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流言

皇后不曾食言，第二天果真下旨賞了秦晗君，贊其心純良，有勇有謀。

除此以外，另外幾個在花宴上表現突出的姑娘也得了賞。

得賞的人自然欣喜，沒得賞的只得暗自失落，眾人皆知，此次賞花宴目的為何，心中不由猜測，皇后此舉，是不是對那幾位姑娘有意向？

又有人疑，別的姑娘倒也罷了，都是在京城裡有著好名聲的，怎麼那位從不曾聽聞的鎮西大將軍之也在其中？又是如何了皇后的眼？

於是在一些人好奇打聽，又在有些人有意推之下，當天下午，花宴上那場意外就眾人皆知了。

一開始只說秦含珺力大無窮，有其父之風，後來傳來傳去，不知怎麼的，竟傳了鎮西將軍之肖似其父，形魁梧，聲似洪鐘，樣貌鄙，任誰娶了，只怕也吃不消。

秦夫人聽聞這個流言，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誰都知道兒家的名聲多重要，不指兒嫁高門，可如今傳出這種流言，不說高門，恐怕連正經的人家都不願上門提親了。

秦含珺也沒料到會被傳這樣子，好在本就不在乎，也沒放在心上，之後幾天一直陪著秦夫人，怕多想。

褚清輝得知，惱怒不已，氣咻咻喝了好幾杯涼茶，才將心頭怒火下一點。

一開始氣憤不知的人以訛傳訛，壞人名聲，後來卻懷疑，此事被傳得這般面目全非，真的只是意外，而不是有人刻意引導？

若是從前，並不會想到這些，可是經過了昨日，許多事由不得不多想。

賞花宴上，沈琬和周文君二人固然出，可秦含珺救人之舉更令人印象深刻，若有在場的人，怕因此了皇后太子的眼，威脅己，因而刻意抹黑，也不是不可能。

想通這點，褚清輝氣哼哼咬牙，若讓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就算這天底下的好姑娘一個都沒了，也絕不太子哥哥娶。

宮請安，把此事跟皇后說了，「母后，咱們可不能讓含珺白白委屈，得想個法子才行呀。」

皇后拍了拍的手，道：「如今流言傳得正盛，不管說什麼，都沒多人相信，且暗中之人若看咱們維護那孩子，不知又有什麼後手，不妨再等一等，等傳言平息，許多事自然不攻自破。」

褚清輝皺著眉，「不知是誰心腸這樣歹毒，心狹隘，母后不知，當日那些人一個個圍在湖邊，只知哭喊驚，沒想著救人，唯有含珺心善，不顧自安危下了水。卻不想，千辛萬苦把人救回來，還落不得一點好。」

皇后安道：「旁人怎麼看又有什麼關係，左右無關痛，只要我們知道秦姑娘是個好孩子就夠了。況且我答應秦夫人，要替那孩子賜婚，便不信，這天底下沒有一個真正的好男兒？」

恰好此時，太子與二皇子來皇后宮中，褚清輝看他一眼，撇撇，「說來說去，這事都由哥哥而起，那些人中傷含珺，也是因此緣由，若害得找不到好人家，太子哥哥可得負責。」

太子腳下一頓。

皇后笑起來，「我倒中意那孩子，只可惜，人家未必樂意。」

「這倒是真的，旁的人削尖了頭，想要嫁東宮，含珺卻沒有那種心思，我看呀，八是瞧不上太子哥哥，誰哥哥一點也不知道討孩子歡心。」褚清輝斜眼看著太子，故意嫌棄他。

皇后樂道：「恒兒不要灰心，學學你父皇，找幾本話本瞧一瞧，這兒自然就甜了。」

二皇子在旁疑：「為什麼看了話本就甜了？話本裡有糖嗎？」

皇后與褚清輝聽了，越發樂不可支。

太子無奈聽著母后與妹妹的調侃，還不敢多說什麼。

事就如皇后所料，沒過幾日，流言逐漸平息。

本來眾人也隻關心太子妃的人選，秦含珺之事不過是捎帶上的，各人猜想，這樣的條件，斷不能太子的眼，便拋開了。

如今大家隻關心，沈家小姐和沐長公主之，到底誰更勝一籌？

沈家姑娘固然名聲在外，才好，容貌佳，可論起來，周小姐並不比差，況且長公主還是皇帝的姐妹，雖然不是一母同胞，可脈之總是斷不了的，若長公主之嫁了太子，豈不親上加親？

一時間有說這個好，也有說那個好，竟還有人暗中設了賭局。

便在此時又傳出，沈家小姐與太子早有，當日賞花宴上，太子與之相談甚歡，別的姑娘可連個眼神都沒落到。

城中的風向隨之改變，原本看好周文君的人略多一些，如今又有許多人轉向沈琬。

只是，不等這些人站穩腳，又有傳言，沈家小姐借著以文會友之名，跟京城裡許多青年才俊不清不楚，聽聞與那顧小公子，至今還鴻燕傳書呢！

眾人一時譁然，誰不知顧小公子因不檢點，遭了昌華公主厭棄，難不當初之事，其中還有沈家小姐足？

世人皆知太子偏疼昌華公主，怎麼會容忍給公主添了不快的人在眼前？若此事為真，那恐怕沈小姐就要自此無緣太子妃之位了。

原本舉棋不定的人，又紛紛將賭注押給長公主之。

但還沒他們上一口氣，又有知人，沐長公主新換了個面首。

眾人聞言，只是相互曖昧一笑。沐長公主早年喪偶，雖一直未曾改嫁，閨中卻不寂寞。

如今世道對子不如前朝那般嚴苛，長公主又為皇族，對此風流韻事，世人也只當茶餘飯後的一點談資，並未有人真正敢指責長公主不守婦道。

然而聽說此次這個面首手段非凡，哄得長公主將其當了心頭寶貝，不僅予取予求，連後府宅也任其自由出。

這就值得說道了，長公主後宅可還住著雲英未嫁的公主之呢，如此一個英俊倜儻、手段風流的男子出其中，怎不好事之人浮想聯翩？

不過數日，因賞花宴之事，就京中百姓看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戲，也讓那些想要下注之人徹底暈頭轉向。

而此時，已經確實沒幾個人，還有興致去關注什麼鎮西大將軍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