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儀宮中是另一番劍拔弩張。
裴妤給蜀王下毒未遂被抓的消息傳來,端妃開始發難,二話不說,先讓人綁了晏長風。
“裴夫人,裴妤是被你放出去的,去怡月宮給蜀王下毒,你難逃干系。”
晏長風被兩個嬤嬤拿繩子捆住了雙臂,姿態閑適,與坐在客座上吃飯時沒什麼兩樣,“端妃娘娘,淑儀宮中您說了算,要扣一頂帽子綁了我我沒二話,但您得想想如何收場,蜀王還好端端的,誰指使裴妤下毒早晚能查出來,到時,我倒是可以不介意這無妄之災,但端妃娘娘恐怕不好代。”
端妃走了一步險棋,自然清楚者王敗者寇。蜀王沒能殺了淮王,裴妤又被抓了,早晚會查到寧王頭上。
不過神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所以在查到寧王之前,要先把罪名扣在裴家人頭上。
如果真的時運不濟,神被抓,那麼寧王跟三王子會冒險除掉蜀王。現在的蜀王是最易除掉之時,只要殺了他,皇位就非寧王莫屬。
如果一切都不順利,那沒什麼好說的,該是什麼結局就是什麼結局。反正眼下,這步棋必須要走。
“事沒查清楚之前,裴夫人有莫大嫌疑,只好先得罪了。”端妃示意兩個嬤嬤把晏長風帶下去,“仔細審,裴夫人懷著子,莫要太難為,我相信裴夫人是聰明人,會很快代的。”
“端妃娘娘濫用私刑,恐怕不妥吧!”姚文竹替晏長風出頭,“就算要審,也要征得圣上同意,端妃娘娘如此著急審訊,倒顯得不那麼磊落了。”
昌樂伯夫人起反駁:“你知道什麼,端妃娘娘這是保全裴夫人,在后宮由嬤嬤審訊怎麼都比下牢面,真進了大牢那才不妥。”
劉鶴的夫人王氏起道:“要審也要問過圣上,后宮私審命婦,恕我直言,娘娘您恐怕沒有這樣大的權利,娘娘正得勢,何苦這樣自斷后路。”
昌樂伯夫人道:“派人去給蜀王下毒,死罪難逃,難道讓娘娘放任不管嗎,端妃娘娘幫圣上分憂,圣上難道還能說什麼?”
王氏無語地搖了搖頭,“端妃娘娘如果是這樣想,那就只當是我多了吧。”
“有勞劉夫人幫我說句公道話。”晏長風朝王氏微微頷首,“可惜端妃娘娘顯然只看重一些世家中人,對家夫人并不放在眼里,您一番好意倒被誤會跟過不去了。”
端妃微微瞇起眼,這個晏長風真不是省油的燈,這時候了還不忘挑撥寧王跟朝臣離心。這朝中,寧王沒有基也沒有威,本就不朝臣支持,若這話再被傳出去,寧王只會更加被百不喜。
“裴夫人何必無中生有,我毫沒有這樣的意思,我對每位夫人都心存敬意,包括你裴夫人,但你犯了錯,我也該不客氣就不客氣。”端妃不能再耽擱時間,“還不快把裴夫人帶下去。”
“慢著!”姚文竹擋住兩個嬤嬤,“既然端妃娘娘自詡磊落,那就在這里審好了,剛好我們也很好奇,裴夫人怎麼會派人去殺蜀王殿下。”
昌樂伯夫人:“姚氏你膽敢阻撓娘娘辦事!”
“我阻攔又如何?”姚文竹張開胳膊擋在門口,“昌樂伯夫人好大的威風,有本事你就下令把我也抓了。”
端妃眼神微黯。安侯與德慶侯皆支持寧王,姚氏無足輕重,但也不好無緣無故地將抓了。
為難之時,侍又傳來了消息,“娘娘,鳴宮封殿了!”
端妃心下一,“封殿!為何?”難道寧王手殺蜀王了?
“不知,只知道是死了人。”侍道,“夷國三王子的侍衛都聚集在殿外,瞧著劍拔弩張的。”
端妃暗想,莫不是寧王與三王子殺了蜀王,圣上不快,懲了他們二人?
