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努力吧。”

當眼前的混沌存在說出這樣一句話時，修格的心難免變得有些復雜。

從最近幾次流的況來看，忒修斯對于自己的態度確確實實在發生某些驚人的變化，這位所謂的“無面神明”秉持的立場也越發清晰，然而這種變化卻又與修格對忒修斯的最初印象有所不同。

簡單而言，就是當一個做什麼事都像是為了“找樂子”的家伙開始真正地認真說話與辦事時，他也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取得他人的信任。

從忒修斯口中蹦出來的任何鼓勵話語，修格總會在第一時間將它們判斷諷刺或是怪氣。

作為夢境庇護所的真正主人，修格此時的緒與想法并沒能逃過忒修斯的知，于是怪笑一聲，反問道：“怎麼，你好像想聽我說些別的？又或者，如果我直接開口譏諷你，你會更加舒服？你有這方面的癖好麼，我可以滿足你的。”

“當然沒有。”

見修格義正詞嚴地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忒修斯便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既然這樣，你還在這里待著做什麼？夢境庇護所也不包食宿吧？”

修格并沒有，他靜靜地看著忒修斯，過了半晌，才開口問道：“我想要了解更多與‘那位領袖’相關的事，對此，你有什麼建議麼？”

聽見這個問題，忒修斯的混沌面容輕輕地了兩下，隨后便用一種略帶戲謔的語氣說道：“還能怎麼了解？梵恩里面到都是與有關的傳說，你多看看不就行了？”

“你也說了，那些都是傳說。”

“傳說未必就是假的……至對于梵恩而言，確實做了很多在常人看來只能出現在傳說里的事。”

這已經不是忒修斯第一次給予梅爾神如此高的評價了，如此表現，讓修格的心中更是到好奇。

于是他問道：“你親眼見證了所做的那些事？”

“或許吧。”

見忒修斯并沒有否認，修格趕忙抓住機會追問起來：“所以，在我看見的那段夢境之后，你功地得到了的信任？你和……究竟是怎樣的關系？”

“你不覺得你問得有點太多了嗎？”

在說完這句話后，忒修斯就像是陷了某些遙遠的回憶之中一般停頓了數秒，然而最終，這位混沌的神祇還是沒有回答修格的問題，抬起手指向了那通庇護所與現實的大門：“可別我像第一次那樣親自把你踹出去，快走吧。”

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冰冷，但語氣之中卻并沒有多惱怒的意味。

見忒修斯又擺出了這副悉的謎語人模樣，修格只能無奈搖頭，但就在他起離去時，后卻又傳來了一句話語。

“按照你的概念，或許，我該稱呼為‘導師’的。”

修格訝異回頭，卻見后的那張椅子正在輕輕地搖晃，之前坐在上面的影卻是不知去了哪里。

……

曙神號靜靜地停泊在布爾特公國的港口之中。

它的型號雖然老舊，但在經過大量改造與翻新之后，仍舊算得上一艘令人敬畏的大型軍艦。

按照慣例，這種大型軍艦是絕對沒有機會在一個公國的港口中長時間停泊的，但如今，在天空中那不斷擴大的沉彩下，“慣例”與“規則”這種概念也開始漸漸地從人們的認知中遠離了。

比起港口小鎮當中那些略顯惶恐的居民，駐扎在曙神號附近的那些士兵們明顯要更加平靜和鎮定。

這些士兵們大多數都有著金或棕的頭發以及發藍的眼珠——他們都是圣斯爾人，或者說，都是外籍礦工軍團的員。

作為曾經沃特爾軍隊系的邊緣組部分，礦工軍團的離并沒有辦法對沃特爾人造太大的影響和沖擊。

對于沃特爾王國的員與職業軍人們而言，這支由圣斯爾礦工組的部隊實際上更像是一個用來向國民們印證沃特爾軍人地位與榮耀的工。

在正常況下，礦工軍團發揮的作用非常有限，重要的任務本不可能給他們執行，而為了保證這些無法回國的圣斯爾人能夠安安穩穩地待在國，沃特爾軍方還需要定期支出一筆費用，雖然比起正規的部隊，這些花費并不算高昂，但支出就是支出，這一點無可更改。

而如今，在圣斯爾王室已經全面倒向黑日結社及其信仰的況下，這支本就特殊的外籍軍團便顯得更為尷尬了。

在某些擅長捕風捉影的報紙上，甚至已經出現了討論這些話題的文章。

然而，拂曉社的出現，卻為愁眉不展的沃特爾軍方解決了這個棘手的難題。

作為弗雷·邁耶爾的好友以及拂曉社的創建者之一，達斯維爾憑借著籌備已久的資金以及一封由諸多重要人士共同署名的書信敲開了沃特爾政府的大門，而拂曉社公開做出的聲明以及他們那種不計代價救援塞倫城難民們的舉，則打消了對方的最后一疑慮。

對沃特爾人而言，出這支尷尬的外籍軍團，既可以減國的一個不安定因素，也可以贏得拂曉社的好——他們雖然并不看好這批“來自圣斯爾的起義者”，但卻非常樂意看見有人替自己去試探黑日結社的力量與底細。

修格在靠在窗邊，靜靜地看了那些忙碌的士兵們一會兒，隨后嘆氣道：“他們現在連軍服，穿的都是沃特爾的款式吧？”

“那是當然的，畢竟時間湊……我們現在也只好讓他們保持原本的著裝和習慣，去掉礦工軍團的徽記也就是了。”

邁耶爾的聲音從艙室的另一端傳來，他停下了手中的筆，偏頭回答道：“放心吧，我們自己的徽記、旗幟以及軍裝都在籌備之中，很快就能落實，新式的武裝備也是一樣的。”

