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不要相信張大戶，一個說不要輕信田猛。

夏也不知道應該聽誰的，腦袋一陣。

無論如何，這個張大戶一定是要見見的。第二天，一大早夏向張府踱步而去。

經過路邊時，正好迎麵撞上王伯相。前麵百米，就是張大戶家。

王伯相問：“夏將軍準備去哪？”

從他的表，夏能看得出來，王伯相猜到他將要去哪，索也不瞞：“我要去張大戶家裏。”

說也奇怪，昨天他殺了張言遠的人，他也沒有找夏來尋釁。

王伯相遂自薦：“夏將軍，我陪你一起去！”

夏點頭，兩人走向張府的大門。

不得不說，在長安城隨可見的富宅，在柳州卻屈指可數。除了破敗的田家，第二家像樣的宅邸當屬張家了。

似乎早就猜到夏要來，下人通報過後，張言遠頭戴儒生冠，清清瘦瘦的，與夏理解的暴發戶形象完全不符。

隻是，當他的目落在王伯相上時，難掩厭惡。

王伯相知趣不說話。

張言遠笑了一聲：“夏將軍大駕臨，府上真是蓬蓽生輝，還請快到裏麵坐。”

至於王伯相，他懶得搭理。

坐下後，張言遠命人拿出果盤，招待夏。

夏沒有以貌取人，長安牢中關押的重犯，很多麵相和善。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我就直說了。前天功曹中毒，張大戶可曾聽說過？”

張言遠咦了一聲，旋即惡毒地罵道：“中毒竟然沒死，王大人的命真是大。”

王伯相同樣怨毒地道：“如果我死了，豈不是遂了某人在柳州做威做福的願？”

張言遠臉黑黢，信誓旦旦地道：“夏將軍，此事我全然不知。”

夏終是沒有放心：“那張大戶為何要抬高柳州的糧價？”

張言遠不答，過了會兒才道：“我願意。”

總不能因為糧價的抬高，把張言遠死，這是商人的手段，他不願說，夏沒有辦法。

不過，張言遠對王伯相的態度，倒是讓夏確定，兩人不睦，王伯相倒有把他當槍使的嫌疑。

又坐了會兒，夏起告辭。因為昨晚發生的事，王伯相份暫時不確定，夏沒有問張言遠幫田家采購藥材的事。

等王伯相走出門時，張言遠亮出一件東西，在夏麵前一晃而過。夏了然於，張言遠的另個份，竟然是李世民轄下的不良人。

雖然李淳風出走昆侖，不良人的作並沒有停止，無時無刻不在監察全國。

反過來推，不能相信田猛的話倒是真得了。

等到王伯相走了後，夏再度踅回張府，不過這次采用輕功夫，避開了下人們的視線，進張言遠的書房。

張言遠也在等他，一見麵，他向夏跪倒：“不良人張言遠，見過夏將軍。”

“請起。”

張言遠站起，對夏道：“夏將軍，我派出去和你接頭的人想來已經死了。”

夏問：“可是昨晚土地廟中的那人？”

張言遠點頭：“我派他去，就是為了避開田猛的視線。”

夏若有所思：“這麽說來，那個田猛有大問題。”

張言遠提醒他：“夏將軍不覺得與田猛的相遇有點兒太巧合了嗎？你第一天來到柳州，田氏唯一的幸存者就找來了。”

這話一說，夏也覺得事太過於蹊蹺。包括那個客棧老板，也極有可能是暗中敵人的眼線。他們監視著夏在柳州的行蹤。這些，張言遠早就察。

“田氏煉紫丹，是從你這裏采購的藥材？”

張言遠點頭：“夏將軍說得沒錯，不過所采購的都是普通的藥材，都常見得很。”

原來抱著希，夏想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接過張言遠的藥材目錄，大概看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說。

那些藥材本沒有什麽價值，在任何一家藥店裏麵都能買得到。

張言遠道：“我最近總覺，要有大事要發生。夏將軍還是小心為妙。”

語氣中不無擔心。

夏向張言遠道謝，打算暫時不揭穿田猛的份。包括王伯相等人在，他們也沒有想到張言遠有著另外一重份。他們竭盡全力把線索引到張言遠的上，結果張言遠用不良人的份證明了他的清白。

能加不良人，必須忠於李世民，忠於大唐。

才離開張言遠的府上，夏甫來到大街上，看到刺史府的差全部出，在大街上跑來跑去，柳州城裏又出了大事。

夏攔住一位差：“出了什麽事兒？”

差急切道：“今早功曹大人不在，柳州大牢被賊人打開，裏麵的囚犯全部跑出來，其中有好多窮兇極惡之徒，必須抓捕歸案。”

說完，到大街上捕人去了。

夏緩步踱到刺史府，公堂之上，王伯相愁眉不展。

見夏到來，王伯相主請罪：“夏將軍，都是下辦事不利，導致大牢被賊人打開，裏麵的犯人悉數跑了出來。”

“帶我去大牢那裏看看。”

大牢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也是把守極為嚴的地方，賊人想要劫獄，不知道要花費多力氣，豈是他們想打開大門就能打開大門的。

夏有些不信，跟在王伯相的後。

夏事無巨細地詢問看守大牢的牢頭，牢頭隻是說在換班的時間，一個牢子多喝了些酒，導致沒有能及時到來，這才給他賊人可趁之機。

看他目躲閃，夏知道其中另有，就算沒有人看守，賊人是如何進大牢外圍的，外圍的看守總不能也喝酒了吧。

提出這個質問，牢頭為難地道：“夏將軍，不是我不說，而是說出來怕你很難相信，我們看到了一個黑人，子跟鬼魅似的，就這麽直直地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