若是如此,那就沒什麼好顧慮了,抓了晏長風或許還能著裴修妥協。
抬手一揮,“都帶下去!”
鳴宮中的形與端妃的猜想全然不一樣。
蜀王一刀刺死了夷國名義上的三王子,引的滿殿嘩然。
大殿中的夷國史團紛紛起,對蜀王拔刀相向。而大周朝的貴族們則四散逃離,一個兩個都往殿外跑,生怕蜀王發瘋把他們一起砍了。
殿外職守的宋瑞立刻下令關閉殿門,將人盡數關在殿中。他一早得了裴修跟蜀王的指示,若今日壽宴有何異,務必封鎖消息,不得讓殿外的夷國護衛進殿。
殿門一關,殿中就了套。怕死的世家貴族們都覺自己了刀俎上的魚,此起彼伏地扯著嗓子嚎求救。
圣上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又被這群鴨子一般聒噪的慫蛋吵得頭要炸,他一把掀翻了桌案,怒道:“都給朕閉!”
圣怒得殿安靜些許,但仍止不住低泣聲。
另一邊,幾個夷國人一起圍住盛明宇,討伐聲不斷。
“蜀王殿下憑什麼殺我三王子!”
“今日若不能給我們個代,我們夷國絕不會善罷甘休!”
殺了人見了,盛明宇里那幾乎要把他撐炸的狂躁之氣稍得緩解,理智漸漸回歸。方才他殺三王子雖是被毒控所致,但并非完全沒有理智。
裴二所說的有關三王子的話不知道真假,但盛明宇知道裴二不會憑空說,定然是早有此懷疑。急之下說出來,一是為詐三王子的反應,二是為告訴他,這個三王子必要時可以死。
于是,盛明宇才殺了三王子。
殺了他,就算他不是假的也必須是假的。三王子是假的,才好往他頭上扣罪名,才能坐實他攪大周朝的事實。一旦做實,夷國就只能認了。
再者,他也有意給這些世家貴族一個下馬威,他盛明宇被急了不會手下留。
他拎著帶的刀殺氣騰騰地站到桌案上,對圍攻他的夷國使團道:“你們弄一個假的三王子來干擾我朝政,挑我們兄弟互相殘殺,是何居心?若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就莫要怪本王不留面!”
夷國使團被蜀王的殺氣所迫,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為首的使臣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三王子是假的?我們夷國上下都知道他是三王子!”
盛明宇指向三王子的那個隨從,“那要問。”
這隨從被裴修抓在手里,臉早已經嚇白了,他拼命搖頭否定,“三王子就是三王子,他不是假的!”
裴修威脅道:“若不是假的,那就證明是你夷國故意興風作浪,是何居心?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怪我朝追究了。”
這隨從神慌,本不知道,也不相信拉姆會做這樣的事。“你胡說!分明是被廢掉的神心懷怨恨,跟野心的寧王謀劃了此事,與我朝三王子無關!”
“我是不是胡說,驗明你的真便知道。”裴修低聲道,“這位姑娘,你看是你自己承認還是當眾查驗呢?”
當眾二字讓這隨從憤難當。不得不咬牙承認:“我是子又何妨!”
夷國使團紛紛驚詫,這隨從自小跟在三王子邊,竟沒人知道他是個子!
“三公主這是承認了?”盛明宇搶先蓋了棺定了論,“也就說你們夷國確實居心叵測,弄一個假的三王子來我國興風作浪,這筆仇本王記下了,夷國從此別想再有寧日!”
在場的夷國使團嚇得集肝兒,如果大周朝發戰爭,夷國絕沒有好日子過。
為首的使臣當機立斷,轉而朝那不知道是何份的侍衛跪下,“三公主您為何會被人冒名頂替?可是那拉姆威脅你?您有難可務必要說明啊,不能讓我夷國被拉姆連累!”
“請三公主說明!”
“請三公主說明!”
