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魚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季臨淵一言不發把送進酒店頂樓的客房衛生間,讓自己洗個熱水澡,然後關上衛生間的門出去。
宋羨魚洗完澡出來,季臨淵已經不在這。
房間空的,乾淨整潔得沒有一點私人品,只有茶幾煙灰缸里隨意躺著的兩個煙、以及空氣中淡淡的煙草味,說明了季臨淵曾經來過。
曾聽說很多有錢老闆都在酒店有自己的專屬客房,用來做一些在家裏不方便做的事。
這間房不知道有沒有被用來做過什麼,宋羨魚咬著,視線一寸寸掃過房間,試圖找出點蛛馬跡。
房門驟然被敲響。
宋羨魚了上的浴袍,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服務員,手裏的托盤上放著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砂鍋,以及漆金邊的陶瓷大湯勺、小碗、小勺。
「您好,這是季總吩咐酒店熬的薑湯。」服務員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說完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間。
不知道是出於職業素養,還是威懾於房間主人的餘威,自始至終服務員的眼睛都看著自己腳尖。
宋羨魚凝視砂鍋片刻,手揭開蓋,嗆鼻的辣味頓時隨著熱氣升騰出來,宋羨魚皺了皺鼻尖。
雖然不喜歡這個味,還是拿起大湯勺舀了一勺倒進小碗裏,用小勺一點點喝完,暖流隨著薑湯流進胃裏,流向的四肢百骸。
房門再次被敲響,宋羨魚放下碗去開門。
還是剛才的服務員,「這是季總吩咐酒店為您準備的禮服。」
禮服很合,款式保守低調。
宋羨魚站在穿鏡前,看著上的禮服,腦海里一遍遍回放季臨淵從樓上臺跳下來救的一幕,那般敏捷,那般……不假思索且心急如焚。
心跳變得很快,宋羨魚捂住心口,膛里強烈而清晰的悸。
這種覺,不是頭一次出現,只是這一次,沒有選擇逃避,或許,從此以後,都不會再逃避了。
床頭柜上的座機忽然響起來,宋羨魚斂下紛的思緒,過去接聽:「喂?」
「是我。」聽筒里傳出磁的男音,「覺怎麼樣?」
「很好。」宋羨魚手指一下一下繞著電話線,似百無聊賴,又似藉著下作舒緩張不安,「謝謝你的薑湯,還有禮服。」
「薑湯多喝點,不然冒。」季臨淵道:「一會回去,不管宋子均給你什麼,都不要推辭,照單收下,明白?」
「……」宋羨魚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季臨淵沒打算過多解釋什麼,只道:「記住我說的話,回家后多休息。」
嘟嘟——
聽到忙音,宋羨魚心底不生出一怨懟,電話掛得真快,還有話沒說。
看了眼壁鍾,快十二點了,壽宴即將開始,出來沒帶手機,不知道那邊有沒有找。
回到壽宴廳,宋羨魚被宋子均攔在門口,「你過來,二叔有話跟你說。」
宋羨魚看了眼一旁眼眶紅紅的宋夏萌,點點頭,跟宋子均去了空中花園。
十二點的太熱烈得要把人烤出油,宋羨魚停下腳步,看著宋子均徑直走向金魚池,挑了挑眉,已經明白宋子均來做什麼,也明白季臨淵在電話里說的意思了。
笑了笑,故作不知:「二叔我來什麼事?」
啪!
回復宋羨魚的是響亮的掌聲,宋羨魚愣了愣,宋夏萌直接懵了。
半響,宋夏萌才回過神來,捂著腫起來的臉,不敢相信地看向宋子均,「爸,你、你打我?」
宋子均向來疼寵這個兒,從小到大,捧著怕摔含著怕化,一汗都沒過宋夏萌的,今天這一掌,可說是破天荒頭一回,在宋夏萌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給小魚道歉。」宋子均沒心疼宋夏萌滿眼淚的樣子,怒道:「小魚是你的堂妹,你居然推下水,實在是過分,不給你點教訓,以後不知道要翻出什麼風浪,給小魚鞠躬道歉!」
「爸!」宋夏萌竭嘶底里:「你居然為了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你明明說過只要我給道歉就好,你為什麼打我?我還是不是你兒?」
「喊什麼喊,還嫌事不夠大是不是?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謀害堂妹,然後讓警察抓你進去蹲兩年?」宋子均隔空指了指宋夏萌的鼻子,恨鐵不鋼。
他的話讓宋夏萌瑟著止住了哭聲,哽咽著小聲狡辯:「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是自作聰明還是當別人都是傻瓜?監控錄像拍得清清楚楚,你衝上前把小魚推進池子裏,要不是季總救了小魚,你就殺人了知不知道!打你一掌都是輕的,我真該打斷你一條!」
宋夏萌鼻子酸得厲害,眼淚止也止不住。
本來事發生后,因為後怕,第一時間就把事告訴了宋子均尋求安,當時宋子均也確實安了,還說宋羨魚不敢聲張,不會有事。
可,不久后宋子均接了通電話,出去了一趟,回來后態度就變了,不但把好一頓罵,還讓向宋羨魚道歉,現在又打了一掌,不明白,不就是推了宋羨魚一下麼?爸至於這樣對嗎?就算有監控拍到又怎麼樣?宋羨魚不是沒事嗎?
「爸……」宋夏萌聲音可憐兮兮,以往只要一裝可憐,宋子均準投降,然後什麼事都會依。
但現在。
宋子均煩躁地擼了把臉,語氣強:「鞠躬,道歉!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這是宋夏萌第三次被著向宋羨魚道歉,道完歉,看宋羨魚的眼神恨不得把宋羨魚千刀萬剮。
「你先回去。」宋子均把宋夏萌打發走,臉上的怒氣瞬息間消失不見,換上一臉的歉意。
「小魚,今天這事二叔很抱歉,都怪二叔平時沒把夏萌教育好,才讓這麼無法無天,二叔在B大附近有套一百多平的兩居室,買了就沒住過,以後給你了,壽宴結束你跟二叔去趟房產局。」
宋羨魚:「……」
不知道季臨淵跟宋子均說了什麼,不但讓宋子均打了,還捨得拿出一套房子。
京城房價高居不下,B大雖位北四環,那房價也是六位數每平,一百多平的兩居室,至價值一千萬。
不等宋羨魚表態,宋子均又道:「季總那邊,二叔還想請你幫忙多說兩句好話,海南的項目二叔準備了將近兩年,眼看著就要開工,這個節骨眼一定不能出任何差池,這個項目也關係到華泰的生死存亡,你也不想看著你爸爸一手發展起來的華泰毀於一旦,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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