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被帶走后,鐘小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先是聯系了陳律師,又趕打電話給了龐勇,通知他出事了。
龐勇一聽這事急了:“我知道,我馬上開車回來,店里你盯著,要穩住這些顧客,不要出了子,以免事鬧大。”
“好,龐經理,葉廠長臨走時,讓我通知你,一定要事先跟各經銷商通好,如果有市民要退款,讓經銷商們無條件退給他們。”鐘小琴沒忘葉蔓的吩咐。
龐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的自營門店還好說,但經銷商的素質良莠不齊,他們的控制力又不是那麼強,這個新聞一出,經銷商們肯定會了陣腳。好在《云中日報》送到各地,尤其是偏遠地區還有一兩天的時間差,也就是說現在很多經銷商還不知道這事,他們的客戶自然也不知道,經銷商們還沒起來,有時間留給他跟經銷商通氣,防止出子。
龐勇當即說道:“我明白了,我馬上通知他們,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盡量中午趕回來。”
掛斷電話后,他們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現在最要的就是穩住,不要出問題,不然沒多大事最后都要搞出事來。
對比老師傅家電的兵荒馬,王經理著《云中日報》,心里那一個痛快。葉蔓不是囂張的嗎?他看這下子老師傅家電拿什麼囂張。今天過后,大家都會知道老師傅家電就是個騙子,洗機的價格也會重新回來,他總算是能安心了。
王經理拿著報紙欣賞了好一會兒,里不自覺地唱起了小曲。
過了一會兒,小黃敲門進來告訴了他另一個消息:“經理,派出所將葉蔓帶走了,當時好多人看到,現在都傳遍了,據說,還驚了各大。”
王經理樂了:“真的?那我得去瞅瞅。”
想他在葉蔓手下吃了這麼多次憋,有這等好事怎麼能不親自去瞧瞧熱鬧呢!
活了兩輩子,葉蔓還是頭一回坐警車,說不張是騙人的。
不過兩個公安同志看是個年輕同志,又非常配合他們的工作,因此態度還算和氣。
被帶到派出所后,一個警將葉蔓領進了一間辦公室,讓等著。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門再次被推開,先前的警,還有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公安一塊兒進了辦公室,坐到葉蔓對面。
警向葉蔓介紹:“葉同志,這是我們派出所的張所長。”
葉蔓友好問好:“張所長,您好!”
張所長挑眉,詫異地看著葉蔓,以往被帶來派出所的,別說年輕同志了,就是男同志,也張得不行,這個同志倒好,晾這麼久,比他們所里的公安都自在。該說不愧是當老板的嗎?這心理素質就是好。
張所長放下本子,盯著葉蔓:“你們老師傅家電的事鬧得很大,目前已經驚了上面的領導,我們派出所已經接到了好幾個電話,責令嚴查此事。葉蔓,你還是如實代吧,坦白從寬!”
事果然鬧大了,《云中日報》的影響力非同一般。
葉蔓嘆了口氣,無辜地問:“張所長,我們老師傅家電有什麼罪?說我們騙錢?可剛才兩位帶我回來的公安同志都看到了,咱們店里正在給找上門來的市民退款,絕不會他們一分錢。你們不能因為《云中日報》上一篇有失偏頗的報道就定我們老師傅家電的罪。我可以保證,我們老師傅家電是一家遵紀守法的單位。”
“狡辯!”張所長盯著葉蔓,“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老師傅家電涉嫌虛假宣傳,利用廣告欺騙廣大市民,涉及金額高達數百萬,上當的百姓上萬人。對于這點,葉蔓同志,你怎麼解釋?”
葉蔓不急不徐地說:“張所長,沒錯,我們是收了錢。但這些錢是市民購買洗機的定金,事前咱們就說好了,三個月后市民付尾款,提洗機,到期不能兌現承諾才能稱之為詐騙吧。如果你要說這個行為不合適的話,那前些年,咱們發了工業券,想買輛自行車,商場一直沒貨,只能一直等著,等幾個月也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些俏貨,等到票據過期了也排不上,只能作罷。這質不是一樣的嗎?”
張所長沒想到葉蔓會拿前些年計劃經濟時代的票券出來做比較,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撐著額頭說:“你強詞奪理,你這可是真金白銀收了那麼多群眾的錢,這能一樣嗎?”
葉蔓慢慢地說:“可我們也能保證會賣洗機給他們,他們給錢,我們賣貨,市場易行為,這怎麼能算詐騙呢?”
“那你們有貨嗎?”張所長用筆筒敲著桌子,指著今天的《云中日報》說,“哪家洗機廠答應賣洗機給你們了?現在雙缸半自洗機,市面上都是六百多塊一臺,你們說548元,你能拿到貨嗎?拿不到貨,這不是欺詐是什麼?你們還擾了市場,這種行為,市里面是絕對不允許的!”
葉蔓抿了抿:“張所長,這麼說,只要咱們老師傅家電能按時履約就不算違約了?那現在三月之期才過去一個月,我能保證兩個月后,按時給廣大消費者付洗機,是不是就不算詐騙了?”
張所長撇了撇:“我說葉同志,你就別犟了,我們已經打電話詢問過了,哪個廠都給不了你這麼低的采購價,548元本不可能。大妹子,你還年輕,聽我一句勸,做錯了事,好好認錯,老老實實把錢退了,法院也能從輕審判,幾年后出來,再重頭再來就是。你這麼聰明,以后別想這些歪門邪道了,好好做人吧!”