使團中人紛紛跪地,迫三公主把死掉的假三王子推出去頂罪。
三公主知道戰爭會給夷國帶來什麼,別無選擇,只好承認了自己的份。
“我,我確是三公主。”
殿中人都驚呆了,一時分不清是被無奈承認,還是的確是夷國的三公主。
“我是夷國王后所出,如假包換的三公主,之所以從小扮作男子,是因為母后不想我嫁去別國。”
夷國小國,靠依附大國生存,他們的公主幾乎都要嫁去別國換取利益,像淮王的生母麗妃就是如此。
“我小時候尚能偽裝,長大了很容易被人識破,于是在我五歲那年,母后找來了拉姆,從此他便代替我做三王子,我就扮作他的侍衛。拉姆名為三王子,但要聽我的,做一切決定都要征得我的同意,此番來北都,我知道神要嫁給蜀王殿下,但并不知道做的那些壞事,也不知道沒有離開北都。”
這番解釋,就等于把完全神跟三王子推了出去,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與夷國無關。
盛明宇跟裴修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他們并不想在這時與夷國打仗,本打不起。
“三公主,你可知道拉姆說的那個姚威在何?”盛明宇急于給裴二還有二妹妹洗污名。
三公主點頭,“我知道,他就在順夷館,作為拉姆的隨從。”
盛明宇轉而對夷國使臣道:“是你們自己把人教出來還是我人去捉拿?”
正是表明清白的時候,使臣忙說:“自然是我們把人出來,本就是貴國的犯人,理應由貴國置。”
盛明宇滿意地點點頭,搞定了夷國使團,他拎著刀轉,“父皇驚了,兒臣被毒藥所控,失手殺死了夷國的三王子,沒想到誤打誤撞,替夷國除了一個禍害,如何置,還請父皇定奪。”
圣上哪里還有做主的余地,人也殺了,罪名也扣上了,自然是順著十一的意思表態:“夷國放任一個冒牌三王子欺瞞朕,又險些害死我朝皇子,其罪當誅,但看在兩國素來好,還有麗妃與淮王的面子上朕暫且不派兵,通商一事就免了,爾等好自為之。”
夷國使臣哪里還敢要求通商,不追究不打仗已是萬幸,“圣上仁慈,夷國定當恩于心!”
圣上轉而瞪著寧王,“你呢,還不把你干的那些事從實招來!”
寧王撲通跪地,求饒:“父皇,那些事都是那個冒牌貨給我出的主意,兒臣一點也不知道神的毒有何效用,求父皇明鑒!”
“你個敢做不敢認的慫貨!”神知道自己原來就是顆棋子,氣得恨不能了三王子跟寧王的皮,“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寧王臉,臉皮更是厚如城墻,這點威脅他還不放眼里,“神如果執意要替冒牌貨瞞,就別怪我朝依法置你了。”
神遲疑了,先前替三王子瞞是為了保全夷國,可現在,似乎也必須為了保全夷國賣了那冒牌三王子。
“是拉姆我留下的,他說我還有價值,就將我喬裝安排在寧王府,他授意我,只要能除掉蜀王用什麼法子都行,于是我就跟寧王商議,是寧王教我殺掉淮王之策。”
圣上幾乎氣絕,“老十,你還有何話說,你真是朕刮目相看啊!”
寧王沒想到神如此不上道,死也要拉他墊背。但他還是不能認,只要表面上不認,父皇就不能給他扣帽子,就算置也會相對輕一些。
“父皇明鑒,這神會妖您是知道的,先前還對十一弟用了迷幻,控制了兒臣,兒臣這才做下那些糊涂事,兒臣絕非自愿!”
人不要臉,誰也拿他沒轍。說到底神沒有實質的證據,而會迷幻控制人的心神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寧王咬死了被控,本無法反駁。
神大笑三聲,“你們大周朝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行,這次是我栽了,你們怎麼置就怎麼置吧。”
這件事總要置一個人,冒牌三王子死了,圣上只能拿神開刀,“把這妖關進天牢等候置,寧王滾回府中閉門思過!”
這罰對寧王來說不痛不,他一邊竊喜一邊嗑頭,“兒臣遵旨!”
這頭剛磕下去,便聽宋瑞進殿來報:“圣上,端妃在淑儀宮私自關押了裴夫人還有安侯世之母姚氏,并對們用了私刑,裴夫人的丫頭來求救,請圣上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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