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下午。

我連續跑了城東五家工廠，甭管大小，過程居然完全和造紙廠一模一樣，朋友帶路，前面都聊得很愉快，但，只要是一談到戶口，檔案，組織關係，必卡殼！

素質高的，直接送客！

素質一般的，損的你兩句，外帶加幾個鄙視，裡裡外外全都寫滿了瞧不起，整個就是一副我們這是皇宮。你等平民哪涼快哪去！

滾球子吧。

你個黑戶！

等我和黃蘭香從最後一家工廠出來，吵都沒勁兒吵了。

我呢，自然和朋友道謝，道歉，除了覺搭了朋友點分外。其它的倒是沒大覺。

挫則也不是一兩回了，習慣了，臉皮兒就厚了。

坐車回家，黃蘭香窩在我邊小聲的唸叨，“妹子，咱明個還找工作嗎。”

我幫整理了一下圍巾，“我得找，城東廠子走完就去城北，城北找不著就去城南，還有城中。這麼多用人單位呢，活人能讓尿憋到？”

郊縣是沒合計，一來太遠，不方便。

二來，我這工作完全就是被霍毅到這塊了。形象工程麼。

鬧心的只不過是難度問題，遠超我想象，難怪街上這麼多待業青年！

大爺的。

唯戶口論的調調也太他孃的讓人窩火了！

“妹子，霍醫生要是知道他們對你說話那麼難聽不得……”

“你老提人家幹嘛啊。”

我輕聲打斷黃蘭香的話，要不是他誰找工作啊！

“小蘭，你要是累了，就不用去了，我自己……”

“不行，我得陪著你，他們欺負你怎麼辦！不就保衛科，氣人！”

黃蘭香氣??，“不就是份兒工作嗎，咋就這難找呢！誰稀罕啊！我妹子可能掙錢了！”

我輕笑出聲，“小蘭，假如，你在院裡種了棵樹，誰都說，這果子好吃，老好吃了，你就澆水施啊。明明哪都沒問題，但它就是不結果，你上不上火！”

“上火，那爲啥不結果啊。”

我憋著笑，“就是這棵樹吧。果好吃，它就有脾氣，你說，是要就這麼地了，還是繼續澆水施！”

“繼續！”

黃蘭香來勁了，“我還弄不了一棵樹了！”

“對啊！”

這姑娘說上套就上套！

“你就澆水啊，施，忽然有一天，就會發現，樹上長出個特別大的果子，皮薄厚，香脆多，特別人，咬一口啊，就是……”

“妹子，真那麼好吃啊……”

黃蘭香吞了下口水，“你說的我都了。”

我笑的停不下來，“好吃！所以你吃上就會忘了過程中有多辛苦了，有句話做，你覺得自己特別累的時候。就說明收穫會特別的巨大！”

“巨大？”

我重重的點頭，“實踐中求真知，失敗是功他媽，我是什麼，金子！你娘說沒說過，是金子怎麼樣？”

黃蘭香翻著眼睛在想，“呃……俺娘說……”

我要不行了！

逗逗這一點都不覺得累了！

“妹子！俺娘真說過！！”

黃蘭香興了，“是金子總會發！對不對！！”

“對！”

我拱火，“金子是什麼的！”

“黃！”

我睜大眼，“小蘭。你都會搶答啦！”

黃蘭香終於也笑了，“妹子，我們倆一起發！”

“必須的啊！”

儘管回到大院天已經黑了，儘管我也是累的肚子轉筋，好在……

哥們把小蘭以及自己的心給調節好了！

上樓時聊得那一個嗨，我清嗓，“我們的口號是！”

“小樹必結果！”

黃蘭香都要魔怔了，“顆顆小碩果！！”

我扯著笑，“我們的目標是！”

黃蘭香握拳，“堅持到底。就是勝利！！”

我笑著衝豎大拇哥，黃閨，有前途，點贊哦！

說說笑笑的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妹子！今晚馮國強夜班！你一會兒做飯還是去食堂！”

“我自己隨便吃一口吧！

我這邊也掏出鑰匙，“累了，晚上早點休息！”

路上我和黃蘭香說霍毅要搞論文科研，最近都不回來，我自己住。

累的沒神就在沒多問。真實的是，按照那大哥被我氣得心寒程度，大概，短期都不會想見到我。

反正，結果一樣的嘛！

黃蘭香關門時還特意探頭出來。“妹子，明天再接再厲！！”

“加油加油我最強！加油加油你最棒！！”

我笑著打趣，還搖晃了兩下，“哈哈哈！走啦！”

開門——

瞬間冰凍！

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霍毅就坐在沙發上正看著我，沒什麼表，眼神冷銳，“心不錯？”

“啊。”

我這覺真的很像吃被抓包，看到他，很意外。很異樣，心似猛然一提，卻又快速的落到了肚子裡，瞬間安穩的樣子。

手足無措的撓了撓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

我哦了一聲，“那，還沒吃飯吧！我現在去給你做。”

“吃了。”

他淡聲的回了兩字，起邊解著軍裝外套釦子邊朝書房走，在門口。腳步一頓，沒有看我，“父親給送的蛋糕，我不喜歡，放餐桌上了。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扔了。”

“哦。”

我看了餐桌一眼，的確是有個西點盒子，“我吃，謝謝。”

正要，站在書房門口的霍毅側了側臉，餘涼冽，“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呃……”

我扯出個笑臉，“正在找，小蘭說要跟我一起找，明天再去看看。”

霍毅衝著書房，只留給我一個刀削般的側臉，“下次記得，晚上七點前要到家，你的本分。”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今天的確晚了——

眼見他頷首就要帶門，我忍不住的發聲，“哎，大哥！”

門一定。

涼音兒出來，“怎麼？”

“你沒時間規定吧，我這個工作吧，得找的稍微……慢…”

“沒有。”

門關嚴。

扔出的倆字有些不耐。

我悻悻的對著空氣笑笑，“那就好，我慢慢找。”

人進去了，疏離都在，清清冷冷，淡淡的，就像是他剛剛說話的語氣，在空氣中，緩緩地，四流竄——

沒想太多，我吐出口氣緩了緩神就走到餐桌旁打開那個西點盒子。

鉛筆盒大小的蛋糕，油，裱花，有點像是小時候吃的那種生日蛋糕，但明顯緻許多。

我看了一陣兒，還是拿起叉子吃了起來，回頭朝著悄無聲息的書房方向喊了一聲，“大哥！這兩天我去看看霍首長吧！他是不是得忌口啊，能吃什麼，我做好了給他送去！”

“父親最近不方便見客。”

過了好一會兒，霍毅沉著的音腔才從門裡發出。

我哦了一聲，“那等首長好點的我再去！蛋糕好吃的！用不用……對了，你不喜歡……沒事兒了！”

爲筠筠momo的水晶鞋加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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