他這話確實是好心,可讓葉蔓認罪,那就要有牢獄之災了。
葉蔓怎麼可能答應,淡淡地說:“我沒什麼好說的,等我的律師來了之后再說吧。”
“你……你這同志真是冥頑不靈。”張所長有些惱火。
一旁的警也勸道:“葉同志,現在證據確鑿,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你這樣不代,對你沒好,你早點代清楚,也能從輕罰。”
葉蔓閉不談,公安也認定了老師傅家電涉嫌詐騙,現在說什麼都白搭,他們不會信的,與其說多錯多,不如什麼都不說,等證據來了,自會還一個清白。
見還是不肯開口,張所長暴脾氣,用力踢了一腳椅子,站起說:“先將扣留,小江,你在這里陪著,什麼時候愿意開口了再說。”
警正要點頭,忽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男公安進門,湊到張所長耳邊低語:“所長,一個姓陳的律師過來了,說是葉蔓的律師。”
“我出去會會他。”張所長大步出去。
到了門口,他就發現,不止是陳律師來了,而且記者也來了,省臺的記者,還有幾家報社的記者,全聞風趕了過來,拿著攝像機守在外面,一看到張所長出來,有認識的記者連忙問道:“張所長,聽說老師傅家電的負責人被你們派出所帶走了,此次涉案金額巨大,如果屬實,將是建國以來,我們云中省最大的詐騙案,請問貴所的調查進度到哪一環了?”
張所長頭大不已,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那個拿著公文包,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已經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舉起來對準攝像機,鄭重地說:“我是葉蔓同志的代理律師陳銳,我申請見我的當事人一面!”
此話一出,就跟熱鍋上澆了油一般,記者們立馬調轉槍口,對準陳律師:“陳律師,此案涉及金額巨大,牽連甚廣,你是要給葉蔓做無罪辯護嗎?”
“陳律師,有消息稱,市里要立調查小組,徹查此事,你還要給葉蔓辯護嗎?”
……
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陳律師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后面帶微笑地說道:“我的當事人有沒有罪,自有法律、法去審判。在宣判下來之前,我的當事人都是無罪的,請大家慎言。”
然后他也不理會記者,微笑著問張所長:“現在我可以去見我的當事人了嗎?”
這是合理要求,外面還有那麼多人員盯著,張所長不能不答應,他煩躁地擺了擺手:“帶他去見葉蔓。”
公安將陳律師帶進了審訊室。
陳律師坐下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葉蔓說:“陳律師,麻煩了,請你幫忙準備一下,我們老師傅家電要狀告《云中日報》發布不實消息,對我們老師傅家電的名譽造了重大損失!”
旁邊的警聽到這話,兩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是什麼驚天大新聞?原本于劣勢的老師傅家電,還在派出所里就反擊了嗎?難道老師傅家電真的沒詐騙?可沒有洗機這個事怎麼說?
陳律師本來還有些沉重的心,聽到葉蔓的話,頓時輕松了不。既然葉蔓還有閑心狀告《云中日報》,那肯定有把握逃過這一劫。
于是,陳律師微笑著問道:“需要我去辦理取保候審手續嗎?”
這樣就可以讓葉蔓出去,外面應該還有很多工作需要理。
葉蔓輕輕搖頭說:“沒這個必要。我請陳律師過來,主要就是剛才所說的那件事,們已經到了吧,勞煩陳律師出去的時候,幫忙通知一下,正式公布這個消息吧。”
陳律師是個聰明人,當即明白了葉蔓的真實目的。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挽回老師傅家電的名譽。
《云中日報》的這則報道一出,傳遍全省,老師傅家電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那點名聲都會被敗壞,哪怕以后證實,老師傅家電并沒有涉嫌詐騙,但固有的印象已經深人心了,很多不知或者只知一二的人,照樣會將“詐騙”這頂帽子扣在老師傅家電頭上。
這對一個新興的還于小狀態的品牌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
葉蔓要做的就是趁熱打鐵,趕在所有都在關注這件事的時候,強勢反擊,表明老師傅家電的態度。這樣,今天的新聞被報道出去后,不說大家馬上轉變對老師傅家電的態度,至不人心中會存疑,持續關注這個事,只要后面老師傅家電能夠澄清,自然能洗掉詐騙的罪名。
作為一名每年收了老師傅家電不菲律師費的律師,陳律師要做的就是滿足客戶的一切需求。
他微笑著說:“好的,葉廠長,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沒有了。”葉蔓閉上了眼睛養神。
陳律師站了起來:“好,那我出去了。”
葉蔓沒說話,陳律師拿著公文包走了出去。
警站在旁邊看了葉蔓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拉開門,站在門口,將剛才兩人的對話如實轉告給了張所長。
張所長一聽這事也麻了,這不板上釘釘子的事了嗎?結果卻告訴他要反轉,可葉蔓又什麼都不肯說,太頭痛了。他真沒騙葉蔓,《云中日報》的這篇報道在市里面引起了軒然大波,目前市里面也非常重視這件事。他們派出所的力非常大,尤其是這群記者沒弄到有用的消息,還守在外面不肯走。
“你盯著葉蔓,看什麼時候愿意代,別出了岔子。”代完警,張所長準備將這個事向上面匯報一下。
但他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記者齊刷刷地對準了陳銳。
陳銳跟他們這些公安不一樣,他似乎這種萬眾矚目的覺。
面對記者的追問,他不慌不忙,角的笑都恰到好:“沒錯,我已經見過我的當事人了,也就是老師傅家電的法人代表葉蔓同志!在這里,我代表向諸位澄清,老師傅家電絕對沒有做違法紀的事,也不存在詐騙的況,希大家不要人云亦云,毀了一個好好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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