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天馬小跑著過來,相柳躍到馬上:“走嗎?”
小夭抬起頭,看著相柳:“去哪里?”
“去海上。”
小夭猶豫,這里不是清水鎮,大海距離中原很遙遠。
相柳并未催促小夭,手拉韁繩,眺著天際。天馬也不敢出聲,在原地輕輕地踩踏著馬蹄。
小夭再無法制自己骨里對海闊天空的,猛地站了起來:“我們去海上。”
相柳回頭,凝視著小夭,出了手。
小夭握住他的手,攀上天馬的背。
天馬好似也覺到可以出發了,激地昂頭嘶鳴。相柳抖了下韁繩,天馬騰空而起。
苗莆從暗沖了出來,焦急地:“王姬!”
小夭說道:“告訴哥哥,我離開幾天。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待天馬飛離軹邑,相柳換了白雕。
小夭坐在白雕背上,看著相柳,覺得恍若隔世。
問道:“你不把頭發變回去嗎?”
相柳說:“這是用藥草染的,不是靈力幻化。”
“為什麼選擇這麼麻煩的方式?”
“第一次怕出錯,是染的,之后習慣了而已。”
小夭看著邊的悠悠白云,想著相柳也曾笨拙張過,不笑了出來。
相柳似知所想,淡淡說:“在剛開始時,所有的惡人和普通年一樣。”
小夭的笑意漸漸褪去。
半夜里,他們到了海上。
小夭不站起來,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海風。
相柳抓住,突然,就躍下了雕背。
大概知道相柳不會讓摔死,小夭只是驚了下,并不怕,反而著從高空墜落的覺。
風從耳畔刮過,如利刃一般,割得臉皮有點痛。全都被風吹得冰涼,只有兩人相握著的手有一點暖意。
小夭忽而想,如果就這麼掉下去,摔死了,其實也沒什麼。
落海中時,沒有想象中的滔天水花。
小夭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海水在他們前分開,又在他們后合攏,他們的速度漸漸地慢了,卻依舊向著海下沉去。
過了好半晌,小夭終于切實地到了海水,將溫地浸潤。
小夭一直憋著口氣,這時,覺氣息將盡,指指上面,想浮上去。相柳卻握住了的雙手,不許上浮。
小夭惱怒地瞪著相柳,他難道又想……那個什麼嗎?
相柳畔含著笑意,拉著小夭繼續往下游去,小夭憋得臉由青轉白,腦天人戰,親還是不親?
當年是因為對璟的承諾,如今已事過境遷,璟都已經婚,又何苦來哉,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小夭終于做了決定,拉著相柳的手,借他的力,向他湊了過去。
相柳端立在水中,笑地看著,小夭有些、有些惱,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視他。
就在要吻到相柳時,相柳居然側了側頭,避開了,放聲大笑起來。
小夭憤絕,只覺得死了算了!摔相柳的手,不但沒有向上游,反而又往下游去。
相柳追在后,邊笑邊說:“你別真憋死了自己!試著呼吸一下。我不讓你上去,可不是想你……吻我。”相柳又是一陣大笑,“而是你現在本無需用那東西。”
小夭將信將疑,試著呼吸了一下,居然真的和含著魚丹一樣,可以像魚兒一樣在水里自如呼吸。小夭這才反應過來,相柳用本命給續命,能擁有一點他的能力并不奇怪。從此后,就像海的兒般,可以自由在水里翱翔。
可此時,小夭沒覺得高興,反而恨不得撞死在海水里。
小夭氣得狂:“相柳,你……你故意的,我恨你!”完,才發現自己居然和相柳一樣,能在海水里說話。
“我、我能說話!”小夭驚異了一瞬,立即又怒起來,“相柳,我討厭你!你還笑?你再笑,我、我……我就……”卻怎麼想,都想不出對相柳強有力的威脅,他游戲紅塵,什麼都不在乎,唯一在意的就是神農義軍,可再給小夭十個膽子,小夭也不敢用神農義軍去威脅相柳。
相柳依舊在笑,小夭真是又臊,又憤怒,又覺得自己沒用,埋著頭,用力地游水,只想再也不要看見相柳了。
相柳道:“好,我不笑了。”可他的語聲里仍含著濃濃的笑意。
小夭不理他,只是用力劃水,相柳也沒再說話,小夭快,他則快,小夭慢,他則慢,反正一直隨在小夭邊。
海底的世界幽暗靜謐,卻又彩絢爛富。
明、卻姿曼妙的水母;各異的海螺、海貝;彩明的魚群;晃晃悠悠的海星,在水波中一一,還真有點像天上的星星在一閃一閃……游久了,小夭忘記了生氣,與心都浸潤在海水中。
以前,不管再喜歡水,水是水,是,縱使含了魚丹,也隔著一層。可這一次,卻覺得在水中游,水在流,就是水的一部分,可以永遠待在水里。
相柳突然問:“是不是覺很奇怪?”
小夭自如地轉了幾個圈,游到相柳前,面朝著相柳,倒退著往前漂:“是很奇怪,我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相柳淡淡說:“這就是你活下去需要付出的代價,變一只怪。”
小夭愣住,想起了有一次相柳為療傷時說“不要恨我”。
相柳看小夭呆愣著,默不作聲,以為為自己的異樣而難,他笑了起來,猛然加快速度,從小夭旁一掠而過,向著碧藍的大海深游去。
小夭立即反應過來,急急去追他:“相柳,相柳……”
可是,一直追趕不上相柳,相柳雖然沒有拋下,卻也沒回頭,留給的只是一個遠遠的背影。
“啊——”小夭猛地慘一聲,團起子,好似被什麼水怪咬傷。
相柳回的剎那,已出現在小夭旁,他剛出手,卻立即反應過來,他和小夭有蠱相連,如果小夭真傷了,他不可能沒覺。相柳迅速要回手,小夭已經地抓住了他,一臉詭計得逞的笑意。
相柳冷冷地盯著小夭:“不想死,就放開!”
