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
高腳杯相互撞,發出清脆聲響。
猩紅濃郁且流轉著點點輝的酒晃盪,於玻璃壁上的殘留,宛如夕。
“金斯利華茲沃爾的況如何了?”
阿斯耶廣場舉行的盛大婚禮上,潔白的餐桌旁,晶曜先生站得筆,端著酒杯喝了一口,讚歎一聲,旋即朝畔的銀袍士問道。
璀璨皇傑西卡凝著遠的那對新人,流溢彩的雙眸,正倒映著左邊黑帽男人的影。
祂淡淡一笑,語氣揶揄:
“無所不知的魔法之神,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
“我只是想從你這裡得到更確切的答案。”
晶曜先生並不激,平靜說道。
祂瞥了一眼這位風華絕代的麗神,想起兩人昔日的過往,不由搖頭。
“星界之中,只有你們兩位真神……我想除了你,沒有誰會更瞭解金斯利的狀況。”
“真神?”
璀璨皇收回目,轉過頭直視著晶曜先生的雙眼,皇好看的眼睛中宛如有星辰閃耀,可眼神卻頗爲犀利,甚至夾雜著審視的意味。
“星界中的真神只有一位,那就是太神烈父,而我,不過是一個被欺辱被放逐,徒留下真神位格的可憐人……”
祂的語氣有些不滿,甚至是幽怨。
晶曜先生對此保持沉默。
傑西卡失地搖晃了一下酒杯,旋即輕輕抿了一口,酒,甜膩的芬芳卻令祂到一苦。
眼神也隨之產生了些許漣漪。
“這酒名‘吾唯一’?真是世間罕有,名字好聽,酒也可口……只可惜,像我這樣的人,品不出酒中的妙之。”
璀璨皇自嘲一聲。
半晌。
祂才緩緩開口:
“金斯利的況已經到了極限,十份唯一神不是那麼好持有的,沒有源罪,祂無法超序列之上,缺排污介,又不能維持理智和自穩定,實際上祂距離徹底失控已不足十年……也多虧了你和康拉德,那些虎視眈眈的天使從神們,誰也不敢來星界打擾,呵,冷清無聊的日子裡,我只有盯著那半黑不白的太發呆。”
璀璨皇的後半段話,滿是嘲弄。
晶曜先生聽罷,表若有所思。
“十年……”
祂浩瀚深沉的眼睛與銀袍士對視,輕聲道:
“你還在恨我當年沒有幫你。”
“沒有!”
璀璨皇瞪了祂一眼。
旋即咬牙切齒道:
“我只是每日每夜地詛咒,詛咒那該死的太趕去死!這樣我就能拿回屬於我的唯一神,重新恢復應有的實力……這些年我真的是夠了!”
晶曜先生沉默著。
過了片刻,這才說道:
“我勸你放棄這個危險的想法,傑西卡,神位沉重,有時它並非榮譽的寶座,而是一個要命的囚籠。”
“放棄?”
璀璨皇雙眼瞇起,角揚起冰冷的弧線。
“這就是你邀請我過來的真實目的?你端坐神位,執掌知識、智慧與魔法,萬人敬仰,高高在上,卻勸我放棄……有時我真覺得你虛僞,噁心,比‘羣星’還會撒謊,而你那位好友克拉夫,更是比‘謀’更加狡詐,當初若不是祂,高爾斯沃西不會死,我也不會落得如今的地步。”
晶曜先生眉頭微皺。
祂沒有直言,當初的“珍珠之時”雖然有克拉夫的因素在,但真正的導火索,還是因爲邃母與璀璨皇自的“貪慾”在作祟。
若不是祂們企圖謀奪烈父的權柄,自然也不會發生之後的一系列事。
“你與我們是不一樣的。”
晶曜先生淡淡道。
“我們沒得選擇,而你還有選擇的餘地。”
“選擇放棄神位,當一名天使?”
璀璨皇捂笑了起來,笑聲冷冽。
“金斯利一旦失控,這個世界將再無防護,星空外的恐怖存在將一個個投來凝視,若無足夠的實力,我拿什麼自保?”
晶曜先生看著祂,嘆了口氣。
“傑西卡,你我剛纔喝下的酒,是塞斯安帕多的釀的……”
“?!”
璀璨皇瞳孔猛。
祂頓時變了臉!
被放逐於星界深,常年不關注現世和外界的傑西卡菲米娜,還不知道海神永眠者隕落的消息。
聽到安傑拉的話,璀璨皇不由重新端起酒杯,審視並知酒中的力量……縹緲無常的命運之力中,還夾雜著一極爲濃郁的深海氣息,約間,能聽見海浪與風暴之音,夢幻的雷鳴中,夾雜著威嚴和狂暴。
那絕非尋常的深海天使或從神所能擁有的。
這讓璀璨皇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接著,祂又聽安傑拉繼續道:
“金斯利即將失控,蒼王沒有那麼多耐心了,塞斯安帕多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你還信任我,那麼就不要再去想著重拾權柄,最好,再放棄一份唯一神,強制離神位,跌落至從神位格。”
“安傑拉?”
