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激,一手把肖小遙遞到他面前的一藍草莓打了個稀爛,草莓被摔在地上,染紅了地上的白地毯,頓時一片狼藉,散發出清甜的氣息。
肖小遙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後,不可置信的看著陳震庭。
這樣的陳震庭從沒見過,過去的陳震庭雖然橫行無忌,滿臉驕傲,但是臉上的表都是坦而明的,可是現在,他眼底滿滿的都是怨恨和不甘,整個人散發出一戾氣來,像是把他們兩個當了假想敵。
「震庭,你怎麼了?」肖小遙試探著開口,卻被陳震庭吼了回去:「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們就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吧,看我一無所有很開心?是不是還在嘲笑我鳩佔鵲巢,佔了你喜歡的男人的位置?夠了,你們這些假惺惺的傢伙,用我來顯示你們的心,省省吧,你們給我滾,都給我滾……」
他的吼聲在整個房間里回,然而還沒等發泄過緒,就見一直默不作聲的錦寶兒突然一個健步上前,高高的抬起纖細的手臂,一掌甩在了陳震庭臉上。
那清脆的響聲,在房間里有著微微的回聲,不僅傅錦瑤呆住了,連陳震庭也一臉驚訝,錦寶兒一貫嘻嘻哈哈溫可,連只蟲都不敢踩死,更別提掌擂自己的心上人陳震庭了。
要知道小時候陳震庭告訴錦寶兒月亮是扁的,錦寶兒都會深信不疑。
可是現在……
肖小遙吃驚的看著壯士錦寶兒。
「陳震庭,你不要這麼稚,長大一點好不好!」錦寶兒攥雙拳,似乎是在自己給自己打氣,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咬了咬牙,把這些日子想說但是不敢說不能說的話,吐了個痛快:「我們是得有多變態,才會來落井下石,我們跟你有海深仇嗎?沒有!我們是你最親的人啊,如果你當初撞車死了,我們是這世上真正會到難過痛心的人!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們的?」
「這些日子陳修叔叔和裴娜阿姨為你跑斷了,如果他們真的不在乎你,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這種麻煩,你覺得有個肇事傷人的兒子很榮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宗伯伯的頭髮一夜之間全都白了,都是因為你!不是陳家爺怎麼了,陳震庭,宗震庭,還不都是你一個人嗎?你就那麼沒有自信,覺得自己後沒了陳家,就變得一錢不值了?如果真是這樣,算我瞎了眼,我看錯了你。」
錦寶兒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哽咽,眼圈紅紅的:「我心目中的陳震庭,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不會讓任何人打倒,這是不會被份改變的。你的價值,不在於你的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你明明知道我們都你,卻用我們發泄你心裏的不痛快,可是出了這種事,誰心裏又是痛快的?你怎麼這麼自私,稚,你真讓我失。」
陳震庭的眸從憤怒震驚,漸漸的變了茫然失落,終於他雙手捂住臉,狠狠地抹了一把,良久,像是終於支撐不住一樣,孩子一般的放聲大哭起來。
自從出事之後,這是他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哭出聲來,他低下頭,肩膀聳,像是要把所有的難以承和難過都發泄出來,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心不願意,可是這個世界何其殘忍,一點不以他的意願為轉移。
活生生的把他的所有都奪走,塞給他另外一些人一些事,還不許他崩潰,絕,拒絕嗎?
那哭聲也像是孩子一樣,充滿了無奈和貨真價實的背上,肖小遙心中覺得難過,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也許真正傷害到陳震庭的,不是他口中的份地位,而是一直全心依賴的父母,原來並不屬於自己,人在難過到了極點的時候,往往不會拿出最在意的事來說,他對陳修夫婦所有的留,都暴了他的脆弱和不,他在藉此掩飾。
一瞬間,肖小遙都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知道爸媽不是的爸媽,又會比陳震庭冷靜多呢?
是不是也會像他一樣,整個人都崩潰了?
哭聲在房間里回,錦寶兒上前一步,忍住眼淚,纖細但堅強的影擋在病床前,俯抱住了陳震庭,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安他,聲音又溫又輕:「震庭,不要怕,往前看,我們重新開始,你是名校畢業生,又聰明,有人脈,有支持,時間一長,你一定能夠靠著自己站起來,不是靠著任何人,是靠著你自己。」
「到時候你會發現,現在的迷茫和抗拒,都是不必要的,震庭,我相信你,我永遠信你,站在你邊,千萬不要讓我再失,好嗎?」
二十年如一日的喜歡,就是不管你好還是不好,是意氣風發還是狼狽卑微,都會選擇跟你一起長,默默等你醒悟,陪你邁正軌。
陳震庭怔了一下,隨即地抱住了錦寶兒,咬牙關:「對不起。」
肖小遙站在一旁,只覺得百集,從朋友的角度,覺得寶兒格那麼好,人那麼善良,當然有的是更好的選擇,但是就是喜歡陳震庭,而陳震庭也並罪無可恕,誰還沒有個年輕狂的時候,也許邁過這道坎,就此就有新的人生,胎換骨,誰又知道呢?
只希他們可以彼此支持,越來越好吧。
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一轉,猝不及防的被眼前的人影晃了一下。
「宗銘?」
肖小遙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裏遇到宗銘,但實際上,也並不讓人意外,宗銘和陳震庭份調換,為兩對父母的兒子,他肯定也是要來探陳震庭的,只是為了怕刺激到對方,來的比較。
這會兒猝不及防的遇見,肖小遙愣了一瞬間。
他們站的很近,能夠聽到狹小空間里對方的呼吸聲,宗銘還是從前的樣子,只是為了拍電影加大了運量,看著好像更高了一點。
「小遙,我……」宗銘言又止,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終於沒能說出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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