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堂舌尖輕抵後槽牙,冷哧一聲:“沒。”
他懷疑小姑娘存心氣他,但他也有子犯賤意味,上趕著讓人氣。這麼想著,他忽然想笑。
唐璃見他晴不定,想著他是看林顯不順眼。站直了些,看著他:“林顯是我朋友,也是我老鄉,你別故意找茬兒。”
程紹堂蓋彌彰地哦了一聲,目掃過不遠等待下車的男生,清爽的穿著,臉龐白白淨淨,年紀不大。
他收回視線:“我和他說一句話了?”
唐璃沉默數秒,點點頭:“這樣也好。”
地鐵即將到站,唐璃不打算向前,靜靜站在原地,準備一會兒眼疾手快,作麻利些,快速下車。
頭頂後方傳來一聲氣音,音量不大,意味不明,似嘲諷,似吐槽。
當然,這是在的眼中。
“還敢坐地鐵?”
唐璃想要回擊又要憋住,在公共場所與之爭論,做法有失偏頗。
“在地鐵被人過就不能再坐地鐵了嗎?”唐璃輕言細語,“沒有這個道理。”
“照你這樣說——”男人低垂下頭,氣息拂在白皙的後脖頸,“和我分手也能再和我談。”
唐璃輕抿,脖頸後皮的麻令將任何話語都下嚨,車停靠站,頭也不回地湧人流。
程紹堂心再不好,看這樣兒,神又恢復裡氣的樣子。林顯在下車前轉頭看他,友好地提醒,卻沒得到他任何一個眼。
關系好似為三角尺,唐璃與林顯談甚歡,林顯想拉攏程紹堂一起。
可他不理林顯,唐璃也不搭理他。
半小時後,幾人領取門票,一同進故.宮博院。
程紹堂小時候來過這裡一次,和他的母親以及母親好友,記憶稍稍模糊,他就記得那是個夏日炎炎的中午,母親和好友聊天,拿著老式相機拍照,他則坐在推車上吃一塊兒冰。
到現在他沒再來過一次,但一踏就有種悉,約約的,腦海中像是在播放老電影。
唐璃安裝好自拍桿,擺好拍攝視頻的架勢。扭頭看了一眼程紹堂,見他安安靜靜地站著,注視著前方巍峨建築。
帳號中正更新的,是帝都名勝古跡系列。林顯主邀約,說自己沒來過故.宮。
唐璃默默地想,程紹堂來過麼?
一段視頻拍攝結束,唐璃收起設備。林顯走在旁,說:“你的朋友很不說話。”
唐璃嗯了聲。
不想和程紹堂並不悉的人討論他,哪怕他就站在幾米之外。
人是很複雜奇怪的生,對於過於的人,有人要將其貶低到塵埃中泄憤,有人卻不願聽旁人對其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唐璃屬於後者。
笑著解開手機屏幕,點開視頻遞給林顯:“幫我看看。”
林顯湊過去,認真看完:“要不要再補拍一個視頻,你會把它們都剪在一起?”
“對。”唐璃說,“取一部分,然後剪到一起。”
……
程紹堂是個外形優越、猶如人型標桿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吸引周遭遊客的目。他對這些目視無睹,將視線定定地落在金碧輝煌、明盛大牆之前——纖瘦而年輕的孩子上。
唐璃和林顯的“自然親近”刺痛了他傲慢的眼睛。
在他長長提起一口氣之後,他忽然想起馮天若先前同他說的那話。
馮天若說——你要是真想把人追回來,就不能再端著了。
程紹堂當時怎麼說,他說他沒端著。
馮天若哧他:“我說了得七、八遍了,不聽拉倒。你和唐璃目前這種關系,你就不能過於‘尊重’的意願了,你再和以前那樣,就真要和相親對象好了,我剛給你問了,二十四歲程序員,年輕、有共同語言,老家還是一地方的,人倆方便著呢。”
……
程紹堂舒出那口氣,徑直走向唐璃,從手中拿過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我看看。”
唐璃被他這種反常姿態弄得不知所措,手指還搭在空中,沉默數秒,道:“你看你看。”
有不耐煩。
程紹堂眉梢吊起:“什麼語氣?”
唐璃:“就這個語氣。”
林顯倒是不以為意,從唐璃邊又湊到程紹堂邊,拍拍人肩膀:“你是帝都人啊?”
程紹堂看他一眼,小夥子笑得真誠,他問道:“怎麼著?”
林顯說一直沒聽見他說話,這麼一聽,京腔太足了。
程紹堂側過頭,衝著唐璃:“是麼?”
唐璃敷衍道:“是是是。”
“你這又是什麼態度?”程紹堂蹙眉。
唐璃從他手中出手機,輕輕下帽簷,滿不在乎地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就這個態度。”
臨近十二月的帝都,氣溫逐漸降低。
三人繼續向前走,來到休息前,林顯轉頭,看向唐璃,問要不要喝水。
兩人來之前帶了一瓶水,瓶底已經見空了。
唐璃以為這種氣溫應當不會太熱,但長時間的運令水分流失。所以衝林顯點頭。
林顯又問程紹堂要不要水,唐璃替他回道:“他自己去。”
景區裡面有飲水機,可以免費接水,旁邊的休息室售賣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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