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臨近九月,一場秋雨一場寒,整個城市的溫度都被降下些許,沒了往日里的那份燥熱。
程厘一路到了公司,總算沒超過時間。
其實泛海智行采取的是彈打卡時間,但一般都是前一天加班,
到了下午,程厘這才被任匡到辦公室。
“后天有個自駕駛技高峰論壇,到時候不知名車企,還有咱們自駕駛創業圈的那些龍頭企業,都會參加。這次你就跟我一起去,你也可以趁機認識一些人。有時候咱們這個圈子,也不是會做技就行的。”
程厘當然開心,立即說道:“好,我一定跟著您好好學習。”
任匡說:“這次高峰論壇,咱們主要是去流學習,但是下半年的科技展覽會,我們可得大展拳腳。”
科技展覽會算是國科技公司之間的盛會,各大公司會借此,將自己的科技果展示出來,尋求合作機會。
因此很多公司,都會在展覽會上,拿出自己箱底的創新技。
“目前我們的泊車系統已經進最后試運行階段,只要能找到愿意合作的車企,我相信一定能夠功落地商業,”程厘信心滿滿的說道。
任匡苦笑:“很好,目前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要拿出自己的核心技。”
因為任匡的話,程厘又是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多。
連續兩天都加班,程厘也找不到時間,把服還給容祈。
只得先發微信給他。
程厘:
發完這條微信,程厘就去洗澡了。
等從洗手間出來后,看了眼手機,并沒有回復。
以為對方是忙,也就沒在意。
等第二天早上醒了,程厘發現昨晚那條微信,容祈到現在還沒回復。
盯著手機,看了半天,心底有些說不清的滋味。
不過很快收拾心。
也是,人家那麼忙的一個人,哪有時間一天到晚捧著手機。
說不定他看見了,就會給回復。
因為今天是去參加高峰論壇,不用去公司,程厘早上特地打扮了一番。
不是平時的t恤牛仔的通勤裝扮。
穿著一湖藍真襯衫,配白半,擺過膝,經典束腰寬擺的款式,顯得材修長又纖細,特別是出的小,白皙纖細,線條流暢利落,沒有一多余的。
程厘打扮妥當,準備出門時,打開鞋柜。
就看見放鞋子的地方,基本都是板鞋,高跟鞋也沒幾雙。
思來想去,還是把之前那雙高跟鞋穿上。
畢竟這種會議,打扮面最重要。
到了會場,程厘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把這次會議的規模想的太小了。
主辦方特地包下了酒店最大的會議大廳,整個會場主調是藍,還有專用背景板,上面寫滿了參會企業以及贊助商的名字。
程厘是打車過來的,來了之后,迅速聯系公司其他人。
這次任匡還帶了公司高級銷售總監等高層,一起過來。
參會者的座次都是提前安排的。
程厘進了會場,就直奔同事所說的第六排。
“任總呢?”程厘坐下后,低頭問側的唐瑞源。
他是公司研發經理,自控制博士出,是泛海智行的核心技骨干。
唐瑞源低聲說:“坐在前面第二排呢,畢竟人家是老板,我們能有這個位置就不錯了。”
程厘抬頭過去,掃了一圈,果然就看見任匡了。
這種座位排序,主辦方都是深思慮的。
因為大會還沒開始,期間大家都在找自己認識的人聊天。
程厘安靜坐在位置上,但還是不時有人過來。
有之前就認識的其他公司的人,也有沒見過面,主過來打招呼的。
一圈下來,程厘滿手的名片,自己的名片也散了出去不。
“門面就是門面啊,哪怕坐在這里,都源源不斷有人過來想認識你,”等又一個人離開后,唐瑞源終于忍不住打趣道。
程厘睨了他一眼:“行,待會我就拿你當擋箭牌。”
唐瑞源:“別、別,人家是沖著你來的。”
這種技高峰論壇,參會的男比例本來就不太平衡,一眼過去,滿屋子都是男人的覺。程厘這樣的,哪怕扔進人堆里,依舊顯眼。
安靜坐著,周圍不時有人扭頭看過來。
程厘神雖然不變,但總被人這麼盯著打量,心底難免有些不耐煩,低頭看了眼手機,嘀咕道:“怎麼還不開始。”
周圍依舊嘈雜,人聲鼎沸。
但突然場大門被打開,一行人從里面走出來。
原本百無聊賴捧著攝像機的攝影師,在這一刻,按下了快門,閃燈在場地的四周亮起,這次來參加大會的有不。
“啟域科技居然也來了。”旁邊唐瑞源驚呼。
程厘聽到啟域科技這四個字,下意識抬頭。
就看見為首的男人,一簡單的黑西裝,并沒有打領帶,襯衫領口微敞,整個人有種不同于邊人的修長拔。
有些人果然是天生的聚燈,一出場就能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偌大的會場,在他出現后,有那麼一瞬,雀無聲。
“男人做到這份上,”一旁的唐瑞源也覺到隨著容祈到來后,明顯改變的會場氣氛,嘖嘖稱奇道:“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程厘朝他看了眼,平淡道:“是嗎?”