“聲勢真是浩大。”

聽了這話，修格笑了起來，他輕輕地活了一下自己略顯無力的手臂，隨后說道：“我被困在城里時，可沒有想到教授你們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上一次從塞倫城中逃出來也是這樣，一覺醒來覺世界變了。”

“世界每天都在變。”

邁耶爾站起來，他來到修格旁，并在修格休息的床尾坐下。

他認真地看了看修格的面，見他的神似乎終于恢復了過來，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朋友，你以后肯定不會再回塞倫城了。”

“它已經消失了，對嗎？”

“差不多吧，半座城市都被裂吞沒了，現在那里也已經為了可怕的地，不會有人想要靠近的。”

說著，邁耶爾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修格看見，這筆記本的書頁中明顯夾著許多剪下來的報紙以及雜志書頁。

邁耶爾輕輕地翻了兩下，隨后便將這筆記本放在了修格的上：“聽薇琳小姐說，你有讀報紙的習慣，所以我就讓人把這些天的要聞整理了一下，重要的事也都做了記錄，雖然看起來比較費神，但你是法師，這種事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修格點頭將筆記本接過。

薇琳此時并不在這里，應當正在幫曙神號檢查在魔力異中損的防護儀，但修格自從醒來之后，便發現薇琳的痕跡已經徹底地滲到了自己的旁。

水杯里的魔造清水，用于補充活力的療愈儀式、全新的魔法書、兩本與高階魔法相關的梅林勒和法師教材……

就連與魔法書配套的那支墨水筆，似乎也有些眼。

對于這種微妙的變化，修格選擇坦然之，這是一種自然到了極致的反應。

自從他在塞倫城的熊熊火焰中看見那些不斷劃破天空的冰藍魔法訊號時，有一些想法就已經在他的心中定型了。

邁耶爾的目在那些品上一掃而過，隨后這名無比聰明的學者笑了起來，他開口說道：“修格先生，如果你狀態還可以，不妨隨我出去走走？拂曉社，有不人想要認識你呢，尤其是達斯維爾。”

見修格看過來，邁耶爾聳肩解釋道：“你可能不知道，薇琳小姐在將你帶到這里的途中，曾經遭遇了由沃特爾王室與恩斯特家族一同派出的探。”

邁耶爾停頓了一下，隨后他接著說道：“他們是帶著任務來的，有一些人希他們能夠將你帶回波爾登，甚至不惜使用武力。”

修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但我還在這里。”

“薇琳小姐出了一枚沃特爾的王室勛章，呵呵，就是那種據說可以向王室兌現重要條件的契約之。”

邁耶爾拍了拍自己的大：“達斯維爾對這件事意見很大，他認為不應該在這件事上浪費這種重要的資源，或許直接手清理那些探會更加……”

邁耶爾仔細地想了想，終于還是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劃算？”

隨后，邁耶爾搖了搖頭：“不過這只是達斯維爾的個人意見罷了，他就是這樣，在某些方面會比較激進……”

“放心吧教授，我能夠理解的。”

修格平靜地回應道：“達斯維爾先生這樣的人其實很重要，尤其是對于拂曉社這樣的組織而言更是如此，如果了他，拂曉社在理某些事的時候恐怕會有些棘手的。”

“確實如此，你能夠理解，這真的很好。”

談到這里，修格突然問道：“對了，那些功從塞倫城里面撤出來的人，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聽見這個問題，邁耶爾轉過頭來，他回答道：“塞倫城已經不復存在，它周邊的那些城鎮與村落也都已經為了死地，除了部分準備投靠親友的人之外，剩下的那些人，注定要為流民了。”

“這些幸存者中的德蘭人應該居多？德蘭王國不準備接納他們麼？”

“有這個打算，但現在是特殊時期。”

邁耶爾抬手朝著天空的方向指了指：“德蘭王國同樣因為這場異變放棄了許多村鎮，他們現在必須集中力完這些國民的安置，塞倫城的居民雖然關系上較為親近，但他們肯定會稍微放一放的。”

邁耶爾的語氣有些沉重：“他們剛剛從塞倫城這種遍布怪的地方逃出來，心中對于周邊‘見死不救’的其他大國以及黑日結社都充滿了憤恨，這讓他們變得更加燙手……呵呵，你明白的，理所當然的事。”

“好一個理所當然。”

修格手端起水杯，他抿了一口其中那帶著冰冷的魔造清水，隨后問道：“不過我想，拂曉社對于這些難民應該也有一些安排吧？是進行營救和轉運而不顧后續的事，這恐怕不符合教授你和你朋友們的風格。”

聽見這話，邁耶爾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但他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我更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

修格放下了水杯，法師之手輕輕一探便將那厚厚的筆記本拿了過來，隨著夾在里面的報紙飄飛起來，大量的訊息借由修格的知進了他的腦海。

片刻之后，他將這些紙張重新收攏起來，問道：“拂曉社現在應當算得上對黑日結社宣戰了吧？既然如此，教授你們應當正在思索落腳地與據點的建立才對……這些失去家園的難民數量龐大，而且里面還包含了許多彪悍的士兵，這對拂曉社當前階段的任務會很有幫助。”

“沒錯，我們正在做這項工作，而且在這些難民中，有不優秀的人已經決定加我們了。”

“優秀的人？比如？”

“薇琳小姐將一個人推薦給了我，還說，這個人一定也在你的推薦名單上。”

邁耶爾咧開來：“他菲利克斯，一個非常不錯的年輕人，聰明、能干且足夠果敢，達斯維爾這幾天和他聊的很是開心，喏，他們就在碼頭上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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