璀璨皇一臉難以置信。
祂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對方竟然告誡自己,將手頭僅剩的三份權柄再放棄一份,只留下兩份,通過這樣的方式強制跌落真神位格。
蒼王沒有耐心了……
還有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永眠者塞斯安帕多是被蒼王所殺……
蒼王準備對舊七神手?!
“傑西卡冕下,歡迎來參加我與芙伊的婚禮。”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側傳來。
璀璨皇轉頭看去,只見這場婚禮的主角,蒼王以及祂的新婚妻子正走了過來。
對方摘下了黑禮帽,舉起酒杯,微笑示意:
“您演奏的豎琴非常聽,謝謝。”
“不客氣。”
傑西卡下了心中的驚疑,迴應了一句。
旋即也擡起酒杯回敬,繼續道:
“要謝就謝安傑拉吧。”
“嗯?”
陳侖眉頭一挑。
他的目在晶曜先生和璀璨皇之間掃過,心中猜到了什麼,但並沒有失禮發問,而是繼續笑道:
“那就謝兩位冕下,能親臨現場予以祝福。”
說著,陳侖舉杯喝了一口。
晶曜先生面帶微笑,很是給面子地,同樣喝了口。
但璀璨皇卻俏眉微蹙,心中仍然盤旋著困。
“傑西卡冕下,您是不是很好奇,爲何我會拜託安傑拉先生邀請您參加婚禮?”
陳侖這時突然開口道。
“沒錯。”
璀璨皇淡淡道。
祂確實想不明白,安傑拉爲何會充當蒼王傑克的說客,邀請自己參加這樣一場罕見的,卻沒有任何意義的婚禮。
一位永恆存在,卻與一名侍奉自己的修結合。
傑西卡並不看好,同時也不關心。
若不是看在老人的份上,祂是絕不會來的。
“原因很簡單。”
只聽蒼王開口說道。
“相較於其祂舊七神,我認爲傑西卡冕下可以免於一死,這同樣是看在晶曜先生的份上。”
“蒼王。”
璀璨皇眼神一冷。
“你到底想說什麼?”
“星空外的威脅即將到來,我不允許這樣的況發生,爲此,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爲命運新神——誰敢阻攔,誰就要死!”
陳侖保持著平靜的表,語氣淡然,彷彿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而舊七神便是這場神儀式上的祭品,您明白了嗎?傑西卡士。”
“?!”
傑西卡難掩驚容。
祂從蒼王的語氣和態度中,到了一強烈至極的自信,以及毋庸置疑的堅決。
對方直截了當地將神意圖道出,似乎本不擔心自己會從中作梗,亦或是將這件事泄出去。
將舊七神當作神的祭品……
傑西卡的第一反應,便是蒼王已經瘋了!
祂明明還只是一位天使之王,竟然敢說出這般不切實際的狂言!
可結合安傑拉對自己晦的告誡,以及塞斯安帕多隕落的消息,璀璨皇又不得不重視對方的話。
“所以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傑西卡眉頭皺。
蒼王重新戴上了帽子,那雙深邃的眼眸從帽檐下投來注視。
“完整的羣星途徑知識,以及一份羣星唯一神。”
對方接又補充了一句:
“士,我只殺真神。”
“蒼王,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傑西卡的心中不由覺得這段對話荒謬至極。
作爲星神的尊嚴,讓祂覺自己到了和辱,語氣不可避免地變得冰冷無比,暗藏怒意。
“如果我拒絕呢?”
璀璨皇冷冷道。
陳侖轉過頭看了眼妻子芙伊,這才朝璀璨皇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今天是個好又神聖的日子,而您也是邀而來的賓客,所以請放心,我絕不會對您做什麼。”
接著,他毫不避諱地說道:
“可是在此之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屆時不論您何方,我都會找到您,作爲執掌命運權柄的永恆存在,我尤爲擅長占卜,您不必懷疑這一點……”
傑西卡臉難看。
“你不怕我將這件事告知瑪利亞蓮娜?告知蒙哥馬利乃至金斯利?既然你想掀起神戰,我想祂們絕不會畏懼!”
“無妨。”
陳侖端起酒杯,笑著示意。
“還請傑西卡冕下好好考慮我的提議,另外,祝您在宴會上玩得開心。”
說完,他便朝二人一禮,攜著妻子轉離去。
看著蒼王遠去的背影,璀璨皇的表變幻。
一旁的晶曜先生嘆息一聲。
“傑西卡,你絕不要小瞧蒼王……塞斯安帕多的死是我親眼所見,甚至,當時還有一縷舊日殘念佔據著海神的軀,可即便如此,祂依舊死在了蒼王的劍下……可以說當今時代,除了金斯利,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夠被祂放在眼裡。”
“夠了。”
璀璨皇深吸口氣,聲音略顯沙啞。
祂深深看了安傑拉一眼,隨後轉便走。
“給我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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