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聞歌的暑假開始地有些匆忙，也有些倉促。

等待績單的那幾天，老爺子帶著和辛姨一起去金寺小住。

即使出行地點就在本市，聞歌還是非常高興。

這還是第一次除了學校組織的集游玩活之外，出去游玩。

金寺比L市的梵音寺要大許多，坐落在山頂。

在山腳下，就能瞻仰它的風采。

紅墻黑瓦，屋檐上不知道有什麼，在下閃閃發。

巍峨，又壯麗。

每年來金寺的游客很多，原來難走的土路早已修了有些寬闊的水泥石路。

如果不想爬山去寺廟，就可以從山道的另一邊，開車上去。

聞歌喜歡金寺里的齋飯和下午茶，老爺子午睡起來都要抄寫佛經，每每聞歌去領了糕點就會給老爺子送過去。

偶爾老爺子心來想練練字，就當小書，研墨，鋪紙。

通常給老爺子拿的糕點全部都進了自己的肚子。

雖然只有短短幾天，卻是聞歌到溫家之后第一次拋開一切，如此放松的日子。

期末的考試績比聞歌自己預料中的分數還要高上許多，數學的基礎太過薄弱，即使這個學期努力地跟上大部隊，也勉強補上了基柱，堪堪達到良好線。

這樣的績，讓聞歌暫時松了一口氣。

……

兩個月的悠閑時，就在補習班和興趣班中，匆匆而過，夏日的灼熱被忙碌充實占據，除了那暑意，竟一點多余的也回想不起來。

那種覺，就像是落在樹蔭下的細碎，溫暖又亮。

突然發現，自己可以不用時時刻刻地活在半年前，活在自己記憶里。

是真正的，擁有了新的生活，正在努力的適應，努力的參與，努力的上進。

九月。

學校開學的第一天，溫遠開車送去上學。

這是聞歌放暑假以來，第一次見到他。

盛遠酒店在A市摘下了，發展地越來越好。

所以溫遠便了再開幾家投資的想法。

這整個暑假都在S市，考察，監工。

直到昨天深夜才回來。

聞歌的質不好，很容易生病。

辛姨從不讓晚上睡覺吹空調，晚上開著門通風，就在門上垂了氣的布簾隔開。

所以一有什麼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昨晚睡得朦朦朧朧之間，約有意識有人回來了。

能聽見辛姨下樓的聲音，那腳步聲清晰又急迫。

寂靜的夜晚，就連窗外的蟲鳴聲都清晰可聞，更何況說話的聲音。

原本以為是溫景梵。

直到早上下樓，看見溫遠坐在餐桌上用餐時，這才知道昨晚回來的是小叔。

雖然偶有電話聯系，但怎麼說也是很久沒見了。

正呆呆地站在他面前，完全不知反應時，他把手邊的報紙移開，抬眸看了一眼，云淡風輕道：“過來吃早飯，吃完我送你去報名。”

聞歌自從看見他開始腦子里就是一片漿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哦”了一聲后，乖乖地拉開椅子，在他旁坐下吃飯。

還云里霧里的，就坐上他的車，來學校了。

校園里最熱鬧的一天當屬開學報名，校門口滿了學生和家長，遠遠地就能看見這里烏的一片。

只得提前停車，步行過去。

人太多，聞歌又沒什麼力氣，推不開擋在前面的人，好幾次都險先被人群開。

還是溫遠眼疾手快，拎著的后領往后一拉，拉到自己的前護住，這才有驚無險。

越往里走，人越多。

幾乎已經到了肩接踵，寸步難行的程度。

到最后，溫遠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干脆牽住的手，自己在前面開路，讓跟在后。

等到教學樓時，他已經熱得把西裝外套了下來，挽在手彎。

額頭和兩頰兩側還能看見不甚明顯的汗珠，見時不時地抬頭打量自己，溫遠再也沒法淡定地當做沒看見，低下頭，盯了一眼：“看什麼？”

聞歌回答地一本正經：“看小叔。”

溫遠微挑了一下眉，語氣里略帶了幾分笑意：“都長大了還不知道害臊？”

“看我自己的小叔為什麼要害臊？”

的語氣理所當然，見他微微凝神，更是出手直接握住他，怕他會掙開，又默默地握了一些：“小叔我可以牽你嗎？”