小夭看著相柳,怯怯地放開了手,可又立即握住了相柳的袖:“我開個玩笑!何必那麼小氣呢?”
相柳沒理會小夭,自顧向前游去,小夭抓著他袖,地跟著他:“我的是變得和別人不一樣了,可我沒覺得這是為了續命付出的代價,簡直就是得了天大的好!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相柳依舊不理小夭,但也沒甩掉小夭的手。
小夭一邊琢磨,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你是九頭妖怪,有九條命,你為我續了一次命,我變得和你一樣能在海里自由來去。你說,如果我再死一次,你再為我續一次命,我會不會變得和你……”
相柳盯著小夭,面沉如水。
小夭的聲音漸漸低了,囁嚅著:“變得、變得……我的意思是說……”開始傻笑,“我、我什麼都沒說!”
相柳猛地掐住了小夭的脖子,湊到小夭臉前,一字一頓地說:“你要敢再死一次,我就把你剁九塊,正好一個腦袋一口,吃掉!”
小夭用力搖頭,不敢,不敢,絕不敢死了!
相柳放開了小夭,小夭一邊咳嗽,一邊嘟囔:“下次輕一點行不行?你救我也很麻煩,萬一掐死了,你舍得嗎?”說完后,小夭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猛地抬起頭,和相柳默默對視了一瞬,小夭干笑起來:“我是說你舍得你耗費的心嗎?”
相柳微笑著,兩枚牙齒慢慢變得尖銳,好似正擇人而噬:“你要我現在證明給你看嗎?”
小夭忙捂著脖子后退:“不用,不用,我知道你舍得,很舍得!反正都能吃回去!”
相柳的獠牙回,轉游走。
小夭忙去追趕相柳。
小夭漸漸地追上了相柳,一群五彩的小魚從他們旁游過。
小夭出手,細長的五彩魚兒親吻著的掌心,能到它們簡單的平靜,小夭說:“它們好平靜,似乎沒有任何緒。”
相柳說:“這種魚的記憶非常短暫,不過幾彈指,也就是說,當你回手時,它們就已經忘記了剛才親吻過你的掌心。”
沒有記憶則沒有思慮,甚至不可能有欣悅和悲傷,它們的平靜也許是世間最純粹的平靜。
小夭一邊游著,一邊回頭,那幾條五彩魚還在水里游來游去。小夭說:“我記得它們,它們卻已經忘記了我。以后我再看見它們的同類,就會想起它們,縱使初遇也像重逢,而它們,每一次的遇見都是第一次,即使重逢也永遠是初遇。”
相柳問:“你想記住,還是忘記?”
小夭想了一會兒,說道:“記住,縱使那是痛苦和負擔,我也想記住。”
小夭突然停住,凝神傾聽,空靈妙的歌聲傳來,讓靈魂都在發,是世間不能聽到的聲音,小夭記得自己聽過。
相柳說:“那是……”
“鮫人求偶時的歌。”
“你怎麼知道?”相柳狐疑地看著小夭。
小夭裝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猜的,傳說鮫人的歌聲十分妙聽,大海中除了鮫人還能有誰有這麼妙的歌聲?”相柳不想讓知道在昏迷時,他曾陪著做過的事,也不想讓相柳知道知道,那些擁抱和陪伴,就都埋葬在漆黑的海底吧!
相柳說:“鮫人的歌聲是很妙,不過他們的歌聲也是他們的武,傳說你們高辛族的宴龍就是聽到鮫人的歌聲,才悟出音殺之技。”
小夭問:“能去看看他們嗎?”
相柳第一次出為難的樣子。
小夭央求:“我從沒有見過鮫人,錯過這次機會,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
相柳出手:“他們是很機敏的小東西,我必須掩蓋住你的氣息。”
小夭握住他的手,隨著相柳慢慢游著。
小夭看到了他們。
鮫人是人魚尾,子有一頭海藻般卷曲濃的秀發,寶石般的眼睛,雪白的,十分麗妖嬈;男子卻長得比較丑陋,可雙臂和膛鼓脹,顯然十分強壯有力。男鮫人舉著一個巨大的海貝,追逐著鮫人邊歌邊舞。鮫人一邊逃,一邊唱著歌,靈敏迅捷,總是不讓男鮫人到。
在追逐中,鮫人好似有些意,慢了下來,男鮫人打開海貝,里面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紫珍珠,發出晶瑩的芒。
鮫人笑著游進了海貝,捧起珍珠,欣悅地唱著歌,好似接了男鮫人,在贊他。
男鮫人也游進了海貝,抱住子,熱地親吻著子,兩人的魚尾纏在一起,有節奏地簌簌震。
相柳想拉著小夭離開,小夭卻不肯走:“他們在干什麼?”
相柳沒有回答,小夭專心致志地研究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這就是尾啊!猛地轉過了子。
貝殼里兩個正配的鮫人察覺了靜,都出利齒,憤怒地看過來。相柳抓住小夭就跑。
待確定鮫人沒追上來,小夭不相信地說:“你會害怕他們?”
“我不怕他們,但被他們撞破窺他們……總不是件彩的事!”
小夭得滿臉通紅:“我哪知道他們會那麼直接?”
“這世上除了神族和人族,所有生在求偶配上都很直接。從數量來說,直接才是天經地義,不直接的只是你們數,所以你無權指責他們。”
小夭立即投降:“是,是,我錯了。”
相柳畔抿了笑意。
小夭好奇地問:“為什麼男鮫人要托著一個大海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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