“你這什麼口吻?”唐瑞源驚嘆。
圈對容祈的追捧,也不是一天兩天。
甚至還有人戲謔過,容祈哪天不搞技,憑他那張臉去娛樂圈也能混口飯。
現在圈層并沒有那麼界限分明,很多商界大佬都會被邀請界上節目。
程厘直勾勾看著臺上坐下的男人,語氣平平說:“我就是覺得他可能眼神不太好。”
“啊?眼神不好?”
要不然干嘛不回微信呢。
是真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嗎?
程厘也不是小氣的人,只是覺得最起碼應該禮貌回一下微信吧。
原本還以為容祈又像之前那樣,去了外地出差太忙。
但在會場看見他的一瞬間,心底泛起說不出的滋味。
很快,又發現自己心態不對勁。
或許這陣子,跟容祈接的有些頻繁,好像把自己放在了人或者更靠前的位置。
說到底,兩人也就是多年沒見,最近剛重逢的高中同學。
要非說有什麼不一樣。
大概就是那天腦子發熱,對他說要相親的話吧。
其實人家也不是非得事事回應他。
畢竟心積慮想要接近的人,是。
好在很快主持人開始講話,會議正式開始。
程厘拿出大會發的筆記本和筆,挑了些重點記下來。
畢竟能在這里演講的人,是整個自駕駛圈的大咖,特別是第一位主講人主題是自駕駛的商業落地與產業趨勢。
對于背靠資金雄厚大公司的那些企業,他們前期的研發就是在燒錢。
但對于泛海智行這樣的創業企業,商業落地就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于是,程厘邊聽邊埋著頭,在筆記本上圈圈畫畫。
突然放在上的手機震了下。
翻出手機,看見收到的微信時,登時愣住。
容祈:
程厘瞬間抬頭,朝主席臺看過去。
此刻容祈的視線也正朝著這個方向。
明明兩人隔的那麼遠,但視線還是在半空中相撞。
離的有些遠,程厘只能模糊看見他揚了下角。
不知為何,在看見這條微信,程厘心底那子莫名緒,好像一下子散了。
想了下,回道:
對面又沒立即回復。
程厘手指搭在屏幕上,想了半天,還是又發了一條。
程厘:
一秒后。
容祈:
程厘剛盯著這條微信,手機又震了下。
容祈:
程厘知道微信,一旦用新手機登錄,前面的聊天記錄都會沒有。
連看這兩條,程厘突然有種覺。
他這是在跟自己解釋?
是吧?
是吧!!
