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沅舀起一瓢熱水倒進盆中,站在灶臺前刷碗。平時不怎麼做家務,最多也就是幫著母親打打下手。雖說是孩子,但又是家裏獨,父母都寵。
過廚房打開的窗戶,寇沅能看到屋裏男人高大的背影。父親偶爾歡喜的笑聲傳來,微微蹙起眉,不知道什麼話能惹父親如此開心。
收拾好碗筷,寇沅將廚房門關上。家裏地方不大,閣樓是的居所,樓下除去父母住的那間房以外,還有一間雜房。因為今晚突然降臨的客人,衛茹此刻正在收拾雜。
「娘,一定要讓他住在家裏嗎?」
衛茹回頭朝比劃了下,示意小點聲,「你爸答應的事,總要給他個面子。」
不過家裏多招待一個陌生人,衛茹也不算高興。本來今年氣候就不好,最近一直都在下雨,眼見茶葉就要採制,若是雨不停,大家都要愁死了!
「幫我把被褥鋪好。」母親發話,寇沅不不願的出手。
整理好客房,寇沅借口說要讀書,低頭往樓上走。屋前敞開的大門恰好朝著樓梯口,男人不經意偏過頭,銳利的黑眸瞬間眼中。
那一刻,坤角笑容淡淡的,看不出什麼特別,卻不在讓寇沅有心驚的懼怕。
相比之前的張,寇沅此時心口莫名的放鬆更讓慌張。將臉埋下更低,上樓的腳步加快一倍。
縱然腳步飛快,但依舊沒有快過坤的眼睛。白臉頰飄過一抹緋,清晰落他的眸中。
臉紅了?
「先生,嘗嘗我家的茶。」
鄉下地方都是茶淡飯,談不上招待。唯一令寇廣歲覺能拿出手的就是他家的茶。
坤捧著茶碗輕啜一口,「今年新茶?」
「新茶還沒下來,這是隔年的茶了。」
坤又品了口,點頭笑道:「您的茶果然不錯。」
聽到客人的誇讚,寇廣歲得意笑起來,若是沒這手藝,村民也不會選他當村長。
樓下說話聲漸漸小了,寇沅合上手裏書本走到窗口,掀開窗簾一角往樓下看。
院門已經上鎖,水井前站著一個男人。他上的黑襯衫筆簇新,手中夾著的香煙不時閃過紅火星。
平時家裏只有他們一家三口,突然多出個陌生男人,寇沅心裏總覺得不踏實。雖然人家住一樓,住閣樓,可還是覺哪裏不對勁?
怔仲的功夫,樓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抬起頭,勾著跟打招呼,「還沒睡?」
嘩啦——
寇沅慌忙將窗簾放下,瞬間遠離窗口。怎麼回事?竟然被他抓住自己看?!
男人將最後一口煙吸完,踩滅煙后再度揚起臉。那扇窗后只有碎花窗簾,再也見不到的容。
躲在窗簾后臉紅吧?
坤雙手兜,薄抿起的弧度溫。小姑娘這麼容易就臉紅,以後可怎麼辦?
想到此,他驀然怔住,為他剛剛腦海中閃過的念頭瞇了瞇眼。
院子裏靜謐一片,寇沅熄燈后輕手輕腳走到窗口,這次只掀開一條隙往下看。方才站在院中煙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見。
一把將窗簾打開,確定坤已經回房后才鬆了口氣。重新躺回到被子裏,心想以後要好好跟父親說,再也不能輕易把陌生人帶回家。
翌日早上,坤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大亮。他了邊的位置,整個人逐漸清醒過來。
他做夢了。
院門敞開,寇家夫婦早已出門去茶園。院門邊上支著一張木桌,寇沅低頭寫字,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你可真能睡,我都快做午飯了。」
坤挑起眉,並沒生氣,「昨晚喝了點酒,今早沒起來。」
父親最晚也喝多了,可今天不是還要早早起床做事嗎?寇沅撇撇,不願意跟他多說。說多了他這種人也不會懂。
邱先生兒子在大城市謀生,每次回家都會帶回一些報紙。那些東西別人都沒興趣,只有寇沅抱回家每一張都仔細看。
沒有離開過皖城,對外面的大千世界太過好奇。
記得有份報紙上介紹過一款名表,寇沅當時多看了兩眼。昨晚坤坐在桌前跟父親喝酒時,一眼瞧見他手腕中戴著的那塊表,便是在報紙上見過的那塊。
知道,坤絕非普通人家。
進去洗了把臉,坤出來後走到寇沅桌前,問道:「你在做什麼?」
寇沅聚會神臨摹字帖,不願意分神,「寫字。」
他當然看的出來在寫字,只是他不知道寫的是什麼字。從小到大,他都對這些東西沒有半點興趣,可此時見到寇沅白皙的手指握住一支筆竟覺得異常麗。
嗯,遠比那些人們佩戴的珠寶麗一千倍。
「你的字很好。」
坤彎腰蹲在的邊,寇沅下意識就要躲。可坐在一張窄凳上,並沒躲閃的空間。而且人家只是很禮貌的蹲下來看寫字,也沒必要反應太大吧!
男人上有淡淡煙草味道,又混合某種剛氣息。這種氣味與子濃上的茶香截然不同。寇沅覺得臉頰又開始發熱,但強迫自己不要臉紅。
「可以教我嗎?」
坤始終把目落在宣紙中,並沒看過。
寇沅暗暗鬆了口氣,出一張紙筆給他,「把你的名字寫給我看看。」
坤拿起筆便寫,沒有毫猶豫。
他的名字寫出來筆畫飽滿,倒不是說他的字丑,只不過一看就知道他沒有習過書法。
毫無書法功底。
寇沅把筆收回來,將沾了墨的筆放進筆洗中,「天不早了,我去做午飯。」
坤等了半天竟然只等來這句話,差點發脾氣。小姑娘膽子確實不小以為他沒看到嫌棄自己的眼神嗎?
「午飯吃什麼?」
站在廚房裏面,坤站在廚房外面,隔著一扇窗說話。
寇沅摘菜的作頓住,秀氣的眉頭輕蹙,「你挑食嗎?」
“我是你妹……”她怒。 “你只是養女。” “你爸是我殺父仇人。”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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