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屠三姑娘問樊梨梨，能不能忍自己時，屠沉就豎直了耳朵，全然留意那邊的靜，而不顧棋盤上針鋒相對的局勢。

當樊梨梨說出那番再普通再簡單不過的話后，屠沉的棋子更是半晌不，手在空中僵了半天。

驀然，屠沉角微微上揚，將棋子哐當一聲，丟進盒子里。

他起離去，留屠二跟屠五面面相覷。

剛才，老四是不是笑了？

完了完了，鐵面閻王爺笑了！

等時間差不多了，眾人一同去灶屋里做午飯。

當然還是樊梨梨掌勺，做出一道道鹵牛，羊湯，紅燒豬蹄，醬板鴨，還有各種魚蝦蟹等，讓屠三姑娘大開眼界。

鹵牛鹵好后切薄片，最適合下酒。各種鹽焗蝦，椒鹽蝦，香辣蝦等是娃娃們的最，被小雀拿去，跟弟弟妹妹們當零吃。

還有水煮魚，紅燒魚，香黃鱔，以及河鮮干貨的燉湯等。

屠大娘打下手，樊梨梨主廚，鍋里燒熱下油，蛋煎好，再重新丟蒜末，花椒和姜片蔥頭，香之后倒細的銀魚，翻炒片刻將蛋花加，撒上蔥花淋上醬。

“銀魚炒蛋出鍋咯。”屠大娘喊了聲，屠二立即來端菜。

另一邊鍋里，是清蒸白刀魚，蒸的時候在白刀魚上擺了蔥，姜片，淋上許料酒，等蒸后澆一瓢熱氣騰騰的蔥油，令白刀魚鮮香白，奇無比。

隨樊梨梨麻利地炒菜，一道道紅燒田螺，蔥香黃魚等菜肴快速出鍋，滿室飄香。

屠三姑娘被炫得目瞪口呆。

等盛的菜肴擺了滿滿一桌，屠三更是對樊梨梨刮目相看。

這廚藝，這水平，哪里會輸給大酒樓里的主廚？

樊梨梨解下圍，笑著說，“鹵和醬板鴨都是我昨天就做好的，也不知道今天口會不會變一些。要是不好吃，還請大家將就。”

“四嫂，你太客氣了，就你做的這些菜，我連在夢里都沒吃過！”

屠五早帶幾個孩子眼地守在桌邊，只等眾人到齊，直接開吃。

幾個小孩先前吃蝦仁吃飽了，不過這會看著滿桌子菜，一個忍不住就想上手抓。

屠三連忙制止一幫搗蛋鬼，一邊道：“四弟妹這廚藝讓我甘拜下風，等哪天有空，你教教我，讓我也做給我人吃？”

樊梨梨點點頭，屠五眉弄眼道：“只做給人吃？三姐，這嫁了人就是不一樣啊，心里沒了爹娘兄弟，只剩人了？”

屠三抓起筷子作勢要打他，他嘻嘻哈哈地避過去。

屠老爹等人也各自落座，樊梨梨坐在屠沉邊。

屠沉低聲問，“累不累？”

“不累，我喜歡做菜。”樊梨梨憨地仰著臉，看看一桌人。

這些人都喜歡，熱烈不矯，會真心實意為彼此著想。

能做飯給喜歡的人吃，對而言是很幸福的事。

“吃飯，吃飯。”屠五等不及了，嚷嚷起來。

小雀也有樣學樣，喊，“吃辣吃辣。”

小兔嘻嘻地笑，跑到樊梨梨這邊，爬上大。

樊梨梨抱著姑娘，著夾了一個醬板鴨給小兔，又取下另一個給小雀。

這下好了，小和屠三的大兒子見了，都吵著要吃鴨，樊梨梨手忙腳，連忙把另一只醬板鴨也分解掉，讓孩子們先吃。

屠五不樂意了，夾著嗓子聲氣地喊，“四嫂，人家也要吃鴨！”

屠沉冷冽如刀的眼神掃過去，“沒手？”

屠五一脖子，眾人哈哈大笑。

屠大娘在院門口張了會，沒瞧見姑爺的影子。

屠三喊，“娘，我家那個是趕不回來了，但愿晚上能回來喝酒。大家先吃，別管他了。”

屠大娘便拿碗來盛了一些菜，“給姑爺留著吧，萬一沒吃飯，還得肚子呢。”

樊梨梨心想，這才是對姑爺的做法吧，像王家那樣，不是要讓姑爺當牛做馬就是當冤大頭，哪里有一家人的覺？

眾人一同吃喝，笑鬧不斷。

下午，雪更大了些，天寒地凍，寒風直往脖子里灌。

人們在堂屋里，圍著火爐烤火，男人們冒著寒風，在院子里教幾個孩子踢扎馬步，連屠三那一歲多的小兒子都沒放過。

屠大娘嘆道：“這日子過得真是安穩，讓我有些想不起來，從前顛沛流離，是何景了。”

尤其，王秀珍不在，更加安樂些。

屠三一雙手攤在火堆上，手較為干癟糙，看得出是常干活的人。

“我倒是羨慕娘，能跟爹見識大好河山，不像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

聽見這話，樊梨梨不解。

拿子撥弄火盆，問，“可是大娘不是說，是帶孩子們一起隨軍的嗎？”

屠三笑著解釋，“老四那個悶葫蘆，沒跟你說過，我不是爹娘的親兒？”

“啊？”樊梨梨瞪大眼睛。

屠三繼續說，“爹娘其實是我八叔八嬸，我對你家四郎來說，也只是七叔家的堂姐。我親生爹娘死得早，是長姐把我拉扯大。前些年長姐一家染了怪病，也沒了。”

屠三本來早該嫁人，為了照顧長姐一家，才一直耽誤著沒嫁。

而后周嬸嬸，也就是屠家二姑和另外幾房，想把屠三姑娘嫁給一老頭子，對方一只腳都踏進棺材了，愿意出銀十兩買下屠三陪葬。

屠三誓死不從，但爹娘兄姐們全都沒了，相當于一個孤。那麼大伯二姑這些人，就相當于的大家長，有權力決定嫁給誰。

就在屠三要舍命一搏時，屠老爹帶著一家人回村。

想起當年七哥是唯一對自己好的人，屠老爹于心不忍，便將侄認作親兒，排行第三，代替已經死去的三兒，聊以藉。

后來，屠老爹又做主，將屠三風風地嫁給自家看好的人。

如若不是屠老爹一家出手相救，屠三現在，不是了孤魂野鬼，就是生不如死。

樊梨梨慨不已，心想屠三的遭遇，倒跟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父母外公等人留下不產，沒讓肚子。

正說話間，外面風雪之中，有人大喊。

“不好了，屠家的，你們家姑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