程厘抿輕笑:
盯著屏幕,正好看見容祈的名字又變了“對方正在輸”。
反復幾次,最終還是沒有消息過來。
程厘本來想發微信詢問,但想到現在他坐在主席臺,底下都是在拍攝,要是被拍到他一直玩手機,也不太好。
于是按掉手機,抬起臉,認真聽演講。
*
整個上午一共有兩位業界大咖演講,還有提問環節。
因此第一位講完之后,中途有個休息時間。
程厘起離開座位,前往洗手間。
但是來賓太多,特別是廁所的利用率明顯比男廁所慢,半天都不見有人出來。程厘只能重新去二樓找別的洗手間。
等上完廁所,看到洗手間偌大的鏡子,想了下,還是從包里拿出口紅。
給自己重新補了個妝。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程厘滿意的理了理長發,這才離開。
只是剛走出去沒多久,程厘就遇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余總。”程厘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
余,前泛海智行首席架構師,也是程厘的頂頭上司。
此時余在看見程厘時,神冷漠。
程厘淡淡笑了下,客氣寒暄道:“您也來參加這次會議了。”
其實跟余并沒有什麼積怨,要說真正有矛盾的,是他和老板任匡之間。
目前程厘所帶的團隊主要負責的,就是全場景自主泊車,可以覆蓋l0-l4這個級別。
從整個自駕駛的全棧技來看,自主泊車只是屬于其中一小部分。
但當初程厘之所以愿意全力以赴這個項目,就是因為這個項目是能夠最快落地的產品,只要有車企愿意合作,他們隨時就能落地。
余的目標一直都是全場景自駕駛,但是任匡更愿意從小著眼。
在程厘提出研發自主泊車時,任匡選擇了程厘的提議。
從而與余之間,產生了嫌隙。
這大概也是造余出走的原因之一。
見對方似乎并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程厘自然無需過度熱,直接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程厘。”
在準備離開時,余喊住。
程厘站定。
余轉頭看向,神冷漠:“你以為沒了我,你就能坐穩泛海的首席架構師?”
“余總,這種事,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程厘語氣客氣而暗含深意。
這個位置,不是程厘主去搶的,而是在他選擇離開之后,任匡選擇相信。
他既然選擇離開泛海,就應該拿出離開者的面。
余諷刺道:“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就抓住男人當跳板。這一行靠的是做技的真才實學,我倒要看看任匡能護著你到什麼時候。”
對于當初任匡選擇程厘的項目,而否認余的方向。
他就認定,程厘是靠著任匡關系上位。
程厘慢慢抬眼,表并未氣急。
“你說我靠著抓住男人當跳板?”程厘像是被逗笑了,微瞇著眼睛看著余:“我沒想到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蠢到保留著技人員的刻板印象,擁有貌的人就不能同樣擁有高智商嗎?”
“余總,看來你不僅是技觀念落后,你連做人的觀念,都落后了。”
對面余顯然也沒想到,不僅沒惱怒,反而淡定駁斥。
越發顯得他反而像個氣急敗壞的小丑。
最后程厘反而忽地輕笑,撇向余,口吻輕飄飄說:“年輕漂亮嘛,不用你多提醒,我有這個自知之明的。”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撲哧’一聲輕笑。
程厘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就看見旁邊不知何時,來了一行人。
他們大概也是沒想到會撞見這樣的場面。
在聽到程厘淡定說完,最后一句話時,有人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程厘震愕著對面,這一刻,心底毫沒有吵架吵贏了的勝利。
但在看到容祈看向自己的那一瞬。
覺得自己這輩子,是注定要死在容祈面前的。
社死的死。
特別是容祈黑眸,定定落在的臉上。
眼神著一寸寸的打量。
仿佛在說“讓我來仔細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貌讓你這麼有自知之明”。
至于旁邊那些強忍著笑意的陌生人,程厘依舊徹底放棄。
程厘抬頭,保持著面無表,抬腳往前,準備徹底離這個讓人窒息的場面。
“程厘。”
那個漫不經心的聲音,突然響起。
程厘微閉了閉眼睛。
實在是揣測不到,他這時候喊住自己,會說出什麼話。
這一聲也讓周圍其他人,迅速把目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似乎都在好奇,容祈居然認識?
對面的余,同樣也很震驚。
他在公司這麼久,從來沒聽說過,程厘還有這樣的人脈。
直到容祈偏頭看向,突然角勾起淺淺弧度。
“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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