看麼？我支持你喲。”

修格的眉抖了抖，他問道：“那里面會有什麼？”

“力量本雖然基本上是無形的，但它卻也能夠作為通道與載。”

忒修斯慢悠悠地說道：“為了維持庇護所的存在，我稍微地……嗯，借用了一點點暗淵宮廷的力量，真的就只有一點點，畢竟這樣就可以讓庇護所變得更加穩定，也能讓這里更加舒適，養活那麼一大幫民可不容易，你說對吧？”

“……”

聽了這話，修格陷了短暫的沉默，隨后他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進這些曾經被隔絕的區域，就很有可能會踏暗淵宮廷的影響范圍？”

“那倒不至于。”

忒修斯連忙搖起頭來：“別想的那麼嚴重，畢竟我說了，我所借用的權柄只有那麼一點點……”

修格面無表地看著對方：“你剛剛說的明明是力量，不是權柄。”

“那就是我說錯了。”

忒修斯非常“坦誠”地攤開手，面孔上更是跳出了一個令修格上升的“流汗黃豆”：“總之你想要通過這種地方渡到暗淵宮廷里面，那大概是沒有什麼機會的……不過如果你到逛，那倒是有機會到一些暗淵宮廷的，呃，原住民？”

“原住民？”

“是啊，原住民……可、有趣且友好，你以后有的是機會，你自己現在不就養了一條獵犬麼？多往里面走走，很容易就能看見更多了。”

聽見這句話，修格立即打消了探索那些區域的想法。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在剛剛獲得獵犬之牙時，腦海的深曾蹦出一句詭異的箴言。

“宮廷之獵犬穿行于庭院，追蹤永不停息，狩獵永無終日……此為爾等的無邊獵場，贊偉大的無形之狼！”

他可不想為一群詭異獵犬的追蹤目標，更不想引來它們背后那頭所謂的“無形之狼”。

聊完這些后，修格便拖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他看著忒修斯說道：“如果你剛剛沒有喚醒我，我應該可以從那夢境中得到更多有用的訊息……你是故意的？”

“可別這樣想。”

忒修斯的聲音變得懶洋洋的，的完全地靠在了椅子上，翹著，擺出了一幅在尋常狀態下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姿態：“你清醒過來，只是因為夢境的容到此為止而已……等時機，你自然能夠知道后面發生的事。”

修格看了忒修斯兩眼，隨后說道：“這位承載了夢境的鏡中使者似乎有些特殊，它好像經歷了某種意外，所有與暗淵宮廷相關的痕跡都被抹除了，鏡中使者這樣的存在，也會出現這種況嗎？”

“這很正常。”

忒修斯解釋道：“盡管眷族們的形態與存在方式各有不同，但為了能夠與自己的神祇們保持聯系，它們都會擁有自己的神與意志……而既然擁有神與意志，在遭遇某些較為極端的況時，便有可能會為一‘空殼’。”

“極端況？”

“嗯，比如說強行穿越暗淵宮廷與實世界之間的隙，在這種況下，不備實的眷族很容易因為在席卷在隙的‘風暴’而遭到嚴重的損傷。”

說到這里，忒修斯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后突然極度人化地長嘆了一口氣，聲音也變得和了起來：“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才沒有將我理掉吧……畢竟‘黑太的使者’，在任何一個族群面前，都只會代表新一的災難和獻祭。”

聽見這句話，修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盡管修格之前早就已經猜測過無數次，但當忒修斯親口承認時，他仍舊到無比的震撼與驚訝。

“所以，這就是梅爾……不，這就是那位領袖與你的第一次見面？”

修格險些將“梅爾神”這一稱呼說出來，但他還是及時地改了口。

忒修斯對修格的反應頗為滿意，點點頭：“是啊，那就是我們見面時發生的事，說實在的，我可真不想讓你看見這些東西，用你們的概念來形容的話，這類容應當屬于我的私了吧。”

修格盯著對方：“所以……為什麼？”

“因為這很重要，或者說，我認為這很重要。”

忒修斯直起了子，那張面孔上雖然沒有再出現任何明確的變化與表，但修格卻清晰地到了對方的凝視，以及一隨之而來的巨大力。

他覺自己仿佛重新回到了第一次與忒修斯談話的那個時刻。

“你在黑太升起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還算不錯，雖然它們沒有徹底跳出我的預期，但從現在開始，我也不會再以‘演員’的份看待你。”

不知為何，修格突然覺得，忒修斯的聲音似乎與夢境之中的梅爾有那麼幾分相似。

他聽見忒修斯笑著說道：“接下來需要你去參與的事還有很多，好好努力吧。”

(本章完)

手機用戶請瀏覽wap..org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