溫遠眉頭一，剛要出的作頓時僵住。

垂眸見仰頭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那雙眸燦若星辰，眉眼彎彎的樣子，想了想，移開視線，往的教室走去。

沒說可以，但也沒有松開。

聞歌盯著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出神。

這樣嘈雜的背景里，人聲似乎在這一刻全部遠去，就連行人的背影都模糊淡化，只留下一個匆忙的剪影。

這條走廊明明那麼長，這大理石地板明明被線折地有些灼眼，卻偏偏讓生出一種走不到頭，又平和溫的覺。

幾乎是……怦然心。

這種覺直擊心口，讓聞歌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慌地回手，背到自己的后。

因為害，整張臉已經紅了起來，連耳都沒有掉，緋紅得像是一塊緋玉，玉瑩潤又通。

掌心里一空，溫遠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見這幅表，眉頭就是一皺：“怎麼了？”

聞歌背在后的手不停地扭啊扭，正對著，一抬眼，就被那刺眼的線晃得眼前一陣發黑。

抿著，突然就有些惱：“小叔我害臊了。”

溫遠還沒來得及說話，近在眼前的教室門口突兀地傳來一陣笑聲。

一位個子高高的，聞歌從未見過的俊秀男生正站在教室門口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見他們看過來，咧出自己的小虎牙，目落在聞歌上，略一停留，轉走了。

“同學？”

溫遠問道。

聞歌搖搖頭，有些奇怪：“沒見過啊……”

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孩子，沒理由見過沒印象……

班主任正坐在講桌后登記名字，收繳學費。

轉頭看向門口時，一眼便看見正向走來的聞歌和溫遠。

溫遠微低著頭，在聽聞歌說話。

傾聽的姿態，安靜又耐心，微微側著臉，那棱角分明的臉就沐浴在下，好得讓人心生纏綿。

班主任下筆帽的作就是一頓，忍不住腹誹：論投胎的重要啊。

……

新學期開學，座位是要重新調整的。

班主任毫不吝嗇地把從最右側的第四排調到了講臺正對著的第二排右側位置的第三位。

標準學霸的座位，最大強度的涼風習習，還恰好地遠離塵顆粒……哦，聽說還有個很棒的，可以給提供力和學習幫助的棒同桌。

真是良苦用心。

溫遠完學費，便先去車里等。

聞歌把作業上去，走到自己的新座位坐下，剛挨著椅子，旁就是一道微風掃過。

等聞歌詫異地抬眼看去時，同桌的位置上正坐著剛才在門口看見的那個男孩子。

他也在打量，彎著角，依然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只是那笑容卻有些壞壞的，不懷好意：“我同桌？”

剛才班主任跟小叔說的，特意安排的“各方面的綜合能力都很優秀出，德智全面發展”的搭檔式新同桌，說得應該就是他了？

聞歌收回視線，點了一下頭。

對方也看出了的不搭理，很識趣的沒再和搭話。

當然，后來，聞歌才知道，白君奕那不是識趣，是本……沒興趣。

領了書本，又對了一下已作業的同學名單，最后強調一下明天正式開學的上課時間后，終于放學。

已近中午，日正烈。

聞歌被這曬得發暈，就用手在額前搭個小涼棚。

一轉頭，就看見白君奕騎著輛賽車呼啦一下從旁掠過，卷起的風還帶著灼熱的熱度，撲面而來。

聞歌剛認出對方是誰，就見那道影作一緩，扭頭看了一眼。

……干、干嘛？

———

車是溫涼的冷氣，副駕上的風向已經被調整側面風，正好避開正面吹拂。

聞歌一坐進車里就拿手當扇子不停地扇著風。

溫遠轉頭看了眼被曬得紅通通的臉，抬手一摘，把掛在后視鏡上的一道平安符取下來遞給：“這是大嫂……就是你蔣姨給你求的。”

見愣著不接，他又往前遞了遞，微挑了語氣問道：“不要？”

“要。”

聞歌趕接過來，左看看右看看。

上面畫著看不懂的筆畫，折疊很好看的形狀。

紙質微微有些糙，可著卻很有質。

聞歌頓時就高興了：“小叔你有沒有？”

“有。”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角微抿。

隨即握著方向跑掉頭，等離開學校這條道路后，這才慢條斯理地用一種“你的意見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的口吻開口道：“十一放假的時候過去一趟吧？”

沒聽到小姑娘歡呼雀躍的回答，已經清套路的溫遠又補充了一句：“我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